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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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窗外和风细雨,恰是个读书休憩的好日子,你以手支颐,翻看着手中竹简,喃喃自吟。 “有美一人……” 只不过才读了两句,你就神游天外了。 世上美人少有,如你兄长那般惊才绝艳者更是少之又少。 你是庐江周氏女,与兄长瑜一胎双生,尚在襁褓之中失怙,被母亲一手带大,又在豆蔻年华成了孤儿,余下时光,只得与兄长相依为命。 身在乱世,两个半大孩子艰难求生,好在兄长自幼聪颖,你就在他的羽翼之下从不曾受到过半分苦处,更不必说母亲故去之后了。 你极爱下雨,不是倾盆之势,而是细雨潺潺。 每每细雨,院子里就充满了清新的空气,幼时的你就会乘兴踏雨,提着裙角,不顾细雨淋湿衣裙,在院子里疯跑。沧浪碧青的对襟襦裙被潺潺细雨洇染成了梧枝绿,双平髻随着你的跑动上下翻飞。 这时,本该温书的兄长就会无奈地掩卷,掀开珠帘走出来,手持寒泉油伞,小大人一样掏出袖中绢帕擦拭你脸颊上的雨珠,手中的伞向你倾斜:“小妹又淘气了。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你朝他扮个鬼脸,拽着他的星灰色外衫轻轻摇晃:“有兄长在,着凉怕什么。” 他便淡淡勾唇,握着绢帕的手指节曲起,轻轻刮你鼻尖。 兄长知你喜雨,因而总会差人为你早早备好姜茶与热水,供你暖身,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你爱极了雨,就连娘亲也拿你没办法,由着你去。 说来也怪,明明一母同胞,你和兄长的脾性却完全不同。 兄长沉稳,很少会有失态的表情,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就连皱眉也只是眉心微蹙。兄长打小便很懂事,学会认书识字的时候也比你早些,不必娘亲费心去教,他自己就会去学,以至于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没有不通的,常常过目不忘,娘亲教给你的诗句你还未记下,兄长听你念上一遍就能记住。天资聪颖不说,长相也不似尘世间的凡人,倒像是蓬莱的仙者。 若不是兄长有抚琴的爱好,你都要觉得他不食人间五谷了。 兄长爱抚琴,也爱琴。有一年生辰,你便赠了他一架齐国古琴,弹奏间如燕语绕梁。家中因此专门有一间琴房,装饰得也颇有蓬莱仙境之妙。兄长置身其中,琴声悠扬,就更像庄子《逍遥游》中说的“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的姑射神人了,简直比女子还要貌美。 你却打小便淘气,没有严父的管束,在娘亲和兄长的庇护下万般不过心,虽不至于溺爱,也称得上无忧无虑。因而小时没少遛猫逗狗,像下雨天踏雨这样的事更是寻常。 最出格的一次便是扮作兄长身边伺候的书童,强央着兄长带你去参加士子间的集会,还差点口无遮拦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要不是兄长及时反应,庐江周氏女的名号就要从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变成古灵精怪了。 你努努嘴,其实你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如何,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你便是做一个娘亲好友郭解一样的女侠又如何。 就是立刻解下罗裙束了发,跑去行侠仗义,兄长也只会支持你,才不会说你抛头露面有失体统呢。 你有着和兄长极为相像的容貌,一母双生的你自幼便是个玲珑剔透的小美人儿,长到豆蔻就更是抽了条,妍姿艳质,般般入画。 若是同兄长走在一起,便是双生仙子,一个如海棠醉日,一个如霞姿月韵。相同相似相生,血脉将你们紧紧相系。 更因为双生子的微妙感应,你和兄长总是心有灵犀,往往你还未做什么,兄长便已明白你的意思。 比如家里摆宴,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琼浆玉液看,兄长就会趁人不注意为你倒上杯底浅浅的一点,递到你手边,悄声叮嘱你只许饮杯中的,浅尝辄止,不得贪杯。 然后眸光柔和地看着你舍不得一下子喝完,嘟着嘴一小口一小口抿尽,就拿出绢帕擦你沾染了酒液的唇。 你咂摸两下,不得尽兴,就会央着兄长再予你一些,对meimei予取予求的兄长只好叹口气,再偷偷倒给你一点。 往往每次摆完宴,宾客尽散,你就因为贪杯而酒量不行醉倒在兄长怀里,手环住兄长的脖颈,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兄长,你也需要同他保持距离。但是你自幼习惯了在他身边睡,襁褓之中就同在一摇篮了,一时半会儿改不掉黏着兄长的习惯,所以直到八岁左右,你才在娘亲的要求下同他分开。 兄长的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清香,既不是雨后清新的味道,也不是某种花香的馥郁,更像是凛冽的霜雪,亦或是性凉而清的薄荷。 你环住他时,这种清冽就会变得愈发明显,哪怕他也饮了酒,也冲不散这种薄荷一般的味道,迷迷糊糊地诱着你想要贴近。 “兄长身上……真好闻。” “小妹醉了。”他喟叹一声,将你凑近的脸伸手推开一点。 你却越发似一朵无骨的花,手勾住他浅棕色的发。 他微微低头,看一眼自己浅棕的发丝缠绕住你洁白的手指,亦或是被你的手指缠绕,再望向与他瞳色一样都是浅棕的你的眼眸,伸手抓住你的手。 “小妹乖,别乱动,勾疼兄长了。” 修长白皙的手搭在你的手背上,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你,轻柔的怀抱拥着你,清爽的薄荷萦绕着你,双瞳剪水盛满着你,你沉醉了。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你脱口而出。 环着兄长脖颈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面容,在他颧骨处摩挲,眼神迷蒙:“兄长艳若桃李,芝兰玉树……” 他叹息。 “……又在胡说了。” 却没有再推开你凑近的脸。 那也是你第一次为兄长的美貌所摄,沉醉不知经事,所说出口的话也不过脑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然不知,醒来只觉头微微的疼,将过错都推给宿醉也就罢了。 你不曾问,兄长也没有再提。只是每每望着你的目光,温润如玉。 兄长也会唱古曲。小时你睡不着,便扒着兄长的胳膊摇晃,央他为你吟唱《诗经》《楚辞》,你最喜欢《楚辞》里的《九章·怀沙》:“离娄微睇兮,瞽谓之不明。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夫惟党人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哀伤清疏的曲调自兄长口中吟出,气清郁香,冷冽性凉,不独身上的味道是薄荷,声音也如薄荷,环珮相击,裂琼碎玉。 “怀瑾握瑜兮”,其实你最想听到的是这一句。 长大后,分开睡的你便很少有机会听到兄长吟唱古曲了,只有教你抚琴时,才会伴着琴声,吟哦那么几句。 兄长琴艺了得,教你抚琴时也是位极好的先生,你倚靠在他怀里,手在琴弦上拨弄,只发出几声单调的音节,便抬头看兄长。 “你啊。” 他摇摇头,伸手捉住你的,带动着你的手指轻拢慢捻,奏妙曲,扬白雪,发清角,纷琳琅以流离。 《九章·怀沙》的古曲随之吟唱,而你,握瑾怀瑜…… 兄长抚琴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你却是他的例外。 毕竟就连你会的琴曲都是他手把手所授,一向宠爱着的亲meimei,又怎会因为抚琴之时被你打扰而生气。 兄长抚琴时,常常会焚香,冰片瑞脑在铜制香炉里缓缓燃烧,长烟袅袅,顺着盖上的镂空处升腾,搭配着如同鹤唳凤鸣一般的琴声,使人置身仙境。 你便撑着脑袋,在他身侧打着拍子唱和,清丽婉转的歌声如云似雾,让琴音所化的仙鹤火凤于其间穿行。 又或者枕在兄长盘坐的腿上,眨着眼凝望兄长清秀俊逸的脸,然后伴着古琴曲沉沉入眠。 这时候,兄长就会将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之上,止住铮铮琴音,为你披上他星灰色的外衫,然后再继续弹。 每次枕着兄长入眠,他的腿都会被你枕得红了大片,压出盘腿时衣裤的皱褶,他却从不曾说过你,依然纵着你将他的腿作枕。只有在夜深你回了自己闺房之时,才会无奈地褪下衣裤,为压出红印的地方上清凉消肿的药。 有时候,你真想就此沉醉下去,不去管尘世间的风月,只关心周家宅院这一方小小天地,只在乎兄长这世间一人。 可是,乱世之中,由不得人片刻安宁,兄长为此奔波,常常忙到深夜才回来,你都来不及同他见上一面。 只有从侍女处听来兄长与江东孙家共商大事,意图从摇摇欲坠的汉家版图撕咬下来一块生rou。 而兄长的名号也打了出去,知晓他琴艺非凡的人不再是你一个,而有千千万万个。许多女子爱慕他,将他唤作“周郎”,听闻弹错琴音便能得他一顾,遂城中皆错音,时时误拂弦。 你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本该为兄长的成就与魅力而感到高兴,心底却发着苦,泛着酸,有一种兄长与你渐行渐远的凄凉感。 可是,你是与兄长一胎双生的亲meimei。 手中竹简翻来覆去,是那首《摽有梅》。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你将《野有蔓草》与《摽有梅》一字一句誊抄在绢上,几次捏在手里展开又团成团。 烛台的火闪闪烁烁,你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烧掉这方绢帛,只静静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你十二岁那年不防于信期淋雨,小腹疼痛难忍,是兄长翻遍了家中所藏的医书,又找到娘亲所留的如何制作信期用物的书,为你捂热小腹,为你煎煮姜汤,为你亲手制作月信用物,一应物什俱安排的妥妥当当,没让你再吃半点苦头。 你不记信期,凡事都有兄长,有时信期不准,兄长就会匆忙赶制最新的用物,确保如娘亲书中所说的那样尽可能做到安全卫生。 信期不可沾水,你的小衣都是兄长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家中也不是没有侍女,只是你第一回来信期便是他亲手所洗,后头几回也就成了惯例。哪怕有时你的小衣上沾染了血污,他也没有抱怨过。只是他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洗涤过,你也想不出自己的小衣是如何在兄长手中揉搓的,偶尔想起,便自觉害羞地以被闷头。 直到这一年,你已二八,年岁见长,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不该同兄长走得过近了,信期的小衣也提出让侍女去洗,或是待你信期过后自己去洗。 只是你每每想到这意味着再不能与兄长亲近,跳动着的心便觉得生疼。 你还记得提出这话的时候,兄长愣了愣神,薄薄的唇抿了抿,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应了声“好”,然后问你,“小妹信期的用物……也不让兄长来制了么?” 等到的答案是你的点头。 “好,那我教他们怎么制。” 从那之后,你的小衣便不再由兄长洗涤了,只是刚开始兄长还会习惯性地为你制信期用物,恍然所觉后以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先用着为由送到你房间。只是后来因为你用惯了兄长所制的,再用侍女的便觉磨人,于是只好仍由兄长制。 “……摽有梅。” 清冽的薄荷嗓音自你耳畔响起。你恍然回神,便看到兄长长身玉立。 你故作无谓地将手中绢帛团进手心:“兄长几时回来的?怎么进来我都不知道。” 他的眼眸低垂,仍注视着你手心的绢帛,停顿片刻,方道:“刚回家,在门口唤小妹数声,你却充耳不闻,兄长一时担心,便不等你应声就进来了——” “小妹这是,有了心仪之人?” 眼前的那团皱巴巴的绢帛里,是小妹亲笔写下的诗句。 他从未觉得那诗句有朝一日会这般刺眼,被他看到,也只是淡定从容地团在手中,仿佛根本不在乎是否被自己发现。 听到兄长的话,你忽然有些想要试探的心思,遂仰起脸,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是啊。” 他在心底念着那首《摽有梅》。 “……小妹想要嫁与他吗?他的品性如何,是否知根知底?” 你点点头,眉眼温柔缱绻。“自然是知道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是位世间少有的君子呢。” 他的目光与你交汇,浅棕色的眸光闪烁不定,最终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小妹喜欢就好。兄长刚从外边回来,恐细雨淋湿衣衫,别过了寒气给你,先去换衣服了……” 你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仿佛这次一松手,兄长就再也不见了。你定定地望着转身欲走的他,来不及细想,嘴里的话已然吐出:“兄长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顿住脚步,侧身回望你,神色变换,看不出是悲是喜,转而深深叹了口气。 “小妹……我是你兄长,亲兄长。” 他的薄荷嗓音满是苦涩,这句话不知是在告诫你,还是告诫他自己。 话已出口,你已经有些不管不顾。 “兄长又如何?伏羲女娲两位先祖不也是兄妹么?” 在你面前,他仿佛总在叹气。 “小妹,你总要嫁人的。不能永远在我这里闹。” “那就不嫁人,永远和兄长待在一处。” “小妹……你难道忘了文姜和齐襄公的惨剧了吗?” 他深深闭眼。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春秋时期,齐襄公与同父异母的meimei文姜暗通款曲,文姜在嫁给鲁桓公后,对兄长依然念念不忘,并在随鲁桓公访齐时同兄长私会,被发现之后,齐襄公甚至不惜会因此而挑起战火,让公子彭生硬生生拽出了鲁桓公的两条肋骨,将他活活扼杀。齐襄公本人的命运也十分惨烈,死于政变。至于文姜,则在不齐不鲁之地度过了余生。 《诗经》里攻讦文姜与齐襄公兄妹luanlun的诗就有三首,刺他二人yin乱,以至于祸国殃民,战乱频仍。 这已经充分说明了兄妹luanlun为世人所耻笑,同姓之间,乱了纲常,不但会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还会为家族所不容。 他不愿让meimei也背负上这样的骂名。 到底是何时对自己的亲meimei产生了不伦之恋,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这份情感,来源于一次次的宠溺,来源于一次次的任尔施为,来源于一次次的拥小妹在怀。 还来源于,那日你醉酒,环着他的脖颈撒娇,口口声声念着他的名字,说喜欢兄长,不是亲人间的喜欢,而是男女间的喜欢,夸他漂亮,是《野有蔓草》里的美人,手也不规矩,拽着他的发,抚着他的脸,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最终箍着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兄长……” 那时,你喃喃着,亲一口唤一声,明明沉醉的只有小妹你一个,他却仿佛也醉了,头脑不复清明,任由你对他做出罔顾纲常伦理的事。 背德感让他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怀抱着怎样一种心思抱着你走入内室。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唯你真实,唯怀抱真实,唯你攀附上来胡乱的吻真实。 你们双双沉醉在那里,谁都不愿醒来。 你眼神迷乱地解开兄长的衣衫,凝视着他胸膛上的一粒小痣,然后以那粒小痣作为起点,在他白皙的身上留下斑驳红痕。 他的手掌压着你的后脑勺,身躯为你的吻而颤抖灼烧,紧抿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迷乱的声响。 直到你褪去兄长亵裤时,他才发出一道惊喘,手扯住亵裤的边:“嗯呼……小妹,别……该停下了。” 是该停下,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十恶不赦,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了。 你喝醉了,他却始终清醒。已经将错就错了这么久,作为兄长,不该再错下去了…… 却不防,因为拽不动他的亵裤,你转而欺身而上,将腿抵进他的两腿之间,顺势将手与他扣了环,压在榻上一边唤“兄长”,一边迷醉地吻。 十指相扣,十指连心。血脉相连的感应,相生相克的宿命。 兄长的腿不自觉地环住了你的腰背,两腿之间的势峰与你相抵,在你拿膝盖颠蹭时,手紧紧相扣,指甲嵌进你的手背,留下浅淡的甲痕。 当你的手指摸到那朵紧闭的花时,一向沉稳的兄长终于慌了神:“唔嗯——小妹,不可!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你总是很听兄长的话,但是这次,你没有听。 你吻了吻他的唇,沉迷地注视着这张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兄长……小妹想要你……我也想像她们一样,唤你‘周郎’,而不是,兄长。”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沉醉的你潜意识里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哪怕醒来之后万劫不复…… 他闭了闭眼,伸手在你眼角轻拂,“别哭……”就此默许了你的一切动作。 你的手指在他为你微微张开的花蕊处轻戳,伸进去的刹那,你在他口腔里肆意攫取,吞没他的喘息与悲啼。 他的腰身为你弓起,他的呻吟是为你,他的颤抖是为你,他的悲鸣是为你…… 兄长在你身下蹙眉,薄荷嗓音变了调,发出呜咽之声,“小妹,轻点……呜呃……” 而你为了听他不同寻常的呻吟与喘息,一次次碾过敏感点,兄长却不再发出声息,而是紧紧蹙着眉,仰着脖颈,咬住轻薄的嘴唇。 那一夜,兄长的花蕊出了血。 他以此为代价,换来了与你的南柯一梦。 而那夜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兄长”的人,一觉醒来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留他一个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