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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贱人——” “青青!”度华年吃力地大喊一声。 繁匀青倒在地上,捂着裂开的嘴角瑟瑟发抖,有些惊恐地抬头看着荆平天。 他真的怒了。 “我要——”他抬起手,越来越多的荆棘翻涌而起,“我要召出虎式部死去族人的尸骨,把你们撕碎!” * 雪山震动起来。 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当那震动真真切切传到脚下时,玉牢儿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地面一阵摇晃,郁梨格惊呼了一声,众人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干枯的手从雪层之下伸了出来,抓住人们的脚。 越来越多干枯的手伸了出来,慢慢的,那些尸骨一个接一个从雪地之下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郁梨格尖叫一声。 玉牢儿冷着脸,抽出袖底藏着的短刀,将抓住郁梨格脚的那只白骨手斩断,低声说:“出事了!” 老头脸上神色有些惊惧,其他人的反应和他差不多,都有些慌乱。 “是……他吗?” 玉牢儿咬牙切齿:“肯定是!他有我的心脏,他也能掌握cao控虎式部族尸骨,让他们变成归魂。” 她轻推了郁梨格一把,转身准备离开:“你们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后她便离开了,朝着更高的雪峰飞快跑去,雪地完全不能拖慢她的脚步。 老头眼中突然涌出眼泪,跪在郁梨格面前,诚诚恳恳道:“郁姑娘,请你帮帮我们吧……不要再让死去的人不得安宁,不要让活着的人遭受死去的人的侵扰。” 地下有越来越多的枯骨爬了上来,挣扎着,他们“苏醒”了过来,带着来自死亡的气息,在这几近圣洁的白色雪山上嘶嚎着,生生破坏了这番安宁。 郁梨格看着死人站了起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看着那些痛苦的人们,问:“我该怎么办?” * 度华年爬起来,抓住自己的刀,似乎想朝着繁匀青那个方向爬去。 荆平天冷笑观他动作,但很快发现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 度华年举起刀,猛地朝着雪地中刺了进去,这一刀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山崖整个都晃动了起来。 荆平天神色一狠,上前将他踢开:“怎么——你想把这地方毁了?大家一起死?” 度华年没法说话,他喘息着,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繁匀青,眼神茫然绝望。 繁匀青却也一言也没有,流着泪看他,坚定,也不害怕。 “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荆平天大笑起来,“我不会死,你可能不会死,但那丫头——她会死!还有,最终,你们都会被虎式部的死人撕碎!” 度华年趴在雪上,终于失去了力量。耗尽全力,再也没有办法向前。 地面的震动没有停止,山崖隐约有裂开的迹象,堆覆的雪一层层滑落,朝着一个倾斜的方向落下。 那是悬崖之下。 ☆、棺藏雪(十三) 不要死……不要死…… 他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姑娘。 他在神面前跪了这么久,他求了这么久,终于实现了愿望,只想要她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只做一个普通人便好。 山崖开始断裂,越来越多的雪在往下落。 “不要!” 繁匀青扑了过去,想抓住度华年,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伸出手回应她。 荆平天从断裂的山崖那方跳了过来,站在安全的地方,嘲笑地看着度华年。 “不自量力,葬送的却是自己!” 度华年睁着眼,头上也有血流了下来,逐渐模糊了视线。 天空中有雪落下,面前也有雪扑起,这让他越来越看不清楚繁匀青。 不……让他再看一看…… “青青……” 他费力地吐出极轻的两个字,很快便被覆没在这雪中。 “度华年!” 繁匀青尖叫一声,似乎想纵身一跃,但被胡溪林及时按住了。 山崖终于崩塌了,那外面的半截山崖,连同覆盖的雪、上面的枯木杂草,一起朝着悬崖之下落去。 繁匀青睁大了眼,哽咽着连哭声都无法发出。 “度华年——!” 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是让她无法捕捉的,记忆一般的存在。 在天也有、地也有的雪中,那画面定格在华灯明媚的夜晚,热闹无比的集市上,他朝她伸出手,略显稚嫩的脸庞让人忍不住心动。 “吾可与汝共伞执?” 他的眼睛那么明亮,褶褶生辉。 那一眼跨越了百年的时光,如今终于被她想起来了。 “度……度……阿牙……” 她捂住脸,跪在断裂的山崖上,痛苦地哭泣着。 * “如今要你何用?”荆平天斜眼看着繁匀青,“不如和他一起死,也算成全你们了。” 他抬起手,凌空飞起一根荆棘,朝着繁匀青冲去。 繁匀青满脸泪痕,抬起头,却没有畏惧的神色。 当那尖刺将要刺进她的身体时,却在半空被整齐切断,顿时如同失去了生命力,落在地上。 荆平天脸色一白,不等他反应过来,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他的心脏,捅破那颗他赖以生存的心。 女子站在他身后,捂住嘴,大哭大笑起来。 “你……” 荆平天转身,难以置信。 玉牢儿将匕首抽了出来,没有血涌出,但她很清楚的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 那种心痛的感觉,也是她在承受着。 那是她的心。 “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疯狂,明明满心痛苦,她却大笑着。 “为什么……” 荆平天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一刀是她下的手。 “我们早该死了啊……”玉牢儿哆嗦着说,眼泪划过精致的面容,“……一起死吧!” 一起死啊。 一起死吗? 一起死…… 荆平天的脸上如同裂开的瓷器,先是从皮肤剥落下来,露出下面的一片黑色,越来越多的皮肤剥离,他的脸越来越可怖。 “一起死吧。” 他平静地说着,身旁荆棘涌起,将自己和玉牢儿牢牢地绑在一起。 玉牢儿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或者反抗,像是早已料到的结果。 她伸出手抚摸着男人的脸,手指从他眼上轻轻划过,像是在触碰着自己极为珍爱的事物。 她一点也不怕,反而心中有了隐隐的欣喜。 “荆平天……”她轻声说,“他确实对不住我,你更是负不起‘对得住’我。但我不怨他,因为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会恨你,因为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荆平天愣了一下,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