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单 - 言情小说 - [红楼]元妃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夙家在京中的大宅里设宴为夙寒送行,贾家自然也被邀请在其中。

    一整日流水样的宴席,园子里开了戏班子接连不断地唱,元春被闹得脑仁儿直疼。借口换衣裳,带着抱琴往女宾休息的抱厦里去喘口气儿。才从园子里出来,便瞧见一个高大伟岸的戎装男子正站在树荫儿底下,那不是夙寒却是谁!

    ☆、西凉祸

    元春见了他一愣,下意识地去瞧身后,见四下无人,方松了一口气上前见礼:“夙将军。”

    夙寒一拱手算是还礼,已无多日前的疏离客套,倒叫元春心里头暖融融的。因在家中待客,他穿着柔软轻便的常服,没挽髻子,长发高高束起,以一根莹润白皙的长簪固定着。脱去了盔甲的夙寒此刻显得平易近人得多,身上锋芒的棱角也圆润起来,竟也像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将军怎么不进去听戏?”她问,“现下正演挑滑车,最是热闹不过的。”抱琴见她与夙寒说话,忙蹲了蹲声儿,退到后头去守着。

    夙寒微微一笑,脸上如寒冰融雪,有一种令人惊喜的美感,“我打小儿不爱听戏,耐不下那个性子来。你们帝京的人最爱戏,我素日陪着太子也常去。人都说见多不怪,我却总也听不出什么好儿来。”

    瞧他凛冽的面相是个沉默寡言的,上次交谈时也不过寥寥几语,印象中也是个生人勿进的汉子,今儿倒熟稔似的开了话匣子,想是已将她当作未过门儿的妻子看待,不必再端着那将军的架子。高大伟岸的汉子聊起家常儿来,有些反差的可爱。

    元春笑了,“今儿的宴就是夙王爷与太太为将军设的,你这个主角儿不到场,可说不过去。”

    “什么主角儿,我瞧我才是个跑龙套的配角儿,我不在,他们不照样儿玩儿得欢实。”他忽然皱眉,“你怎么还叫我将军?”

    元春脸上微微有些发烫,“那叫什么?”

    明知故问。

    他也滞了一下子,叫“寒”吗?太rou麻了,叱咤沙场的汉子有了柔情,在战场上也要软了腿。退一步吧,“我齿序行六,你唤我六哥也成啊。”

    元春想了想,叫他:“六爷。”彼此见了不过一面,终归是叫不出口,日后成了一家人,再叫亲密些也不迟。

    夙寒眼底僵了僵,转念便也释怀。想她或许是害羞,再怎么样洒脱豪爽的性子,终归是个豪门贵女,总也有些矜持。他可不知道,前世的元春是能在皇帝面前脱口而出要自己找“旗鼓相当的驸马”的烈火女子,什么话不敢说呢?不过是还生疏着罢了。

    元春见他沉默,只道他是恼了,便好言哄他:“六爷的营兵即将开拔了,我愿六爷此番能平安无忧。玉门关苦寒,六爷要保重身体。”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半点儿经验也无的小女孩,与订了亲的男子该怎样讲话,她从前的经验只有丰绅殷德。那会子颐指气使是因为瞧他不上,如今终于有了英俊挺拔的未婚夫,也开始试着慢慢放下身段儿去将就。还能怎么样呢?做公主时都没得选的婚姻大事,做了公府小姐更没有置喙的余地,遇到夙寒,已是她的福气。

    夙寒也是少年心性儿,她柔声蔼蔼,早让他方才一点点的不快烟消云散,“不瞒大姑娘,我今儿是特特儿让人在里头盯着,你要出来了,我才一早儿过来等你。”

    “你疯了?万一叫人看见怎么好?”说归说,她心底也有丝丝暖意,“要是我不出来怎么办?”

    夙寒狡黠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配在高大的身板儿上,倒显得稚气:“你放心,这可是夙府,要是这点法子我都没有,怎么领兵打仗?你若不出来,我使人泼个茶在你裙子上便是了,不信你不去换衣裳。”

    他可是堂堂大将军呀!为了临走见她一面,耍这样的小机灵,让她掌不住笑:“阿弥陀佛,幸亏我出来了,否则可要闹出大笑话儿了!”她斜斜睨他一眼,“只是想见见我这么简单?”

    她的眼风柔婉,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嗔,又有她独特的英气在里头。夙寒常年行走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素来冷傲,瞧不上那些做作矫情的公侯小姐,但这样妩媚英气的少女眼风,却能让夙寒心下颤颤。

    他忙解开交领,从里头取出个金项圈儿来。那项圈儿金灿灿的,荔枝纹交缠着,下头缀着个沉甸甸的玉。夙寒解下玉来递给元春,“这是我打小儿戴着的,我回来之前,先交由你保管。”

    元春脸腾地通红,却不伸手去接:“你打小儿戴的东西,干吗给我?若说是聘礼,也早了些,何况夙太太早下了一箱子珠宝首饰的定礼送来。”

    夙寒伸着的手又向前递了递:“大嫂给的是定礼,今后还有聘礼、六书、庚帖……但那些都是面儿上的热闹,这玉却是我的心。”

    啊,谁说糙汉子不会说情话的?元春不防备,叫这话砸了个头晕,浑浑噩噩伸手接过那玉佩,只觉得触手生温,莹润光滑,带着他体温的暖,叫她从指尖儿红到了耳根。

    “大姑娘……元春?”他唤她的名字。

    她“嗯”了一声,抬眼看他,才发现他也早已红透了脸,高大挺拔的身子紧张得有些颤抖,她反而镇定下来,“什么?”她反问。

    “你……你不也留个什么念想儿给我吗?”军营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浑话段子最多的地方,他二十了于男女之情上还是个雏儿,临来之前早被手底下的副将们一通教育。私相授受了的才叫定情,不然他这一年半载地戍守在外,该拿什么来思念她呢?想想真是没有安全感。

    她“噗嗤”一声笑了,歪过头看他:“你想要什么念想儿?”

    又是明知故问。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脸面非得端着。夙寒朝前蹭了两步笑道:“你给什么我都乐意。”他低着头看他,脸上是笑的,眼底里是对未知的不安,战士出征之前,谁都不知未来会怎样。活在当下吧,军营里的人都常这样讲。

    “成。”她笑着一点头,跑跳着上前到他跟前儿,一垫脚尖儿,柔软的唇瓣在他坚毅的下巴上一擦而过,“这个你留着。”不等他反应过来,连忙跑掉了。

    抱琴站得远,守着怕外头有人经过,见元春一溜烟儿跑回来,先吃了一惊:“姑娘和将军说完话了?”一定睛,好么!这大红脸,跟什么动物的什么部位似的。抱琴见识短,没见过川岭的猴子,想不出比喻来,但这大红脸可不寻常。

    元春捂着脸快步走,声音快要哭了似的,“快走,快走。”连声催促着,还在空当里哀叹,“我的初吻,哎呀,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抱琴目瞪口呆:“我的姑娘!”一下子站住了,拉扯着元春让她停下,扯开她捂着脸的双手细看,“您干什么了呀?”

    半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