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 籠中鳥

    於朝堂還為寶親王凱旋歸來，冊封為三珠親王之事如火如荼之際。

    秦文皇不理身子抱恙，於朝堂上召告眾臣，他要到西山之皇家狩獵場秋狩。

    有人不解，有人勸阻，有人沉默。

    他們無不以為他會將是次出行之事交付給寶親王時，他卻不按尚理出招，把所有事情交給暄郡王處理。

    他此一著可是又把眾人搞得糊塗了。

    真是聖意難猜，弄眾臣便是一頭霧水。

    然而，他這些舉動可是惹急了那些舉棋不定之臣子。早知，聖上心意還沒有定，早前，便不應一心往寶親王身旁靠。

    他們可是悔到骨子裡，不可再回前主子那裡，而新主子又不見得重用他們。

    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於這個名利漩渦中，其中一位重要之角色---寶親王，可是一副置物身事外之模樣。

    窩於府中之書齋裡，讓內侍把三張桌子合併著，甚是悠閒地畫著一副巨大之秋日圖。

    宋老師見著，蹙著眉。

    皓賦見著老師站於不遠處，沒有出聲，僅盯著他看，便放下手中之毛筆，退離畫桌幾步多，監欣畫作。

    "老師，怎樣了？"

    "王爺，今日過門拜訪之客人少了甚多。"

    他側著頭看他一頭，便是滿不在乎地道：

    "都好。便可清靜作畫。"

    宋老師不禁再審視追隨之皇子，是怎樣之人了。說他人淡如菊，他都會結黨營私。說他狼子野心，他一臉雲淡風生之模樣。面對空前絕後之聖寵，他又沒有表出欣喜若狂之心思。

    這樣之他，可是有問鼎帝位之心？

    宋老師都疑惑了。

    "王爺，恕老朽莽撞。老朽並不是介意客人之多少，是要他們之表態。"

    他一臉專注地盯著畫狀，露出苦惱之模樣。向著身後之他擺著手道：

    "老師，本王明白你之意思。然而，水滿則溢之道理您可明白？"

    "王爺之意思是指...?"

    "朝堂不可一派獨大，不論是本王，太子，賢親王...父皇都需要制衡。今日，這樣之差事都交給本王，不用父皇下旨，本王都會退掉它。這個只會是燙手芋頭。不接亦罷。"

    宋老師思索著他之話。

    "可況，老師不覺得歸屬本王之人過多嗎？"

    他猛然睜大雙目，驚慌地道：

    "有人於背後作推手！老朽，立馬派人去查。"

    皓賦看著畫圖，總是感覺欠缺某些東西，便是圈著它而轉，望從不同之地方，可尋到缺少部分。

    "嗯！今日之事，本王覺得父皇明面收回聖寵，實乃助本王緩解近日風頭過盛之事。"

    宋老師便垂著頭道：

    "是，老朽欠缺周詳。"

    他瞄向他，便道：

    "老師，都是一心為本王著想，沒甚麼不妥。此時，不如過來跟本王一同研究。這幅畫可是欠缺甚麼？"

    宋老師走到他身旁，與他一同觀賞畫作。都左右多看倆目。便指著畫作中之左上方道：

    "可是於此再添幾筆，讓畫面更是生動？"

    "可是會雜亂無章了？"

    "嗯...那便於此處多添個柿子，讓畫作生動有趣些。況且，柿子之顏色鮮艷，可是為枯燥之景象增添些生機。"

    皓賦驟然雙目發光。

    "好，便這樣吧！"

    他便走回原位，提著毛筆，像專心致意作畫。

    "老師，此時本王不需錦上添花之事情，可是實打實要之權力。"

    宋老師神情恭敬恭敬地道：

    "是。"

    他便離開，讓皓賦靜心於書齋作畫了。

    他盯著他離去之背影。便收回目光，雙目卻是陰沉不定，雙嘴抿緊。

    片刻，才垂首作畫。

    他可是又想借著老師之手來推他做事了。

    一生都有一雙手擺佈著他，讓他不得其發......

    可卑是他逃不到掉，彷如一隻籠中鳥，從沒有感受過翱翔天上之舒暢。

    僅可於那三畝之地拍動那雙瘦弱之翅膀，於狹窄之籠中轉動。

    想到此，他慢慢想起一個人。

    便放下手中之毛筆，張聲道：

    "來人。"

    一名侍衛立馬走進來。

    "王爺，有何吩咐？"

    "去調查一下江二爺那位懷孕之妾室。"

    "是。"

    待他走後，皓賦端著茶水喝著，思緒可是回到當年，他跟她臨別時，道要把她討回來，並不是一時之戲話。

    於她身上，他看到自個兒一生都不能當家作主，他想知曉他可都是活得如她這般卑微...

    想到此，他都感到可笑。

    他堂堂秦國之皇五子，會覺得自個兒活得如一名妓子般。

    他看著吹動落下之紅葉。

    可是，她尋到保護她之人，那位江二爺允許她懷有身孕，應是對她有意。

    而他呢？

    連一個妓子都能有人守護。

    他想尋都未尋到。

    可卑，又可憐。

    或許，是他一生之寫照。

    當眾人為著君王出行之事而忙碌時，卻有兩名人士甚是悠閒，相約到一處泛湖。

    而於一名郎君腳踏上舟，便是揚聲道：

    "今日，江二爺可是好心情，終於相約本王到此泛舟。"

    江洐逸瞄他多目，便幽幽閒閒地道：

    "暄郡王，不需挖苦小人。要道繁忙，應是您才對。您可是負責聖上出行之護衛事宜，可是重中之重。今日，亦抽空出來，可是看得起小人。至於早前，郡王相約見，因發生要事，而未能應邀。還請見諒。"

    他便是大咧咧地坐於其對面。

    "即是賠罪？"

    他環視一周，語氣中帶著鄙厭。

    "於此，可是有些簡陋。"

    "我倆身份過於招人話柄了。還是小心謹慎。"

    "不要道我倆，是你。若比我那位大哥知曉，你與我私交甚密，可會清理門戶呢？"

    "這樣，可不用郡王費心。已有人代勞了。"

    皓暄雙目立馬變得肅殺起來，沒有剛才之冷嘲熱諷。

    "誰？"

    "賢親王！"

    聽到這個名字，皓暄揚起不屑之笑容。

    "你又想借刀殺人啊！。"

    "怎樣都好，都是驚醒些好。"

    他滿不在乎地道：

    "今日，你出來，不會只是跟我道此事吧！"

    "排查一回您身旁之人。"

    "你不允許是你那邊之人洩漏出去？"

    "總是再排查一次，難保樹大有枯枝。"

    "嗯！"

    其實，不用他道，他都會做。於他這樣高位之人，不怕殺一百，只怕萬一。

    皓暄身軀往後仰。

    "其實，你不是他之人，或許我倆會是好友。"

    江洐逸瞄他一眼，清冷地道：

    "難道我遇刺受傷，您沒有大宴親朋慶祝。"

    整個湖泊，都是他之笑聲，驟然，他整個身軀往前靠。

    "有啊！倘若那人是我，你不會晚上起來多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