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老道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位灰袍古旧、长发飘逸、鹤发童颜的老道，正在教一群人、妖、怪、兽等多族混杂的稚童诵读道家经典。 虽然此人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有一种隐而不露、飘渺悠远的气质。 不等孙宝天姐弟走上前，老道一挥拂尘，朗声招呼道“二位小友，有缘相遇，何不近前听我诵书讲道？” 孙宝诗上前一步，拱手道“不好意思，我们姐弟无意间走到此处，打扰道长传课了，现在马上退走，还请道长见谅。” 西游世界，道法神通不轻传，若被认作偷学者，不仅是一件很丢脸的下作事情，还很容易得罪别人、结下大仇。 “小友无需忐忑，贫道不介意多收一两个弟子。”老道劝道。 孙宝诗摇摇头“多谢道长厚爱，可我与弟弟根基粗陋、智识浅薄，不想枉费您的心血，有缘再见！”现在她严格奉行谨慎原则，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小友，难道说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老道不依不饶。 孙宝天心中生出疑惑，但他亦不想多事，上前道“道长何故对我小小姐弟咄咄相逼，刚才是我们不小心打扰您了，但听到的几句法言都是老子《道德经》里的内容，即使不听你讲，我也会全部背诵。” 说着，孙宝天将数千字的《道德经》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流畅背出，这本书他前世都读过很多次，早就滚瓜烂熟。 老道听完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想不到小友还会读书！贫道问你，庄周梦蝶，是庄周化蝶，还是蝶成庄周？” “庄周可化蝶，蝶可成庄周，心所在即形所在。”孙宝天答道。 “鲲鹏，可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游龙，能逍遥一万年，雄霸独尊九千重。你愿为鲲鹏还是游龙？”老道接着问。 “都不愿，我愿为我自己。”孙宝天毫不犹豫回答。 “大道三千，你要走哪条？” “大道无形，我法自然。” “好好好，小猢狲果然不错。当然，小女娃也很不错，乃是天生冰肌玉骨之灵体。想不到那泼猴还能生出如此良才美质的儿女。”老道哈哈大笑道。 听他这么说，孙宝天、孙宝诗赶紧上前，拜见道“徒孙辈宝诗、宝天，参见菩提祖师。” “且随我来。”菩提老祖一招手，三人移形换地，来到一间竹楼里。 “师祖，我爹娘……”刚一进屋，孙宝诗就急切问道。 菩提老祖微微颔首，道“徒孙放心，他们都没有性命之危，只是百十年内，都无法和你们相见。此中因由，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 “师祖，算计我爹娘的人是谁？”暂时安心的孙宝天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大人的事情由大人们处理，你们小孩辈最重要的事情是成长成才。”菩提老祖不愿透露。 其实，来到这里的只是他一缕分身，他的本体正在跟那些算计悟空紫霞的超级势力交涉，其中的激烈凶险，足可用危在旦夕、命悬一线来形容。 这种巨擘相争，目前还不能让小小辈们知道和承担。 “宝诗，你冰肌玉骨，根基深厚，祖师传你青莲剑歌一套，你且好好修习。”说完，菩提老祖微一掐指，一个个泛着青光的甲骨文字，如有实质般从他指尖流出，有条不紊的汇入孙宝诗的眉心。 半柱香的功夫，功法传完，孙宝诗退往旁边的静室参悟。 孙宝天美滋滋想，该轮到给自己传授厉害功法了。 不想菩提老祖突然扬起拂尘，在他头顶敲了一记，严厉道“你这孤鬼游魂，还想欺骗本尊不成！” 孙宝天大惊失色、遍体身寒，想不到菩提老祖看破自己的本质，他正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却被老祖打断。 “罢罢罢，不要害怕，亦不用辩白，天意造化如此，吾辈何须强求。心所在即形所在，若不是你这一句说得好，今天不会让你侥幸过关。放心，除了我之外，别人也看不出你与原来的不同。从你们离开父母起，我就一直在暗处照看着。如今你俩的灵魂已经完全融合，就算是万界主宰也看不出来。孙宝天就是你，你就是孙宝天。” 孙宝天闻言大松一口气，施礼道“多谢尊长成全，小子一定会好好修行、做人，不给爹娘和您丢脸。” 菩提祖师满意点点头，道“怎么不叫祖师啦，你以为本尊是小鸡肚肠、斤斤计较之人吗！宝天，我之门下，你父为悟字辈，到你是圆字辈，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圆通’可好？” “什么，圆通？”孙宝天心中一阵恶寒，不由想到前世某个公司。 “圆通不好吗，通，即领悟通达，祖师希望你以后有大智慧大魄力，通晓万物，参悟大道！然而法名不过外物，你既不喜欢，自取一个便是。”菩提祖师不以为忤。 “长者赐不敢辞，从今以后徒孙法名就叫圆通了。”孙宝天倒是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只是一时有点别扭。 “既入本尊门下，就得遵守本门规矩，我门规矩不多，不为非作歹，多积德行善，做到这两点即可。” “是！”孙宝天应道，没想到菩提老祖不仅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同时还是一名心怀慈悲的仁厚长者。 菩提祖师道“本尊苦心修行千万年，也算略有小成，道佛二教至理、诸子百家奥义、三教九流诸旁门，你想学哪样？” “当然想学最厉害的！”孙宝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知道孙大圣在选择时，始终坚持要学长生大道，他自己倒对长生不是最执着。 “你倒贪心，可大道三千，谁敢说哪个最厉害！罢罢罢，本尊便传你天罡三十六变化吧，当初一头肥猪不过会一点相似的皮毛，便敢牵强附会盗用此名，本尊懒得计较。小子你要用心修习，若是不成……” “若是不成，徒孙绝不敢说学了天罡三十六变。祖师，徒孙以后对外亦不可说出您的名讳吗？”孙宝天道。 他心中惊喜异常，因为知道天罡三十六变比孙大圣厉害的地煞七十二变评价还要高，猪八戒所学的不过是一些旁门杂道，只是假托此名，以为自夸。 “可与不可你自己把握，但吃败仗时不可，免得丢了我门之脸。如今三界五行中，谁不知道孙悟空是本尊劣徒，你说不说实无关紧要。且收心凝神，本尊开始了。” 说完，菩提老祖展动身形，慢动作的给孙宝天演示天罡三十六变绝技，同时一个个金字络绎不绝的汇入孙宝天的眉心。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孙宝天才从观察、记忆、领悟中回过神来，此时他已经牢牢记下三十六变的功诀和每一变的施展要点，但若说真正掌控，那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天罡三十六变并不是能把自身变化三十六种或很多种，而是三十套神奇厉害的绝技法术，诸般形体变化只是三十六绝技中的一种。 分别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记住了吗？”见孙宝天回神，菩提老祖问道。 孙宝天点点头，道“所有的东西全部刻印在脑子里了，只是需要很多时间去领悟掌控，需要祖师您时时提点教诲。” “那就好，除了天罡三十六变，本尊再传你一套身法，名追星逐日，如果练好，不弱于你爹的筋斗云，你且用心聆听观看。” 刚传完身法要术，不等孙宝天感谢，菩提老祖突然叹了口气，道“圆通，本尊现在就要走了，今后你与宝诗好自为之吧。” “什么，这么快就要走，祖师，你为什么不多留一段时间，难道是徒孙让你不满意？”孙宝天大惊，以前也是在孙大圣学会本领后，菩提祖师才让他离开自己的。 “小子多虑了，本尊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人人各有缘法，小子你以后要用心苦修，好好做人，不说要有通天之能，却要堂堂正正，不堕我灵台门声名！” “徒孙定当谨记！”孙宝天正色道，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只见眼前一阵风云变幻，自身忽然落在古木镇的小院中，旁边站着一脸肃穆的jiejie，菩提祖师已杳然无踪。 “祖师一路走好！”姐弟俩郑重施礼喊道。 一炷香后，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各回房间，继续领悟学到的法术。 由于缺乏辅助资源，孙宝天大感进展缓慢，于是找来黄眉老妖，询问他是否知道哪里有丹药灵石、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 黄眉老妖略一思索，道“公子，古木镇荒僻至极，仅生堪能果腹的粗陋蔬果。但距离此地八百里的清河城，人口百万，物品繁盛，定有公子所需。” “好，明天你就带本公子去一趟清河城！”虽然囊中空空，孙宝天还是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