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花阶下囚徒
笼中花·阶下囚徒
西尔维亚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幅油画。 画上的男人支着颐慵懒地靠坐在铁皇座上,鲜红披风由宝石图章别在左肩,褶皱蜿蜒而下染出深浅不一的红。内里的礼服挺括又肃穆,紧贴宽阔的胸膛找不到一丝褶皱。 心口压着熠熠生辉的狼头徽章。手边细剑与权杖交错间似有冰冷的光。 西尔维亚后退几步,仰头与他对上视线。 灰蓝双眼懒懒地下垂,透出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俯视般将她包围。 像一头踏着残枝枯叶走来的雄狮,冷冷地巡视着他的领地,勃勃的野心遮都遮不住。 维德兰·维斯特里奥。 她快认不出他来了。 “殿下,”穿着宫廷长裙的女官小步走过来,携起裙角微微躬身,声音四平八稳,“我先带您前往处安顿。” 西尔维亚点了点头,沉默地跟上。 “这里是皇宫的偏厅,”女官一边走一边介绍,裙摆随着步子在细跟鞋后交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 西尔维亚偏头望去,走廊外的花园沐浴在阳光中。虽然正值冬季,但在众多魔法师的护理下,花园里仍呈现出勃勃的生机。 其实不用她介绍,西尔维亚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小时候在这里待过好几年。 虽然那个时候她的身份是别国的宾客,不像现在这样是个连行李箱都要自己提的囚徒。 走廊拐过一个弯,视野更为开阔,西尔维亚远远看到了矗立在湖心的那座美人鱼石雕。 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她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女皇的后花园里,在维斯特里奥难得的晴天,洒下的阳光温柔曼妙,蝴蝶与蜜蜂在灌木丛间飞舞,各色小花杂在草丛里。彼时的她和皇宫里的孩子们一起在草地上玩耍,钻进灌木丛中又带着一身枝叶钻出来,脸颊被照得微微红起。 还有维德兰,那时还是个小孩子,金发蓝眼的像极了壁画上的天使。就是总喜欢黏着她,抓着她的手不许她跟别人说话。 已经物是人非了。 “您的房间在这里。”拐进另一条走廊,女官回头告诉她。 这条走廊就狭窄了许多,也不通光,幽暗闭塞。 西尔维亚在心里“啊”了一声,嘴上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个人质。 她的故乡是维斯特里奥的一个附属国,几百年来相安无事,因为长期的联姻她还和维斯特里奥的皇族有着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但在新教改革中她的父亲――也就是附属国的国王,脑子一抽就跟随了教会,现在倒好,弄得整个国家都不得安宁。 把控她国家的大主教不久前才被迫离开,离开前举行了最后一次圣女挑选,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被选出来的圣女身上。 西尔维亚就很倒霉地被拎出来背锅了。 大主教连夜逃走,维斯特里奥要求她过来充当人质。 她的脖子上被挂上了代表囚徒的金锁。 西尔维亚有点恍惚,走到台阶处时没反应过来,狼狈地摔倒下去。 行李箱被摔得打开,衣物散了一地。 西尔维亚急忙收拾,女官想弯下身帮她,却突然愣住了。 “殿,殿下……”她慌忙地行礼。 西尔维亚茫然地抬头,视线还没触及到来人,已经有一道身影在她面前半跪下。 很高大,将她完全覆盖了。 西尔维亚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视线。 结骨分明,看起来修长有力。 年轻男人的手。 西尔维亚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下一秒,她就看到那只属于男人的手拿起了她掉在地上的衣物。 正巧还是她的贴身衣物。 “……” 带着薄纱花边的贴胸内衬被那只大手握进掌中,拇指回来摩挲着轻柔的布料,按进放置rufang的下凹处。 西尔维亚尴尬地握紧手指,感觉两颊微微发着烫。 阻止不阻止? 她现在是身份敏感的人质,任何一个顶撞皇族的行为都有可能被按上各种严重的罪名,稀里糊涂丢了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 那只手已经拾起了她薄薄的底手指曲起,指尖滑过那块与她私密处接触过的三角布料,然后捏住。 “我自己来!”西尔维亚实在忍不住,抓住对方的手指,尽量轻柔地掰开,企图从他手中取回那些私密的衣物。 那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纤细的五指,力道很大,容不得她反抗。 内衣也羞耻地被挤在两人的手掌间。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 另一只手搭上了她脖间的金锁,握住扯紧。 “唔……”系在金锁上的细链随之勒入她柔软的颈肤。 听到她的痛呼,男人放开了金锁,转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力气很大,按进两片腮帮子里,逼得她不由自主张开嘴唇。 男人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整张脸。 西尔维亚被迫抬起头,对上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 金发灿烂却无温度,脸部轮廓深邃英挺,又削又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沉默的线。鼻梁上方的眼窝中,阴天般的灰蓝眼睛投落出两道剑刃般的目光,笔直地将她锁定,审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 西尔维亚仰直脖颈,无措地注视着对方,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男人的身材相当高大,将天窗外的光彻底遮挡。 像一头俯视猎物的狮。 在她呼吸困难之前,男人放开了她。 他从她身侧走过,跟女官说了句什么,离开了。 西尔维亚怔怔地望着凌乱的衣物。 那个男人……似乎和刚才看见的油画极为相似。 维德兰?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