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是自愿的，对吗
这是法希尔第二次见到这位酒红色发色的少年，初遇时，少年人意气风发，那一双猫儿一般灵动的大眼睛对他充满好奇和探究，再次见面却狼狈不堪。 微肿的左脸，挂着血丝的嘴唇，白皙的脸蛋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润朦胧，衣衫不整，裤子也是急急忙忙穿上的。 再加上身后慌忙追来丑态毕露的两人，不难想象少年人遇到了什么。 “我记得你，那串三色丸子，味道不错。” 法希尔的声音比较低沉，语气中带着一股疏离和慵懒，鹿野院平藏有一瞬间恍惚，他侧目看到身后那原本凶狠势必要捉到他的两位大汉如同鹌鹑一般低头站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这个人果然和他们是同伙，地位看来不低。 和身后那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相比，眼前的法希尔看起来像一位富有底蕴的讲究人士，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镀金旅团的一员。 如果不是鹿野院平藏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恐怕他都要看走眼了。 “这是在做什么？”法希尔越过眼前略带惊慌的少年，看向后面的两人，眉头不免一皱，“是给你们的警告不够吗？” “别让那个兔崽子……” 姗姗来迟的巴纳德看到法希尔后突然噤声，他眼里瞬间露出惊恐，那原本气势汹汹的语气也变成了瑟缩的小白兔，“法、法希尔大人……” “一根手指，看来惩罚是轻了。” “不、不是的！”巴纳德一把抓住少年，在他耳旁飞快的说了一句，鹿野院平藏顿时瞪大眼，黄绿色的猫儿眼中是满是怒气。 巴纳德抢先大喊，“他、这小子是自愿的！” 随后他死死盯着鹿野院平藏，张口无声道：小心你jiejie。 鹿野院平藏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威胁他。他看了一眼法希尔，一直是淡漠的模样，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法希尔对巴纳德做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情，但他也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可以跟法希尔求救。 “是这样吗？” 法希尔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鹿野院平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的。” 他并不想承认。否认的话，他或许会被放掉，因为法希尔看起来并非是蛮不讲理的类型。 但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否认，巴纳德和他的人必定会遭受到严厉的惩罚。 作为侦探，他当然看的出巴纳德的眼底的疯狂和拼死的觉悟，而一个奋不顾身的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虽然他的jiejie与宫司大人有些关系，但也并非无时无刻能受到照拂。 方才那一幕yin乱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后xue还残留着被异物刺入过的不适感。所以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无辜的jiejie。 他的回答让巴纳德满意了，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不过也因此法希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鹿野院平藏看到身后那群人的视线，顿时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就跟着法希尔的后面走了，那群人果然不敢追上来，眼睁睁的看他离开。 默默跟在法希尔的身后，对方肯定察觉了，但也没拒绝，鹿野院平藏是硬着头皮跟上的，前是虎后是狼，哪边都很危险。 鹿野院平藏偷偷抬头观察眼前的男人，从背后看他的肩膀很宽阔，是一位十分成熟的男性，他长得不错，估计非常受女性欢迎。 不过这家伙长得真高啊，他的鼻尖才到他胸口。 鹿野院平藏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鼻尖，刚刚他不小心撞上去，那家伙的胸是铁板做的吗？简直硬的离谱。 看着法希尔登上二层的房间，鹿野院平藏赶紧跟上，对方竟然默许了他的进入。 屋内的装饰十分简单，估计就是船上自带的套装，一张木桌和配套的木椅，剩下就是一张供人休息的木床，床上的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除此之外就没有在多余的物件了。 “我的神之眼！” 鹿野院平藏一瞬间就看到了桌上的几张纸质资料，和旁边的一枚光芒暗淡了许多的风元素神之眼。 他本能的上前几步，却又在即将够到的时候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法希尔似笑非笑的目光。 鹿野院平藏犹豫了一下，他的直觉在向他警报，他试探道：“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拿到神之眼，他就还能找机会逃走，否则无论他是否真的自愿，也一时半会不能离开了。 凡人的「渴望」达到极致，神明的视线就将投射而下。这就是「神之眼」，受神认可者所获的外置魔力器官，用以引导元素之力。 神之眼充满未解之谜，鹿野院平藏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得到了神之眼，他对神之眼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眼狩令，他目睹过失去神之眼的人，仿佛失去了愿望和梦想，独留空落落的躯壳。 他不想也不愿变成那样的人。 “不行。” 不知道法希尔从哪里掏出一副项圈，和自己佩戴的有些相似，项圈中间镶嵌了一枚十分漂亮的紫色宝石。 “除非你带上这个。” 鹿野院平藏不解，他拿到项圈迟疑了一下，好像是什么机关术，还有雷元素的反应，光是rou眼看不出倪端，但他本能的很抗拒。 “这是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带上它会封印你的元素力，只要你使用元素力，就会受到电击。” 鹿野院平藏瞪大眼，果然不是好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快的坦白。 让他带上这种东西，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也不知道这东西戴上了要如何打开，他是不是应该先装个乖？ 似乎察觉到他的小心思，法希尔不紧不慢道：“这个是特制的，只有我能打开，强行破解，只会让它勒断你的脖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鹿野院平藏小脸紧绷，他极力忍耐身体的那一股燥热，因为分心，导致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那些被带走的人，只是受到了蛊惑，这叫拐卖！叫欺骗！”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名侦探。”法希尔轻笑一声，他将桌上的一本书推上前，“请问触犯了哪条稻妻法律呢？” “你……” 这人竟是对他们的律法有研究！ 或许每个人的理由不同，但明面上他们都是自愿的，按律法，的确不能把他们如何。 不过。 “你明知道他们威胁我，我并非自愿。” “嗯……是吗？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法希尔淡漠道：“威胁？我怎么没听说呢？不然我现在喊他们来对峙一番？” 鹿野院平藏气急，不由得怒瞪，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找他们对峙，必定抵死不承认。 也就是说一口咬定他就是自愿上的船！ “你可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法希尔拿出一张纸放在他的面前，鹿野院平藏疑惑的接过，看完之后脸色极差。 “你、你们竟然……这叫贩卖人口！” 法希尔摇头叹气，“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所谓贩卖，指商人买进货物再加价卖出以获取利润，我既未进货，又未得到利润，怎么能叫贩卖呢。” “更何况贩卖人口，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属于犯罪，我们是佣兵团，不是犯罪团伙，怎么会做出违反犯罪之事呢？” 诡辩！偷换概念！ 鹿野院平藏吃了个瘪，但他的确无法反驳，那只是一张合同书，他们会给甲方提供一名神之眼的适合者的契约，但通篇并没有任何涉及任何敏感词汇，也没有提到任何交易的字眼，一切打的都是以学术和研究课题的名义，协助者一栏上面清晰的写了他的名字并贴了一张他的照片。 除此之外，还在下方申明协助者是自愿为学术奉献。 鹿野院平藏用脚指也能想到，背后肯定是肮脏的交易，而自己一旦落到对方的手里，必定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可能会被做实验，亦或者…… 鹿野院平藏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你觉得，我会乖乖的服从这一切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怒意，闪烁着强烈的不服和防抗，可谓是意志坚定，宛如磐石。 法希尔看到这双眸子，突然有了兴致，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这狼狈的少年，“你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鹿野院平藏感受到来自法希尔甚至的压迫力，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鼻息间闻到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宛如烈酒，让他那个难言的地方感到空虚，他的头脑越发的昏沉，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规矩和律法都是由强者发布，而弱者只配服从。” 法希尔伸出拇指按压在鹿野院平藏的嘴唇上磨蹭，将他柔软的唇瓣挤出各种形状，“而我，比你强。” 鹿野院平藏傲气地移开头，一口唾沫呸在路西法手上，“你以为武力会让我屈服？” “我不会那么粗暴。”法希尔毫不在意，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唾液，随后强硬地塞入了鹿野院平藏的嘴里，在鹿野院平藏即将狠狠咬下的时候，悠然道：“人若有情，必有弱点，不是吗？” 鹿野院平藏睁大眼，他听出了法希尔的意图，他被威胁了！ 这和之前被巴纳德威胁时不同，他感受到背后毛骨悚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真的能做到！ 卑鄙！ 法希尔笑了，他的声音宛如毒蛇，“那么，你是自愿的，对吗。” 一句疑问句却是陈述句的意味，鹿野院平藏闭上眼，缓缓点了头。 “很好，那么现在，帮我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