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喜欢很不「明显」。应该说，女生跟女生之间本来比起男孩子行动起来更加团结，举凡厕所、找班导、拿考卷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情都一定不是一个人行动的，而且我跟简晴在班上几乎除了问功课之馀根本没多的互动。 考完试后的我开始专心想些情情爱爱的琐事，我总觉得和简晴之间的关係不像朋友那样的纯粹，但是我在这方面又显得特胆小，不敢去证实那些可能的猜测，每天和杨喆庭开始再度用起手机看小说之外，我都会对着前方的马尾发呆，闻着隐约飘散过来那熟悉的洗衣精味道。 「变态吗。」杨喆庭用笔盖戳我的背。 「靠杯，很痛。」 「到底你们现在是怎样。」 「甚么怎样?」 「小简不是说考完试等你有话对她讲?」杨喆庭翻了个白眼。 我把很多事情都跟杨喆庭说，因为正值为恋爱烦恼的年纪，就是需要一个陪你讲白烂话的好友啊。 「我哪知道要说甚么。」我心底发慌。 跟简晴放学后都跟平常一样，只是少了课业压力轻松不少，我还是偶尔会分享一些漫画，简晴会像以前一样坐在骑楼上的阶梯看着，我呢会趁简晴看漫画的时间偷偷地盯着她的侧脸看，坦白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至少我没失去任何人事物，所以久而久之就不敢再多问甚么，而唯一改变的大概是人数问题，就是陈子元那傢伙自从知道我对简晴的心意之后，放学总跟我打声招呼就自己离开了，我也就这样默默接受陈子元对我们的成全。 「快要毕业了呢。」简晴在一次放学后说道。 「对啊。」 「你毕业的暑假有甚么规划吗?」 「不会吧，你有规划吗?」我惊讶的问，不是应该开始大放假吗。 「有啊，我有报名补习班好衔接高中的课程。」 「挖塞，也太认真了吧。」 「你呢?」 「我喔，目前没有。」 对于简晴这样读书的程度相当于走火入魔我可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我心里早就替自己放了假，毕竟我可是为了伟大的爱情努力成现在这副德性咧。 日子就在我每天毫无进步的进展下一天天过去了，很快地要毕业了，其实我对毕业这种事情一直都无感，因为会连络的就是那几个人，加上现在手机那么发达，毕业就是一个小过程。 「你屁啦，明明是简晴还会跟你同校。」杨喆庭说。 「那当然啊，为了追求爱情我可是可以随着她上刀山下油锅。」 「所以告白了没。」 「我不许你那么问。」我示意杨喆庭闭嘴。 「你就不要人家高中被追走。」 「那我会再追回来。」我比了一个讚。 毕业典礼当天，除了班导跟几个班上比较感性的同学爆哭之外，大家都非常愉快的接受要迈入下一个阶段，我看着林若颖跟简晴两个人在一旁聊天聊得很开心，心里只想着以后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吧，叹了一口气。 「毕业快乐。」陈子元跑来找我说着。 「快乐喔，保持联络。」我笑着看着陈子元，他的胸前上别针写着毕业生。 「一定会的，还有你要加油啊。」 「当然，你也是。」 「我随缘，认识你真好。」陈子元笑着。 毕业典礼大概中午就差不多结束了，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领取毕业证书后，一个个散会，我看着几个眼眶泛红的同学，一边找寻着那在我眼中最特别的风景。 「小刘。」 「喔，林若颖。」我看向叫我的那个人。 「你有看到……」 「小简去厕所。」林若颖无奈的叹一口气。 「干嘛?」 「都要毕业了欸，不关心一下我吗。」林若颖微微嘟起嘴。 林若颖打算念高职，我认为非常适合不爱念书的她。 「你跟简晴还会保持联络的话，我们就一定不会失联。」我笑笑地说。 「你明明就有我的手机啊。」 「所以更不会失联啦!」 「说不过你……」 「嘿嘿。」我最讨厌伤感的活动了，于是继续笑着。 「高中期待你的好消息囉。」 「没问题。」我点头。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已经成功得到简晴最好朋友的那一关了，相信接下来不是问题。 今天也约好跟简晴放学，我在杨喆庭的毕业纪念册签上自己的大名后，朝她挥挥手。 「保持联络啦。」我笑着。 「见色忘友你就死定了。」杨喆庭说。 看着也跟林若颖道别的简晴往教室门口走，我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简晴还是比我快一步先抵达校门口。 「最后一天还是你等我啊。」我牵着脚踏车说。 「这样跟平常一样，很好啊。」 「之后高中也可以一起下课啊。」我紧张的说。 「有机会的话当然可以。」 我对于接下来的高中生活更加期待了，虽然少了几个吵闹的角色有些格外的寂寞。 简晴今天的瀏海用黑色发夹微微夹到旁边一些，露出些微的眉毛，白皙的手隐约可以看到汗毛，胸前的毕业生别针跟我一样别在靠近心脏的上方，我看着这个充满我国中生涯超过一半的女孩，接下来的生活也好希望充满了她呢。 「小简，我其实有些话应该说了。」我握紧拳头。 「我知道，但我也有话想说。」简晴停在河岸，转过来看向我。 「那你先说吧。」手心微微出汗，我赶紧来回在裤子上磨擦。 「好，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满好的了。」 「好。」 「还有，我其实不太清楚……」简晴迟疑了一下，继续开口说。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真的清楚了，所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明白。」我点头。 「谢谢你。」 简晴看着我，我看到简晴认真的眼神一瞬间对为了那些小情小爱开心的自己感到有些羞愧，比起我，简晴更认真的对待我的感觉，而我像是凭着直觉或是第六感往前衝罢了。 「我知道了。」我思考片刻，开口。 「摁。」 「这样就够了。」 「真的吗?」简晴说。 「至少，我没被拒绝啊，因为我还没开口。」 不知道为甚么突然有点想哭，我想我似乎不够勇敢接受不想听到的答案，但简晴用她的方式在让我知道她绝对不是想伤害我，我想努力面对她，我咬紧牙，告诉自己坚强点。 「我对这部分，女生对女生……不是很理解。」简晴接着说。 「我知道。」 「但我对你，真的不排斥，但我需要时间。」 我望着河岸发起呆来，好好感受自己喜欢这个人的过程，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 「那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我鼓起勇气问。 「这取决于你。」 「好。」 我想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不会放弃。 「毕业快乐。」我笑着伸出手。 「毕业快乐。」简晴也伸出手，握住我的。 简晴的手比起我的娇小的多，小小的滑嫩嫩的很舒服，我在内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忘记这个感觉。 毕业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