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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芊芊不以为然,“与我何干。” 绿衣急的跺脚,“奴婢听人说,那是老太太送给爷的通房丫头,奴婢方才瞧了一眼,长得是真漂亮。” 身段也极好。 这倒也是老太太能做出来的事,不喜欢她便想尽办法收拾她,给她立威,恐怕老太太自己还没弄清楚他这个孙子的脾性,容宣是从不会受人摆布的。 杜芊芊不在意容宣会不会收下这俩通房,她进了容家的大门本就是场意外,若是可以,她是想远离京城的,不过不急,将来总有机会能从容家逃出去,她就不信容宣对她的兴趣不会消退。 “爷的事不要瞎打听。” 绿衣咬唇,“是。” 不过到了傍晚,整个容家便传出消息,小少爷把那两个丫头原封不动的退回了老太太的屋内,并十分歉疚的说“孙儿体弱,无福消受。” 这是当众打了老太太的脸啊,若是体弱,小少爷也不会连着两日都留在沈姨娘的屋子里,听下人传,这两晚屋内传出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 容老太太气的半死,对他无可奈何就随他去了。自古男人最是薄情,她倒要看看小孙子要宠那上不台面的妓子多久。 每次和老太太作对后,容宣心情都很不错,他手执毛笔正在练字,书影敲了敲书房的门。 “何事” “陈瑾少爷来了。” 容宣放下笔,略微思索,“请他进来。” 杜芊芊每日都得等来容宣才能用饭,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不满的嘟囔,“一天天自己不吃饭,还耽误我吃饭。” 饭菜都快凉了,林轻步履匆匆,“姨娘,您先吃吧,爷不过来用膳。” 杜芊芊大喜,刚拾起筷子又听她说“怕是今晚也不会来了,瑾少爷找爷请教功课呢。” “谁”她的手滞在半空,声音颤抖。 “瑾少爷,陈大人的儿子陈瑾,您没见过,应该也没听过。” 杜芊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脸上的表情很是仓皇。 第12章 晚风入怀,陈瑾乖巧的立在门外,偏白的脸紧紧绷着,头戴束发玉冠,身着青色缎褂,蹬着黑底小靴子,秀气的眉毛之下生了一双丹凤眼,乌溜溜的眼睛珠子平视前方,如平波无澜的湖水。 陈瑾今年九岁,脸尚未长开,但从他精致的五官中不难看出,将来他的容貌必定不差,不过他丝毫没有九岁孩童该有的活泼,周身三尺都冷冰冰的,陈瑾也不爱搭理人,对谁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书影走到他面前,领着他去了含竹院的书房门外,“爷里面等着您。” 陈瑾面无表情,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小小的脸上一本正经,他推开门,望见容宣的瞬间表情才松动些。 容宣对他笑笑,走上前去,伸出手在他头顶摸了摸,问道“真的是来问我功课的” 陈瑾点点头,仰着脖子看着他说“嗯,上次容哥哥你给我的书,我有好几处都看不明白。” 他才九岁,幼学琼林里有他看不懂的也正常。 容宣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桌边,“书带来了吗” 陈瑾的个头将将够到容宣的肩膀,他点点头,“带了。” 书房内散发着浅浅的清香,陈瑾把书翻到不懂的那一页,虚心请教。 容宣当年念书就极为出色,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从六品的修撰开始做起,再入翰林院,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如今虽然官职不高,但他前途无量,又得新帝的赏识,日后一飞冲天不成问题。 容宣三言两语便将陈瑾不明白的地方给说通透了,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他才想起来两个人说的浑然忘我,都没顾得上用膳。 容宣低声吩咐,“让厨房送些清淡的饭菜来。” 陈瑾吃不得辣,这一点都不像他娘亲,倒是像他那个薄情的父亲。 不多时,丫鬟们便端上了新鲜的饭菜。 容宣透着明黄的烛火看向陈瑾,他忽的一笑,“瑾哥儿不喜欢笑吗” 陈瑾脸色变得不自在,“嗯。”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缘由,只是没什么值得他开心的事情罢了。 “一定要笑吗”陈瑾认真的问容宣。 这句问话让容宣一时发不出声音来,他摇摇头,“也不是,我就想瑾哥儿长得这般好看,笑起来一定更好看。” 陈瑾的相貌很像陈阙余,眉眼如画,冷峻清淡,看上去就不好靠近。 他放下筷子,对容宣扯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 说实话,陈瑾的笑很生硬。 不过弯起来的眼睛很像杜芊芊,明亮中透着几分狡黠。 “果然很好看,吃饭吧。” 陈瑾自小被陈阙余带在身边,礼仪涵养都没得挑,吃饭时都绷着背,坐姿如松,直挺挺。 “容哥哥,今晚我可不可以住在你这里” 陈瑾甚少开口求人,当下脸就红了。 容宣觉得好笑,“跟你父亲说过了吗” “说过了,父亲今夜留在宫里商谈政事,说是明日过来接我。” “好。” 吩咐下去后,下人很快就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容宣让书影带着他下去歇息了。 另一边的杜芊芊死活都睡不着,原本饥肠辘辘在听林轻说瑾哥儿来了之后顿时没了食欲,胡乱扒拉了两口饭,便呆坐在窗边,胡思乱想。 更深露重,绿衣替她披上外袍,“小姐,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但凡是林轻不在,绿衣仍旧是习惯了称她为小姐。 杜芊芊怅然若失,这颗心是空落落的,她默不作声的褪去衣衫爬上床榻,灭了烛火后,乌黑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她睁着双眼,翻来覆去。 她真的有好多年未曾碰过自己的亲生骨rou了,瑾哥儿和她不亲,她刚死时也想过哪怕是她死了,亲生儿子也不会多难过。 但是她错了。 杜芊芊飘着魂魄时,曾亲眼见过陈瑾偷偷的跑来她生前住的院子里干站,忌日时还会偷偷的跪拜一番烧点纸钱。 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rou,母子连心,再怎么生疏,也都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可怜瑾哥儿打小就没了母亲。 杜芊芊越想胸口就越闷,像是喘不上气来,她从床上坐起,披上外衫重新将蜡烛点亮,怎么办呢她还是想见见瑾哥儿,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阵声响惊动了在门口守夜的林轻,隔着门窗,她问“姨娘,您这是” 杜芊芊总不可能直说自己想见瑾哥儿,听着都奇怪,她咳嗽两声,“林轻,你进来替我盘发。” 林轻推开门,“姨娘,深更半夜您要盘发” 杜芊芊故作娇羞,低垂下脸,“正是因为夜深,我才想爷了,他不肯来,那我只好主动些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