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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来自己瞧吧。” “行啊。”沈寂伸了个懒腰,“等回来就去你那儿,会会这个古董妹。” 沈寂自己都忘了这件事,见到赵显平喝完酒,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他闲来无事,索性提议:“去瞧瞧呗。” 酒吧刚开始热闹,他无聊地打呵欠,抱怨。 等到一个人上台,沈寂陷在沙发里,忽然就安静了。 那人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支在地上,深邃迷幻的灯光打下来,令她漂亮的眉眼抹上一层柔和。 话筒架随意支在她面前,她身后是现场伴奏的乐队。 她只专注唱歌,不说别的。 沈寂问赵显平:“叫什么名字啊?” “无名氏。”赵显平摊手。 沈寂睨他:“没名字你也敢雇?” “漂亮啊。”赵显平格外坦白。 沈寂转头看向台上的人,笑了笑,说:“是挺漂亮的,够劲。” * 安安离开酒吧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搭讪:“哎,叫什么名字?” 戴上黑色羽绒服的帽子,安安走得头也不回。 走在深冬的寒夜里,安安双手插在口袋里,孤独地等着心底的那个人。 眼见着春节了,眼见着二月艺考了,他都没有出现。安安斟酌一番,给叶卫娟发了条拜年短信,她说“新年好”,对方也只中规中矩回复“新年好”,安安就再没联系她。 二月,站在考场上,老师说:“先依次介绍下自己。” 一排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沐浴在阳光底下。安安排在队尾。不过几个月,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过了肩膀。她扎成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干净、纯粹的五官。 除去每晚兼职唱歌,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她尤其沉默,她总是独来独往。 可是,她并不怯场。 相反,安安落落大方,毫不羞怯。 前面一个一个介绍过去,并表演才艺,诗朗诵或者唱歌,有好有坏。轮到安安的时候,张了张唇,她说,我是陆安,陆地的陆,安然的安。 陆安,这个名字从这里开始,从这一刻起,正式陪伴着安安乘上了梦想的轮渡。 她走上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光辉而耀眼。 宛如此时此刻,落在她脸上的夺目光芒。 有些人,注定成为巨星。 ☆、第五三章 北京的冬天依旧冷, 这两天又下了雪, 窗外白茫茫一片, 幸亏寝室里有暖气。 姜佳婷贴墙而站,双肩微沉,腰杆笔挺,努力露出脖子。老师总说她含胸驼背, 看上去畏畏缩缩不够大气。 祝雯则在床上敷面膜,双腿一上一下, 抓紧时间练练腿型。 表演系的学生和其他学院其实差不多, 平时要上课、排练、完成作业。如果有戏拍、要跟组就找学校请假。他们这一届, 除了几个知名度高的从大一开始拍戏, 其他人生活没有想象中的光鲜亮丽。 学校也不赞成太早出去拍戏。 如今成名之路愈发艰难。要么天赋过人,要么基本功扎实,要么运气爆棚,要么……就得有后台。 如今不算大的寝室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姜佳婷在听时下娱乐新闻。听到那一个个大腕儿的名字, 她忍不住感慨:“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大火特火啊?” 祝雯嘴巴快:“咱们寝室陆安最好命,你跟她一样不就行了?” “我去哪儿找那么个超级高富帅?”姜佳婷捧着自己略rou的脸叹气。 走廊外有脚步声响,两人齐齐噤声。 一人开门进来。门开门阖, 带进几道寒风。 长长的黑色羽绒服, 直接罩到脚踝,头上戴着羽绒服帽。这种羽绒服难穿,在这人身上,却掩不住里面身材的高挑与纤瘦。 “陆安, 你去教务处销完假了?”背后不能说人,姜佳婷赶紧转移话题。 摘掉帽子,进来的人说:“销了。” 祝雯举着右腿好奇:“怎么回来了,不用继续跟组?”想到先前那个话题,她酸溜溜道:“是不是沈公子舍不得你,让你早点回来?陆陆,你们今晚打算去哪儿潇洒?” “我跟他没关系。”安安面无表情解释,“没我的戏就回来了,还要排期末作业。”——他们表演系的,期末需要排一场戏。 “那跟谁有关?”祝雯自问自答,轻笑,“总不会你那个送外卖的老乡吧?” 抬头看她一眼,安安没搭话。照例洗干净头发,吹干,补完妆,她离开寝室。 姜佳婷在后面喊:“又去兼职?” 安安“嗯”了一声,直接关门,下楼。 祝雯摇头:“都有了金主,要这么辛苦?” 姜佳婷对此很不同意:“沈寂那么花,谁知道对陆安几分真心?” “真心有什么用?”祝雯大翻白眼,道出这一行的真理,“有资源、能火就够了!”想到什么又嘁笑,“还不是要讨好金主?又说什么没关系……既当又立啊……” * 安安在赵显平的酒吧里驻唱,这一唱就是三年多。 酒吧和三年前一样,没变化。赵显平也没变化,依旧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喝水。他给人感觉就是每天睡不够,跟只猫似的。见到陆安,他忍不住感慨:“陆大小姐,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如别做了,我还能招个固定驻唱……” 她从大二下半学期开始接戏,以至于酒吧时常缺人。 一听这话,安安迅速捍卫领地:“我的工资早就按天结算。” 赵显平无话可说。 酒吧现在没客人,暖气开得足,她脱掉羽绒服外套,上台试音。 这三年,她从一开始的邓丽君、王菲、梁静茹情歌,一直唱到英文爵士、朋克,后来又自学法语。 乐队还没到,她如今清唱。 女人纯粹而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出来的那一秒,酒吧内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赵显平突然想到一桩事:“沈寂推荐你去唱片尾曲,你知道么?” “嗯,随便他。”试音被打断,安安改成轻哼。 赵显平深吸一口气,扶额:“你对他就这个态度?” “我对他哪儿不好了?”安安抬头。 背后真不能说人,说曹cao曹cao到,沈寂进来,明显不服:“陆大小姐,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个笑脸啊?” 安安冲他笑了一下。 脱掉羽绒服外套,她里面是黑色的修身毛衣,将身形勾勒得越发明显,头发随意扎起来,脖颈线条毕露,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 像是树梢可口的桃子熟了,水灵灵的,让人想要吮上一口。 沈寂默了默,走到吧台,要了一杯水。 台上的女人还在清唱。 他坐在那儿听。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