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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媛显然是不会跟她细说了,阿福只好安安静静地跟着她做女红。 小户人家惜灯油,晚上也不会做太久的活,到了亥时就吹灯歇下了。 等到夜深人静,阿福悄悄起床出了门,夜风湿润,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裳,抬头望着屋顶,黑暗中似一尊无知无觉的雕像。也不知等了多久,墙头两点绿色的莹光一闪,一个黑影就轻飘飘地落进了院子里。 “二哥,今天怎么样?”阿福顿时活了过来,压低声音问。 “还是没有找到,”顾怀瑾压低了声音,弯下腰放下怀里抱着的东西。即使是黑暗中,明知道阿福看不见,他依然不敢直视阿福的眼睛。 那两点莹光晃了晃,嗷呜一声,对顾怀瑾嗤牙。 “阿黄别凶二哥,”阿福精准地摸到了两点莹光的中间揉了揉,原来绿油油的是阿黄的眼睛。 阿黄焦急地咬了咬阿福的裙子。 “还是找不到他吗?”阿福咬着唇,已经两日了,连阿黄都找不到狗王爷,难道是不在宿州城里吗? “你放心,燕王吉人自有天相,”顾怀瑾干巴巴地安慰阿福。 阿福心乱如麻,也没有听出来顾怀瑾的不对劲。 顾怀瑾沉默地站着,其实今晚是找到了关押燕王的地方了的。但是他也偷听到了红莲教打算择吉日杀燕王祭旗,而明天就是那个吉日。 宿州已经是红莲教的地盘了,顾怀瑾深知自己一人单枪匹马即使救下了燕王,也逃不出去,还会连累的小姐,现在只能盼着世子来得快一些了。 等顾怀瑾借口再去找找又翻出墙头去了,阿福弯腰抱住了一直焦急地扯着她裙子的阿黄,“其实你们已经找到了王爷对不对?” 汪呜,阿黄小声叫了一声。 那为什么顾二哥要骗她说找不到呢? 第84章 顾怀瑾再翻墙进来, 就被齐齐蹲在墙角仰头看他的一人一狗吓了一跳。 “小姐, 你怎么还在外面, ”顾怀瑾压低了声音,“你回去休息,燕王我继续找。” 东边的启明星亮了, 天色已经有些熹微, 阿福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顾怀瑾, “这是燕王府上的神医刘良医送我的迷药, 下在红莲教喝水的井里够吗?” 顾怀瑾眼睛一亮,下毒?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天刚亮, 阿福就提着食盒打开了阿媛家的大门。门口值守的红莲教众看她出来,伸手拦了拦, “徐姑娘, 舵主吩咐了你不能出去。” 阿福羞涩地低头, “我已经三日没有见到清河哥哥了, 我想去给他送个早饭也不可以吗?”她说着递出去几颗细碎的银角子。 红莲教的底层教众原本就是乌合之众,指望他们令行禁止是不可能, 更何况此时见钱眼开,当即就松了口,“那小的带你去找舵主。” “谢谢大哥,”阿福一脸喜色,就连跟在她裙边的阿黄也汪汪叫了两声, 大尾巴摇得特别热情。 暗道宋舵主好艳福, 这个教众看在钱的份上就把阿福领到了宋清河跟前。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宋清河在红莲教中还是新晋, 算不上核心,今日就领了个简单的巡防任务,带队在关押燕王的大院外巡逻,看见阿福十分的意外。 “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心中挂念,”阿福眨巴眨巴眼睛,显得有点委屈,“你在忙什么呢,都不来看看我。” 她眉眼盈盈处极为动人,宋清河被她看得心中一热,忍不住抓住了阿福的手向她炫耀,“你我的大仇就要报了,你可知这里面关着谁?” 阿福忍耐着没有躲开,让宋清河抓了手,听他这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是,燕王?” 宋清河觉得手里就像握了一块沁凉的美玉,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阶下囚而已,午时就要被祭旗了。阿福,你好好跟着我,将来我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红莲教趁势而起,就算不能一举推翻朝廷,将来退居江南也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他作为新朝元老,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祭旗?阿福听到这里就心慌意乱了,哪还顾得上宋清河说了些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勉强语句连贯地再问道:“祭旗,是在哪?我的意思是说狗王爷罪有应得,我想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别吓着你,”宋清河探究的看着阿福,“你似乎并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高兴,”阿福抽回手,把食盒塞给宋清河,“清河哥哥你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宋清河站在原地,看阿福慌慌张张地走远了,随手把食盒交给了一旁的下属,不过是个弱女子,就算心里还惦着燕王,也不足为虑。 围墙之内,燕王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红莲教教主,出乎意外,这个教主竟然十分年轻,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丰神俊茂,举手投足间带着燕王极为熟悉的皇家贵气。比他那个爱讲究气派的太子皇兄还要排场。 “你长得很像昭平jiejie,”红莲教教主见到燕王的第一句话就显得很亲近。 燕王面上露出诧异之色,红莲教教主却施施然坐下了,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亲手倒了一杯茶,叫燕王坐下喝茶。 燕王脚步一动,护卫在红莲教教主身边的侍卫们就显得很紧张地往燕王跟前挡了挡,就算明知道燕王吃了这么久的软筋散,在燕王赫赫威名之下,他们也不敢放任教主冒险。 燕王就嘲讽地笑了一声。 “无妨,”红莲教教主摆摆手让人散开。 燕王微微笑了笑,仿佛自己并非阶下囚,风度翩翩地走到红莲教教主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红莲教教主看着燕王虚浮的脚步心中大定,含笑道:“没想到我们舅甥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局面。” “教主说的话,本王不是很明白。”燕王习惯性地想要摸摸手上的扳指,然他那个白玉扳指太值钱,早就被人扒走了,只能委屈巴巴地捏捏自己的手指。 “王爷难道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红莲教教主目光温和地看着燕王,“你不奇怪,为何明明是你立的功劳最多,李立却从不考虑传位于你?”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燕王垂下眼睛,掩住他眼底的微澜。 “若论嫡庶,你才是嫡出。”红莲教教主却再次语出惊人,“启德九年,惠帝幼女昭平公主出降平西王李立,次年诞下一子,惠帝赐名为谦,立为平西王世子。” “昭平公主产后病逝,所生世子未及周岁夭折,”燕王语气冷淡。当年惠帝为了安抚日益势大的平西王,就把爱女昭平公主嫁到了平西王府。原平西王妃钱氏只得逊位为妾,是以昭平公主死后,恢复正妻之位的钱氏就一力掩盖了昭平公主的痕迹。当今登基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