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宣言

    “再见了，带土。”矢仓从带土怀里抬起头，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脸上是悲伤到极致的苦涩笑容，身上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秽尘像尘埃一样飘散，浅淡的灵体缓缓飞向天空。

    带土微微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默默望着矢仓消失在空气里。

    另一边，包括柱间在内的所有秽土转生者也相继消散。

    “今后，就交给你们了，”三代望着众人，深沉地说道，“佐助，鸣人，未来的一切，都托付在你们肩上了。”说完三代身上闪过一阵强烈光芒，然后彻底消失了。

    柱间朝着某个方向望去，眼中是铺天盖地的苦涩绝望，他轻轻喊了一声“斑”，缓缓闭上眼，没有人看见他眼角落下的泪水，接着灵体脱离秽尘，飞向天空消失。

    鸣人焦急地转头去看水门，却见水门居然没有和其他秽土转生者一样发出那种术被解除时的光芒，不由困惑地睁大了眼，愣愣道：“爸爸，你怎么没有和影们一样……”

    “老师，你不是通过秽土转生过来的吗？”卡卡西迟疑着道。

    六道见众人都惊讶地盯着水门，不明缘由，奇怪地说：“他并不是秽土转生者，你们不知道？”

    佐助见水门看着自己，朝他微微点头。毕竟都到这一步了，已经瞒不住了。

    与矢仓道别完的带土收回视线，看见这一情况，蹙眉道：“除了秽土转生，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召唤逝者吗？”

    六道摇头：“据我这么多年了解的这个世界的发展来看，除了秽土转生，没有别的方法。”

    “那这是怎么回事？”鸣人脑子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那时候，我明明看到了mama的查克拉，她不是说……”

    “说我们都死在了那场灾难中？”水门终于开口，他轻声暗叹，随即从斗篷中伸出修长的手，缓缓摘下头上一直戴着的宽大兜帽。

    他抬头睁开眼，淡金色的晨光照射下来，漂亮的金发熠熠生辉，蓝眸澈净剔透，温和之下，是万般尽敛的锋芒，和鸣人有九成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的俊美温柔的脸上一点瑕疵也没有。

    不仅是鸣人卡卡西纲手等人，还有其他忍村与水门同时代的那些较为年长忍者，包括曾经败在水门手下的雷影，无一不震惊。

    因为水门的样子，根本就不是秽土转生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仍然活着的人。

    鸣人愕然地睁大了眼：“为什么爸爸你和我们一样？”

    “因为，我并没有死。”水门缓缓道，“在你们的记忆与村子的历史中，我应该是死于十多年前的九尾事件，但事实并非如此。”

    “四代火影没有死？”联军大为震惊。

    “可我清楚地记得，十多年前那次九尾袭击，四代大人已经……”

    “难道是秘密任务什么的……某种不能说的任务吗？”

    “木叶的‘金色闪光’竟然还活着？”雷影不敢置信道。

    “我也记得，那年四代火影死亡的消息，确切属实。”水影也很懵圈，“可现在怎么……”

    纲手震惊后皱眉探究而质疑地盯着水门：“到底是怎么回事，水门？”

    水门再次看向佐助，见佐助平静地回视过来，毫不介意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面向众人，沉声道：“事情很复杂，你们所知道的基本都是事实，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在九尾灾难中死去。”

    “你是说你活了下来，一直到现在？可是，那你为什么不出现，而且你的样子也没有变化……”纲手惊疑不定，九尾事件发生时她并不在木叶，所以对当时的情况并不怎么了解，她也是后来才得知，那次事件中身为四代火影的水门牺牲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水门沉默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佐助通过龙脉穿越时空救了他这种事，对其他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甚至会颠覆他们的认识，说了可能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还会给佐助引来更大的麻烦。

    “爸爸，你说话啊！你真的一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活到现在吗？”鸣人满脸急切想要知道真相，“如果你一直都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那之后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水门复杂地看了眼鸣人，轻声叹道：“这牵涉到木叶的一项机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至于我去了哪里，并不重要，战争已经结束，其他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说明。”

    “果然四代大人是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了吗？”木叶的联军议论起来。

    小樱不可思议道：“我一直以为四代已经……”

    “究竟是什么任务，需要四代藏匿这么久？”鹿丸思索着，“甚至还要伪装死亡，这样的任务，居然一点都不曾泄露吗？”

    “原来四代大人还活着，太好了！”木叶的其他人考虑得没那么多，他们更多的是惊喜。毕竟四代在位时的木叶是少有的强盛时期，如果四代火影能够回归，对木叶来说无疑也是一件好事。

    纲手本想询问三代火影对水门这件事是否知情，可转头一看发现三代已经彻底解除秽土转生消失，这下所有疑惑都无从解答了。但她感觉得出水门很忌讳现在的状况，应该确实是很重要的机密，不能够当众说出来。于是她沉默下来，不再询问。

    根本想象不到事情复杂程度的人们只能从逻辑理论上开始思索四代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现的原因，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年轻仿佛停留在了24岁，有人猜测是某种封印术，就像纲手一样。

    鸣人神色复杂万分地看着水门，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之前的一些疑惑和质问也咽在喉咙里迟疑着该不该说出来。自己父亲还活着，他当然高兴，可是这样一来，有些事情似乎就更加乱成一团了……自己父亲对佐助似乎……这到底……

    鼬则是脸色阴郁下去。四代因为特殊原因还活着，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何四代会对佐助有那种感情了，并不是战争发生的这段短暂时间里产生的，而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在某个地方相遇，然后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吧。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一直都有窥视佐助的行踪，居然没发现……

    我爱罗心中既惊愕又黯然。四代火影还活着，那他和佐助岂不是早就成为那样的关系了？这样看来自己更是没什么希望了……

    迪达拉对木叶的那些事情以及水门的身份丝毫不感兴趣，除了佐助他什么都懒得理会，只是见佐助被这么多人围着，他心中烦躁又不愉，只想直接带着佐助离开。

    六道抬头看向蹲坐在周围的九头尾兽，道：“接下来，尾兽们，你们的打算呢？”

    “这下终于自由了。”四尾高兴地甩甩尾巴，“我可以回水帘洞了！”

    “我决定隐居森林。”五尾道。

    “我们也能回故乡了吗，”七尾低声感叹，“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

    “是啊。”一尾，二尾，三尾和六尾点头。

    四尾看向八尾，“八尾，你呢？”

    “我？”八尾愣了愣，随即叹道，“我啊，还是回比那里去吧，那家伙烦人的说唱也听习惯了。喂，九尾，你呢，你怎么办？九尾？九尾！”

    “什么？”九尾终于被喊回神，愣愣道。

    “我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八尾再次问道。

    “我……”九尾张了张口，看了眼鸣人，随即抬头望着某个方向，赤红色的兽瞳里浮现迷茫与难过，“我不知道……”

    “怎么回事啊你，战斗时就一直不在状态，傻了吗？”八尾十分纳闷，九尾怎么突然性情大变的感觉。

    “是啊，九喇嘛，”鸣人也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心里的疑惑，“从战斗开始，你就好像有心事啊？”

    “我……那个……”九尾垂下头，尾巴也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算了，没什么。”

    鸣人挠了挠头，笑道：“嘛，你的另一半力量还在封印里，我也不会有事，所以，你要是想自由地在外面生活，我会支持你的。”

    九尾愣了愣，抬头盯着鸣人看了片刻，也笑了：“谢谢你，鸣人。不过你要知道，我的半身只是纯力量，一旦和我距离过远就会陷入沉睡，相当于只是一团查克拉，你可就找不到人说话了。”

    “你不在才好呢，我还要……”鸣人看向佐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幸好在黑洞里时九尾另一半查克拉沉睡了过去，否则真是……

    九尾虽然不知道鸣人在想什么，但它明白鸣人对佐助心思，揶揄道：“就你这迟钝的脑子，得加油啊。”

    六道见众尾兽能这么和谐相处，满脸欣慰：“你们所有尾兽的查克拉都有少许保存在鸣人身上，鸣人就相当于你们的集会所，要是有事商量，可以在鸣人精神世界里讨论。”

    说完六道再次看向佐助和鸣人，神情凝重道：“佐助，鸣人，之前我也问过你们，打算通过这场战争获得什么。经过与我母亲辉夜的战斗，你们得出的答案是否不变？”

    “我的答案不变，我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鸣人意有所指地看向佐助，眼神无比认真。

    六道又看向始终沉默冷然地站在一边与众人格格不入仿若两个世界的佐助：“那你呢，佐助，战争已经结束，你也已经让自己仇恨的真相公诸于众，你的答案，是否有所变化？那时候你说你有自己的坚持，这句话的意思是……”

    听见六道这么说，众人很快停止了交谈，所有目光又再次将凝聚到佐助身上。

    “意思就是……”佐助微抿的嘴角冷然勾起，他缓缓抬眸，紫眸泛着幽暗的光芒，透出一种惊心的危险，“我会在这场战争后，将所有可能重蹈覆辙的因素都扼杀于此，说具体点的话……”他凝下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将目光放到现任五影身上，冷冷地一字一句说：“所谓的‘影’，‘忍村’，将不再有意义。”

    这话又是令众人一惊。

    “你说什么？！”雷影横眉怒目，捏紧的拳头已经有雷光闪烁，“你的意思是，你想杀了我们吗？”

    纲手和水影沉默不语静观其变，土影则暗自咬牙，通过刚才那一眼他就已经明白，要是佐助真打算做什么，他们是无法阻止的。

    佐助面无表情道：“共同抵抗这场战争的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五大国之所以前所未有的团结，是因为你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一旦威胁消除，这种状态随时都会分崩离析。同样，尾兽会再度成为五国割裂的催化剂，所以，它们也要受到约束。”

    “你说什么？”四尾怒道，抬起巨大的手臂迎面砸向佐助。

    佐助倏然抬眸轮回眼冷冷一瞪，四尾顿时僵住，浑身都动弹不得。

    “佐助，”鸣人上前拽住佐助的衣角，焦急又无措，“战争都结束了，你这是做什么？”

    纲手沉着脸道：“难道你还是要复仇毁掉木叶？”

    佐助拂开鸣人的手，冷笑一声：“木叶毁掉与否，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以前的我确实一心只想着仇恨，但现在我要做的，是破坏并且重建，在废墟中建立全新的体制，把忍村与各国连接一个整体，斩断你们之间的对立与利益，通俗来讲就是——革命。”

    “革命？！”

    五影震惊于他的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五大国从古至今，一直以来就是分割开的整体，忍村之间也是各自为政，从来都是对立的存在，忍者制度也因此而运行。可佐助这一番话，无疑是在说他要彻底颠覆忍界规则，统一五大国。放眼整个忍界，还从没有人敢说这种话。

    “你最好解释清楚，宇智波佐助。”雷影已经摆出准备攻击的姿态，身上雷光暴怒闪烁，“就算你击败忍界大敌有功，可那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啧，如果这样说不通的话……”佐助抬脚往前走出一段距离，面朝整个联军，紫色轮回眼摄人心魄极具威压，和他对上视线的人无一不惊恐心慌地移开视线，“这样你们该明白了吧。”

    他抬起头，轮回眼迅速扫视一圈，九头尾兽猛然一震，眼睛全都变成了轮回眼，接着尾兽们额头上浮现出一个特殊的紫色六勾玉图阵，光芒闪烁之后便隐匿不见。众尾兽如同木偶般，朝佐助垂下头颅，任凭处置的姿态。

    六道惊道：“一下子就控制了九头尾兽，仅仅只用一瞥？”

    见九大尾兽瞬间被佐助cao控完全任由摆布，五影和联军们脸上或是震惊或是恐惧，已经说不出话来。

    轻易就cao控了哪怕一只就能毁灭一个小国家的九大尾兽，而且只是瞥了一眼而已！连斑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样的恐怖实力，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继宇智波斑曾经带来的绝望和恐惧后，此刻，所有人心中被更为深刻的无力感统治，他们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如果佐助想，他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轮回眼么……”土影脸色苍白，微弱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简直比面对斑的时候还要恐怖，他的力量，究竟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他能直接杀掉连斑也无可奈何的叫辉夜的人，”雷影额头出了冷汗，攥紧的手微微颤抖，“如果他决定杀掉我们，强行控制各国和各忍村……”

    “啊，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做到吧……”水影把雷影没说出来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比起袭击五影会谈时还有弱点的佐助，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无人可敌，她甚至不敢去看那双凛傲众生的轮回眼，只垂眸看着地面，脸色苍白。

    哪怕是纲手，此刻也手心冒汗心脏紧缩，什么都说不出来。对于佐助要革命统一的言论，她暂时认同不了却也无法反驳。但是她已经隐隐预感到，如今已经拥有足以挑战整个忍界的实力的佐助，或许，真的即将带给忍界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对杀掉你们没兴趣，”佐助说着，忽然感觉眼睛里有股奇怪的力量波动，视线竟然模糊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复了正常，他蹙了蹙眉，没有在意，“毕竟你们也还有所用处，我只是劝告你们不要试图抵抗，当然，如果你们不愿配合想要杀掉我，我也奉陪。但最好想清楚，尾兽已经被我留下幻术烙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随时可以掌控它们，想要被武力踏平忍村的话，尽管来试试。”

    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众人心中悲愤怒吼，可是又无法反驳反抗。

    众影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他们可以从佐助平静漠然的眼神中清楚明白地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见无人出声反驳，佐助挑起嘴角：“那好，这样就能顺利进行了。”

    鸣人怔怔地望着佐助冰冷的瞳眸，那双眼睛折射出的寒意，就连他也感到恐怖和惊心，心中一片惶然无措，又转头去看水门和鼬，想知道他们的反应。

    水门和鼬都只是神色复杂深沉地看着佐助，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迪达拉更是没说什么。我爱罗纠结之后也沉默不语。

    宁次不顾伤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联军队伍，神情急切而复杂地望着佐助。

    六道望着佐助决然孤傲的背影，深深叹气：“还是到了这一步吗……我无法论断你选择的这条道路是否正确，只是，这必然会有重重艰难险阻，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你的同伴之前救了你一命，就算冲着这一点，希望你能慎重决定……”

    佐助一顿，微微侧头，蹙眉道：“谁？”

    “他愿意用生命来救你，好好感谢他吧。”六道朝宁次的方向看了看，“我的时间也到了，剩下的，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说完六道化为一阵蓝色烟雾，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佐助朝着六道所指的方向望去，第一眼看的是站在那个方位的我爱罗，顿了顿，眼神略带疑惑。

    我爱罗见佐助忽然看向自己，心中有些慌乱无措，垂下头紧张地抓紧衣角，不明白佐助为什么盯着自己。

    佐助正要说什么，脸色却骤然发生变化，他捂住眼睛，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接着突然前倾倒地，一只手撑在地上。

    水门、鼬、迪达拉、鸣人顿时一惊，立刻焦急地围上去将他扶住。我爱罗和宁次猛地顿住跑到半路的脚步，神情各异地看着佐助被几人围在中间，他身边已经容不下多余的人。

    五影和联军一时弄不清状况，没有妄动。

    “怎么了佐助？”迪达拉蹲下扶在佐助左边，担忧道。

    “是眼睛出了问题？”鼬蹲在佐助面前，发现他一直痛苦地捂着眼睛，立刻察觉到问题所在，“轮回眼也有副作用吗？”

    “说话啊佐助，你哪里不舒服？”鸣人挤到佐助面前，担忧不已。

    “佐助？佐助？”扶在佐助右边的水门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佐助怎么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

    为了验证，水门双手捧住佐助的脸，凑近他，焦急地喊道：“佐助？听得到我说话吗？”

    佐助脸色苍白，紧皱着眉头，呼吸也有些急促，但他像是没听到水门的声音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迪达拉，鼬以及鸣人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佐助放下手，双眼睁开，紫色眼瞳像是失去了焦距，显得十分空洞。他倏然睁大眼，愣住了。

    “佐助，你到底怎么了！”水门彻底慌了。

    佐助依然没听见一样，只怔怔地望着空气里的一点，瞳孔有种怪异的失焦感，接着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眼睛，神情浮现一丝惊愕。

    鼬脸色猛然一变，一把抓住佐助的手：“佐助，你看不见我们吗？”

    佐助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双眸无神地转向鼬的方位。可下一秒无尽的疲惫感涌来，佐助精神一下子恍惚，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倒去。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