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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 “婚书,”燕王语气斩金截铁,不容反驳。 苏景明觉得头好痛。 ———————— 那边厢,阿福乖乖坐在顾氏身边,听她说起自己襁褓中的趣事。 顾氏已经说到阿福八个月就会开口说话了,“你开口说的第一个词不爹也不是娘,而是对着你哥哥讨rou吃,冲着景明喊rou,rou!因为你哥哥那会儿长得胖,一身都是rou,大家就玩笑说他割点rou给meimei吃,结果你小小一个人儿,就听明白了!” 阿福忍不住笑,“难怪我这么爱吃,原来打小儿就馋。” “能吃是福,”顾氏怜惜地摸摸阿福的脸,瞧瞧这小脸儿白嫩圆润的长得多好啊,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白白胖胖的像个年画娃娃。 原来被母亲怜爱是这种感觉,阿福轻轻偎在顾氏肩上,觉得心安神宁。 禅房外,正巧听见顾氏说苏景明小时候长得胖的燕王,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苏景明一眼。 如今窄腰长腿,长得玉树临风的苏世子稳重地挺直了腰杆,面上没有丝毫被母亲翻黑历史的窘迫,气质凛然地对请燕王先行,“王爷,请。” 燕王面带微笑,整整衣冠仪表堂堂地当先进去了。 屋子里得到通禀的顾氏正襟危坐,她还不清楚为什么燕王要来拜访她,论身份,哪怕她是长兴伯夫人,又是顾贵妃亲姐,依然当不起燕王的拜访。 紫云楼那次匆匆一瞥,顾氏并没有看清楚燕王的模样,只知道他与儿子一起杀退了刺客,先就对燕王有了三分好感。这会儿见到龙行虎步走进来的青年,玉冠紫衣,端的是威仪棣棣,龙章凤姿。 “夫人安好,”燕王端方有礼,十分温和客气。 苏景明动动还在酸痛的手臂,觉得燕王这个伪君子现在就跟御花园里开屏的蓝孔雀似的,笑得很碍眼。 然而这招对顾氏这种中年妇女很有用,对燕王的好感顿时大升,忙站了起来回礼,“王爷请坐。” 燕王一举一动完全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他没有就坐,而是认真道了谢:“内人第一次来静安寺进香,多亏了夫人照拂。” 内人?顾氏尚有些糊涂,阿福已自觉给顾氏介绍了,“夫人,王爷就是我夫君。”到了这个时候阿福已经明白了,所谓的上香是假,让她来见苏家人才是真。 想到燕王对她的心意,阿福觉得一颗心都要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甜一半苦,若香如故不是燕王烧的该有多好。 顾氏眉头微蹙,可她记得燕王现在还没有王妃啊。忽而顾氏脸色一白,既然燕王没有王妃,那她的女儿岂不是做了妾? “夫人,叨扰多时,我这就告辞了,”阿福见顾氏的样子知道她是想明白了,像长兴伯这样的人家,应该是不会想要一个瘦马出身,还做了妾的女儿吧,阿福心里有些苦涩。 顾氏忙拉住了阿福的手,“阿福,跟娘回家吧。”她看向燕王,“王爷,阿福是臣妇是失散多年的女儿,恳请王爷让她认祖归宗。” 可怜阿福吃了多少苦,顾氏一片慈母心肠,屈膝向燕王跪下去。 燕王没敢让岳母跪他,忙把顾氏搀了起来,“夫人不必如此,阿福既是夫人之女,我没有不让她认祖归宗的道理。” 顾氏大喜对燕王谢了又谢,抓着阿福欢喜地笑了。 阿福没想到顾氏知道了她是燕王府的妾侍,依然愿意认她回家,眼睛微微湿润,当初被卖做了瘦马,mama说做瘦马有辱祖宗姓氏,就让她们改做了徐姓,就连徐mama原本也不是姓徐的。可见她这种出身的女子地位低贱,就连做妾也不能用本家姓氏。 阿福完全忘了燕王给她安排的举人徐家长女身份了。 然而苏家现在还有个苏景如,就不能大张旗鼓地把阿福认回家去了,顾氏临别难过地拉着阿福的手,“委屈你了。”都怪儿子不经心,顾氏瞪了苏景明一眼。到现在女儿还不肯叫她娘,顾氏也不好强求,毕竟是她疏忽,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苏景明自知理亏,低头顺目地给阿福做保证,“meimei,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特指燕王,苏景明还很记仇地看了王承恩一眼。 莫名中箭,王承恩苦着脸往燕王身后躲了躲,他奉承徐夫人都还来不及,哪里敢怠慢了她哟,全都是自家王爷吩咐的! 阿福笑着眼圈儿又红了,今日发生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 瞬间给自己找了两重麻烦,但为了阿福,燕王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等到两人坐上了马车,阿福鼻头红红,低声对燕王道了声谢。她好像爱上仇人了。阿福恨自己不坚定,咬着唇十分纠结。 燕王心中微动,趁机把阿福抱在了怀中。 阿福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反抗,她把头埋进燕王的怀里,鼻端闻到的清香让她渐渐沉醉。 第64章 苏景如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身上还盖着重重的一层被子,几乎要热昏过去,然而她虚弱无力, 连把被子掀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年的六月似乎格外的热。苏景如住的是一间窄小的耳房,尽管开了窗, 屋子里还是热得如蒸笼一般,更兼满屋子nongnong的药味混合着闷出来的汗味, 弄得屋子里像放了一桶的馊潲水,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苏景如就更难熬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声夹杂着偶尔传来的几声笑闹, 苏景如听得出来, 正在笑得开心的是她新换的两个丫鬟。外头的热闹活泼更是衬得屋子里没有一丝活气。 苏景如抿了抿干裂的唇,敏锐如她, 自然察觉了不对,她落水后只是有些咳嗽, 结果越吃药就病得越重,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几日,醒来已经回到了西郊庄子上, 身边的人也都换了。苏景如就看明白了, 苏家是认定了她是冒牌货, 并准备处理掉她了。 然而她怎么能甘心,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苏景如耐心地闭上了眼睛,快到中午了, 药又要送来了。 两个新来的丫鬟, 一个叫红儿, 一个叫绿儿,都是新从外面买来的,规矩都没调/教过就直接被分到了掬霞局。 两个丫鬟年纪年纪都不大,正是十四五岁最爱玩的时候,个顶个的掐尖要强,听说要伺候的是主家得了痨病的远房小姐,本就存了七分不情愿,等到看见主家对这个小姐并不重视,就更是暗地里作践了。才伺候了苏景如几日,两人就无师自通了偷jian耍滑的要诀。 看着到了中午厨房要来送饭送汤药的时候了,两个才是假模假样的拿起扫帚假装在院子里扫地,那个痨病鬼的屋子又热又晦气,谁乐意进去! 刚扫了两把,厨房送饭菜汤药的人就来了。 “jiejie们辛苦了,坐坐喝杯茶罢,”红儿当先把扫帚一扔,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