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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期待地看朱公子,如果这姑娘都不能入眼,他这个花中老手都不知道还能带着朱公子去哪里看了。 然朱公子不耐地收起了扇子,敲着手,“这就是你家最好的瘦马?” 朱公子的语气明明很是寻常,徐婆子却听得背后一寒,忙打着谄笑着道:“我家及笄了的女儿里头确实是含烟最好了。” 她手里还有一对美人,若不是方才豆蔻,未曾长成,倒是比含烟略胜一筹。徐婆子眼珠子一转,往年她也遇到过喜好稚女的客人,专捡了年幼的瘦马买,莫非这朱公子也是? “哦,”朱公子听出来徐婆子的言外之意,似乎来了兴致,身子也略微往前倾。 “既然还有好的,怎么不直接叫出来,”吴明德充分展现了一个狗腿子该有的素质,催促徐婆子道,“快叫人出来看看。” 徐婆子假作为难,“老婆子手里确实还有一双姐妹花,只是虚岁方十三,还没有调/教出来呢。” 虚岁十三,那就是只有十二岁的小丫头了,瘦马本来就瘦弱,才十二,干巴巴的能有什么看头? 吴明德觉得徐婆子这是找骂,正要开口,就听朱公子笑道:“豆蔻梢头二月初,想来别有一番风情。” 噫,原来朱公子好这一口,吴明德恍然大悟,难怪一个都没有看上,瞪一眼傻站着的徐婆子,“还不快去叫人!真要相中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婆子这就去,还请两位公子稍等。”徐婆子不敢拿乔,笑得一脸谄媚,告了罪,一扯看朱公子看痴了的含烟把人拉出来,亲自往后院去了。 第2章 “mama是要叫她俩见客了?”含烟跟在走得飞快的徐婆子身后,还想着刚才那贵公子,语气有点酸,没有被人家看上的遗憾压过了相看被中途打断的羞恼。 这个她俩,徐婆子心里有数,告诫地看了含烟一眼,“谁让你没本事入不得朱公子的眼。” 含烟抿了唇,她素来自持貌美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听了这话那还得了,冷笑一声,“我且看那俩个小丫头谁能攀上高枝儿!” 说着话,一时跨过了后院的垂花门,花团锦簇地围上来一群妙龄的美貌少女。 含烟对围上来打探的姐妹们也没个好脸,目光一转正对上趴在窗棂看她的阿福,不由狠狠飞了个眼刀,一个蠢钝如猪,一个妄作聪明,她就不信那俩个丫头能有这个命。 “我等着meimei的好消息,”含烟对着徐婆子福了福,一甩袖子回了房。 这是怎么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噤了声。 被手里的瘦马甩了脸子,徐婆子神色不变,挥挥手让聚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姑娘们都散了,“都回屋子去!凑什么热闹呢,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 自然是没来得及做,大家伙忙散了,却是在各自屋子里支棱着耳朵听动静。 便听徐婆子一波三折犹如唱戏的腔调打院子里传来,“我的好女儿诶,怎么站在窗下晒!” 原是徐婆子看见了站在窗前的阿福,春日里柔软明亮的阳光照着,小姑娘美得像一块通透的玉,徐婆子顿时急了,晒伤了肌肤可怎么见客! 莫名其妙被一向目下无尘的含烟姑娘瞪了,阿福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徐婆子这一嗓子喊醒,忙哧溜缩回了屋子里,规规矩矩门口去迎徐婆子。 徐婆子一进屋就爱怜地牵起了阿福的手,另一只手就摸上了阿福的小嫩脸,“瞧瞧这嫩的,都晒红了,你不心疼你这身细白皮子,到害得mama我心疼。” 阿福嘴拙,在徐婆子的热切打量下只抿着唇笑,左靥边浅浅一个小梨涡,像是盛了蜜,不说话也甜得令人心颤。 啧啧,小姑娘甜出汁儿了,她这个老婆子看了都爱,这回总能成了罢?徐婆子挽着阿福的手进屋去。 “mama最是心疼jiejie,”阿芙笑语嫣然地奉上一杯乌梅茶,“mama润润喉。” “乖女儿,mama也疼你,”徐婆子笑眯眯地,她接了茶随手一放,喜滋滋地催促,“女儿们快打扮打扮,mama带你们去见客,要是命好就飞上枝头了!” 见客!阿芙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见客?阿福一惊,吓得嘴里的糖都掉了。 沾着口水的糖落在地上看起来亮晶晶,格外打眼。 惨了惨了,阿福垂着眼,大气也不敢出,被mama抓到了她偷吃糖,怕是要罚坐一个时辰的缸! 徐婆子瞥一眼落在地上的糖,事分轻重缓急,现在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她盘算着道:“我记得兰汀有件新做的桃红褙子,就配那条柳绿撒花裙子,芷沅就穿你那件湖蓝撒花褙子……” 还不到年纪的瘦马不用见客,自然就不需要置办什么体面的新衣裳,小瘦马的衣裳首饰大多是前头的姑娘用过的,自个院子里穿穿还成,出去见客就太寒碜了。徐婆子瞅着跟前穿着件素面鹅黄旧衫也难掩秀色的女儿有些犯愁,早知道就给芷沅多置办点新衣裳了。 芷沅便是徐婆子给阿福取的花名儿。见徐婆子发愁,阿福自己也发愁,她好吃不好穿,平日里有几个闲钱都进了肚子里,是以她除了mama提到的湖蓝衣裳是今年给新做的春衫,别的都旧了。 阿福没有好衣裳见客,误的也是自个的事,阿芙便主动说道:“mama我还有一条白挑线绣粉桃花的裙子。” 徐婆子闻言大喜,“好女儿,先借你芷沅jiejie应应急。” “我与jiejie是姐妹,自当相互扶持,哪能说借?”阿芙笑着拉住了感激地看着她的阿福的手,姐妹俩相视一笑。 如此贴心人儿,谁能不爱?“赶明儿mama给你们做新的。”徐婆子疼爱地看着阿芙,是个机灵人。 衣裳有了,徐婆子便亲自去翻箱笼,一面催道,“衣裳我来找,你俩快妆扮起来,可不能让贵客久等了。” 又把她俩屋里的小丫头支使得团团转,“兴儿你兰汀jiejie的裙子呢?还不来帮我找!” 阿芙忙一扯阿福,两个急急忙忙去妆台前上妆。 梳妆打扮,修饰容貌是瘦马的必修课,尤其是阿福姐妹二人这样的一等瘦马,对如何让自己的容貌发挥出十二分的美貌更是了然于心,不多时两人就各自上妆梳头打理整齐,换了衣裳往徐婆子跟前一站,喜得徐婆子连声说好。 只是美中稍有不足,小瘦马梳着丫髻小辫,不需满头珠翠,可也不能太素了。 徐婆子往两人光秃秃的手上逡一眼,一把捋下自己手上的一对翡翠镯子,一左一右给姐妹俩个戴上了,碧镯衬皓腕,颇有些腕底生香的意境,这才觉得勉强能见客了,领着人急急往雅室去。 雅室里,乐娘已换了一支曲子,徐婆子打起帘子的时候,刚巧到了尾声,筝地一声绕梁的余韵中,杨木高低底的弓鞋跨过门槛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