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惩罚我 1
樊钰坐在副驾，照旧在去公司的路上处理信息，古井无波。 程律在等红灯的间歇偷瞄她几眼，神色如常。 这两个人，明明昨晚还裸诚相见水rujiao融，今天一早却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樊钰向来如此，而程律已经慢慢习惯，成年人的默契，只性，不爱，也不必尴尬。 “十一点来一趟”，到公司后，樊钰发一条短信过来，程律又等了十分钟，确定没有什么命令后离开。 苏颖一见到樊钰就递上会议资料，两人转头就进入会议室，樊钰看到已经坐在那长桌另一端的人，平静的脸上马上扯出笑意：“小孟总～好久不见”，樊钰走上前去伸出手。 姓孟的那个人一副二世祖的架势，双腿交叠伸在会议桌上，完全没有把樊钰放在眼里，他虚虚翻了翻眼前的合同，心思完全不在白纸黑字上。 苏颖眉头皱了皱，心里略怒，这姓孟一家还想不想谈生意了？怎么派来这么一个草包？ 樊钰波澜不惊，仿佛已经猜到小孟总的行动轨迹。 “孟总您再仔细看看合同，苏颖，你准备好，孟总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记下来，随时准备修改”。“是，钰总”，苏颖仍旧像一台机器。 小孟总把合同一甩，一脸鄙夷，“得了吧樊钰，给谁看呢？真当我今天是来和你签合同的呢？” “哦？”樊钰撩起眼皮，“那孟总今天是？” “呵呵...”小孟总站起来和樊钰面对面，挥挥手让苏颖下去，苏颖接收樊钰的眼神示意，退到门外。 “樊钰......”小孟总伸长脖子凑到樊钰颈间，深吸一口她脖颈间的香气，面部表情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像是吸了大烟一样扭曲，苏颖站在门口无意间瞄到，被姓孟的那家伙恶心到捂嘴。 樊钰侧开身，仍旧保持着笑容，但眼神看上去去不像面上那么客气。 “樊钰，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你谈生意，我们可以有别的关系的”，姓孟的眼睛成一条缝，色眯眯的，他想伸手摸一把樊钰的腰，手却被她掰住大拇指紧紧捏住。 “可是，我只想和孟氏有合作关系”，樊钰也眯着眼笑，手上越来越使力，姓孟的家伙脸色rou眼可见发红。 樊钰面上笑得你好我好，心里不停地嘲笑面前这个弱鸡，孟氏有他掌管迟早被自己收购了，樊钰心里得意，手上的力气更大。 比起弱鸡，还是程律那种更让人喜欢，有力量，有士气，做生意的话，也是能成的。 樊钰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程律，脑子一顿，手上卸力。 “嘶......樊钰你....你个欠cao的你特么敢对老子动手嘶...啊....” 樊钰听到叫声才回过神来，他白了一眼姓孟的，大喇喇坐到会议室主位，“孟总不签合同就请回吧”，说完椅子一转不再看他。 姓孟的自讨没趣，开始大放厥词：“樊钰你给我等着，我孟家迟早把你搞到手！”吼完就抱着手跑了。 樊钰背着他捂嘴笑出声，这果然是孟家的中二衙内能说出来的话。 樊钰抬手看了看时间，还好时间耽误得不多，接下来的时间都在会议室渡过，樊钰工作结束后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站在自己办公室窗边向下望，果然看见自己的车等在那里。樊钰抿一口咖啡，收拾东西下了楼。 程律在车里发消息，等得很耐心，他抬头看过几次，樊钰并没有站在窗边，应该是还没有忙完。 受到对面回复，程律收起手机，刚好，樊钰走到车边，开门坐到副驾驶上。 “明德一中”，樊钰报上地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程律发动车子，均匀加速。 程律在车里坐着，手指有节律地敲着方向盘，时不时看一眼旁边咖啡馆靠玻璃窗坐着的樊钰，她对面有个小女孩儿，看上去两人不对付，樊钰抱手喝咖啡，那个女孩儿撑着下巴和果茶，两人的视线并不碰撞。 “你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樊钰对面的女孩儿语气不耐，但脸上看不出不悦。 “填志愿这么大的事当然要通知本人啊，樊青，你高三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樊钰侧身坐着，眼角余光打量樊青的表情，果然，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了”，樊青懒得理她，她也猜到了，老头子肯定会找人来干涉她的志愿，算了算了，她也不在乎，对她影响也不大。樊青说完开始神游，她坚信，只要她不急，急的就是樊钰，她往外乱看，刚好撞上程律看向他们这桌的目光，樊青心里一亮，坏笑立即挂到脸上。 “哎我说”，樊青下巴朝外边努了努，“那是你的新相好儿啊？”樊青并不想打听，可是被肇事人通知志愿被改的气还是要出一出的，这回这个看上去还行，比上次那个白斩鸡强多了。 樊钰没有回答，只是往外看了一眼，又懒懒散散地喝一口咖啡，“你班主任说你成绩不错，被改志愿不后悔么？” “你都说我成绩不错了，改就改呗”，樊青知道，在樊钰手底下，反抗是没有用的，能尽力讨点好处就已经不错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樊青尽量不露怯，语气舒缓。 樊钰撩起眼皮，等她说完。 “专业你们决定，学校我自己选”。 “可以”，樊钰爽快地点头，不重要，其实专业和学校都不重要。 樊青得到想要的回答，看着手上皇帝的新表，起身要走，“时间到了，该午休了”。 樊钰懒得听她说完，她视线落在和别人发消息的程律身上，随意摇了摇手。 十几秒后，樊青又特地折返回来八卦一句：“这个新司机看上去不错”。 樊钰连头都没回。 不错么？樊钰看着手里的咖啡杯，微微出神。 樊青乐颠颠跑走，没几分钟，樊钰从咖啡馆出来，程律再次发动车子，送她回家。周五，樊钰上午的工作结束之后就回家。 最后一个红绿灯，樊钰盯着路口，悠悠开口，“今天，有个男人扬言说一定要把我搞到手”。 樊钰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程律不明情况，没有接话。 过了十秒，樊钰又说：“他想摸我，被我揍了”，樊钰说完自己乐了，程律想象了那画面，嘴角忍不住抬起微微的弧度。 “可是....我想被摸”，樊钰转头，视线变得火热，黏在程律侧脸上。 程律感受到她的视线，心里有点粘稠的不自在，但是这种不自在，他很享受。 过了红灯，最后一小段路。 “我被其他人撩拨了......”樊钰凑到程律耳边说话，柔软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惩罚我好不好？” 程律握紧方向盘，车稳稳停下，他的耳朵好热，热到心里。 程律坐在座位上没动，樊钰掰过他的头面对自己，重复道：“惩罚我”。 高傲的女王下了卑微的命令。 “好啊”，程律直视着她的眼睛，松开方向盘，看上去毫不畏惧，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