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多穿点衣服

    “交易？”巴博萨毕竟是在海上航行了许多年的人物，见过的牛鬼蛇神不计其数，这次的阵势虽然大了些，但是他还是稳得住的。“是的，一个交易，”苏云笑道，“因为你对我的款待，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可供选择的条件。”巴博萨心里一沉，把对方锁在船的底舱，可不是什么好的招待。他直觉认为对方肯定是想报复他的冒犯，正想着要不要冒险一搏，还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对方再次开口了。“我看得出来，你遭受了一种诅咒，陷入了非生非死的折磨，”苏云上前一步，轻轻地说：“我可以让你从这种折磨中解脱出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听到可以从这种非人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巴博萨也不禁心动了。那些海盗们的耳朵非常的尖，苏云说的声音这么小，还是被他们听见了。于是连忙爬起来，也不祈祷了，跑到巴博萨的身后，以一种热切的目光看着苏云，希望他也能发发慈悲，可以顺手把他们的诅咒也给解除了。“成为我国度的一员！”苏云回答道。成为祂国度的一员，死神国度的一员，我靠，那不就是死了吗？这下子，所有的海盗眼睛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他们也算不上是活着，但是好歹是存在在这个温暖的、活生生的世界里面。而死亡？所有人想到死亡的时候，都只是知道自己珍爱的一切会离自己远去，但是死亡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恰恰就是这种不知道，让所有的生命，包括不死生命在内，都恐惧着死亡的到来。想到脱离这种半生半死的诅咒的代价，是落入死亡的怀抱，没有一个海盗愿意。他们之所以这么繁忙地奔波在世界上，搜寻着每一块阿兹特克金币，不就是为了可以解除诅咒，重新享受活人可以享受的一切吗？苏云冷笑一声，“生命的存在，不过是伟大永恒死亡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死亡才应该是万事万物存在的本来面目。为了生命中那片刻即逝的欢愉，而对抗注定的最终命运，是多么的愚蠢而且徒劳，难道你们，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吗？”一顿手中的镰刀，一股阴冷的负能量刮过船上所有人，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海盗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再次有了知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有命咸归于死，这本来就是世界最根本的法则之一。”苏云慢慢地环绕着巴博萨走动起来，他每走一步，那些海盗们跟着退一步，两边很快就换了个方向。心里哪怕都快笑抽过去了，苏云的脸上却是森冷一片，“既可以解脱这种折磨，又可以享受永恒的安宁，这不好吗？”海盗们整齐划一地摇头，连连后退，留下了巴博萨一个人站在苏云的跟前。“所以，你的决定呢？巴博萨船长？”苏云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巴博萨。“方才，您说，给我提供一个选择的条件，成为你的子民应该是其中一个选择，那其他的选择呢？”巴博萨抬起头来，恭敬地问着苏云。苏云满脸失望，“为什么你们这些凡人，都没有办法理解死亡的伟大和安宁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苏云对着巴博萨说道：“另一个选择就是，我不会帮你解除你的诅咒，只是会告诉你一些关于解除诅咒的信息，作为回报，你要给予我一定的报酬”“那么，我选择后一项，您需要什么作为回报？”巴博萨毫不迟疑地选择拿东西交换情报的选择，这才是他们海盗熟悉的套路。深深地看了巴博萨一眼，“我要的，是一样你现在没有的东西，一颗红色的宝石，纯粹的有若刚刚流淌的鲜血的红宝石。”“红宝石？”巴博萨心想，这玩意儿我多的是，你可以随便挑。“我说过，你现在没有，不要把那些普通的红色石头拿出来，那对我毫无价值，”苏云看出了巴博萨的未言之意，“那是非常特殊的一块宝石，当你得到它的时候，你立刻就会知道它的特殊。”巴博萨略微思考了一下，认为可能是什么稀有的魔法宝石，那么用来换可以破解诅咒的消息，也不吃亏。更何况，苏云并没有跟他约定时间，那么巴博萨自然也不会提醒，就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赖掉了。这就是海盗们的逻辑，在一切可以占便宜的地方占便宜。“可以，要是我得到了这样一块宝石，那么我一定会将它献给您！”巴博萨承诺道。“好！”苏云伸出手，“那么我们来成立一个契约吧！”“这……。”巴博萨有些迟疑，他可没有真的打算去找什么特殊的红宝石，只是打着先把消息搞到手，然后再见机行事的主意。“难道你想毁约？”苏云的声音危险了起来，手中的镰刀开始转过了一个角度，像是随时都可以对着巴博萨砍下来。“当然不是！”巴博萨强自镇定，将右手放在苏云的手上面。苏云一下子握住了巴博萨的手，巴博萨只是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从两人的手接触的地方传来，将他半边的身子都快冻僵了。很快，苏云抽回了手，巴博萨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一个奇特的印记，正印在自己的手心里。这个印记是个圆形，中间是一座银色的小塔，正是苏云常用的法术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你和我之间的契约，契约不完成，印记永远都不会消散。”苏云对着巴博萨阴测测地笑了一声：“要是等你死亡的时候，还有这个印记的话，你会非常后悔的。”巴博萨悚然一惊，不管怎么样，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一个最终命运。看来为了能在死的时候，不被对方拿捏，就得想办法去找对方要的东西。“我之前告诉你的几个预言，全部都是真的。”苏云说道：“最后一枚阿兹特克金币，就在英国的皇家港口，并且它很快就会召唤你们。”说完，苏云一甩披风，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对了，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再免费给巴博萨船长一个忠告。”“记得，要多穿些衣服，因为你一旦感觉到冷的话，那么你很快就会再次见到我。”说完，苏云微微一笑，然后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黑烟，直接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呼！”所有人齐齐吐出一口气，苏云给这些海盗的压力太大了。他在甲板上的时候，所有海盗呼吸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生怕把这个大佬惹火了。抬起手，看着手心里那个银色的印记，巴博萨生出了一种，这个印记在缓缓呼吸的错觉。用手摸上去，没有任何的凹凸感，但是看着，分明又有层次，神秘的很。“船长，现在怎么办？”林特尔凑上前来问道。放下手，巴博萨向着船尾舵走去，“全速前进，方向，英国皇家港口！”“是！”海盗们的声音充满了干劲。此刻的苏云，依旧缩在底舱，只是现在，处于一种隐形的状态而已。虽然身体已经修复好了，但是魔网没有适应这个世界，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太少，所以他厚着脸皮，打算再蹭几天免费船。很快，黑珍珠号就驶出了死亡海域。没了死亡力量的遮掩，苏云再次回到了那个缩手缩脚的罐子中，小心翼翼地收缩着自己的气息，生怕招来一阵雷火。海上行驶的过程非常无聊，但是对于苏云来说，这种安安静静的日子，那是越多越好。基本上，每一个成就非凡的法师，都是一个宅男，死宅的那种。千八百年才出一趟门的人，在法师里面多得是。无穷无尽的世界奥秘，法术原理，法术试验，是让他们安心呆在自己领地里的主要原因。真正学有所成的法师，搞事的真心不多，但是一旦搞事，那搞得就是大事，像是成立一个邪恶教会，或者是把某个恶魔领主囚禁起来给推了这种。而且说一句实话，给世界带来大灾难的，通常都是法师。比如兽人的出现，比如精灵的出现，比如恶魔的入侵，搞到最后，法师明明是个高贵、稀少的职业，但是普通人对于他们的观感，却是冷漠而又疏离的，就因为他们将会、已经、正在造成的灾难。魔网，是法师们施法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魔网之神，就要为法术的后果负责，一旦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那么祂也要承担相当的责任，受到某种惩罚。“这或许就是，为什么魔网之神会死那么多次的原因了！”苏云心里一阵明悟。魔网对世界的影响太大了，可以说，就算是上神ao，也未必有魔网之神的影响力，因为魔网无处不在。给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自然要承担相同力度的反噬，当魔网扛不起这个反噬的时候，就是魔网崩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