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把你送出去，我就在新婚夜杀了你的夫婿。

    “oliv是谁？”

    clara问cly的时候，cly看着她不说话，试图从她表情的蛛丝马迹上找到什么信息来源，父亲？还是多嘴的闲人？

    还没等他做出第三个猜测，clara就扭过头去，他们躺在一大片三叶草丛里晒太阳，cly原本昏昏欲睡，转眼又被clara的问题弄得睡意全无，好在clara并没有纠结他藏在衣柜里的尸体，自言自语脑袋里总有好几个人名盘旋，他哄骗clara不过是听多了睡前故事，他总会用死去的人的名字为主角编造故事，为的是在这一刻能够完美地圆过这个谎言，他的父亲一身血污带回了lian和clara，告诉他那是他的亲meimei，吩咐他照顾的同时，他被拒绝参加lian的葬礼，在千里之外的房间里看着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发高烧说胡话。

    她和长大后的任何一次高烧一样喊着亲人的名字，那些死人会给她庇佑还是死亡？

    cly不是很清楚。

    他故意推迟孩子的服药时间希望她快点死去，但等到第二天晨曦照在庇佑婴儿的天使花窗上时孩子却莫名其妙退了烧，他当着clara的面把等离子剑送进ace的胸口，又把lian一枪射倒，他让一个孩子目睹绝望和痛苦，现在死神站在床前，等着孩子睁开眼睛，告诉她我是你的监护人。

    那个孩子醒了，漂亮的眼睛看着cly，他看不见一丝的恐惧和惊讶

    “你是谁？”

    那个孩子问他。

    重新握住权力后cly回家的次数反而变多，enos不再需要他去各个气候或是环境极差的地方做所谓的历练，长子重新成为enos的左膀右臂，和他出席重要或是不重要的各种场合。

    他一夜之间跌落谷底，lian下葬后也被禁止进入墓地，他只能让clara带他去，她自从那一场高烧后忘记了很多事情，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记得，像从小就在这个家庭成长一样，抱着enos亲昵地叫他爸爸，在他回家的时候扑进他的怀里被举起来转圈圈，cly带着meimei去母亲的坟墓，用meimei的身份卡打开墓室，空荡荡的陵寝里只有一块没有字的墓碑，孩子把一朵野花放上去，

    “那里面躺着谁？”

    “那里面是mama”cly自言自语，被我杀死的mama。

    “是mama。”clara轻声赞同。

    她会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吗，还是已经全部忘干净了，那些恐怖的记忆偶尔被扭曲成梦境，在半梦半醒时由clara说给cly听，梦里永远有一片美丽的湖泊和高大的木屋，她不说梦境里有什么，只说看到木屋就很害怕，meimei的脸埋在cly的睡衣里呜咽，这时候kan总要哄她很久，他用吻来安慰clara，起初是额头，然后是脸颊，偶尔亲亲手掌心，把clara拥进怀中哼他在军营里学的行军歌，孩子慢慢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他却开始失眠，目光落在clara嘴唇上。

    她也忘记了lian，就像忘记了ace一样。

    在军营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担当指挥官的副手兼督战队成员，那个教他行军歌的年轻人和他差不多大，他们在边境的主要任务是开拓疆土，镇压叛乱，那个年轻人在开战前跟他喝酒说自己厌倦了杀那些所谓的叛军，大家不都是保卫家园，对面的也一样！年轻人说的没错，他们才是充当了侵略者的角色，果然开战后那个小子当了逃兵，遇上cly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嘿！一起走吧！”

    他朝他挥手，就像遇见什么老朋友，cly在原地站定，礼貌地拒绝了他，然后趁他转身时拔枪射穿了他的脑袋，过程应该很快，不会疼痛，cly想，这是属于他的慈悲。

    他轻轻亲吻一下clara柔软的嘴唇。

    他们从坟墓回来再晚一点的时候clara发起低烧，cly给她吃完药，盖好被子准备去沙发上歇息，clara太黏他了，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cly只好在meimei身边和衣而卧，你长大了，不该这样，cly知道和meimei说这个等于浪费口舌，皱起眉佯装生气地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生病也没有这么娇气，clara抱着cly的胳膊飞快亲一下他的嘴唇。

    “亲你一下……你会不生气吗”

    气氛似乎停滞了几秒钟，cly这才发现clara在用他哄自己的方法在哄他。

    “就一会。”

    他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有多久，半年够不够？clara上高中偶尔住校，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她开始游走于父亲和自己之间，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但cly就是会觉得嫉妒，他的渴望总是落空，他渴望父亲的期待，母亲的慈爱，meimei的仰慕，那些都被父亲或是他自己亲手打碎，他回家偷偷钻进clara的房间，像从前从床尾摸索睡着的脚趾，没有熟悉的轻笑，没有缠绕上来的胳膊，他的clara美目如朗星般看着他，脚趾被触碰时却立刻蜷缩进了被子。

    她顺从地被他环绕，贴着他的胸口不说话，他不知道clara在想什么，他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跟clara讲过故事，那本母亲的故事集早就翻烂了，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开始讲起故事，不讲那些恐怖的神话，只是讲他的行军见闻，有一座山那么高的翼龙，逃跑的探险者，被他解救的刺客——那个刺客拥有世间罕见的预言能力，他预言cly会登上父亲的王座，迎娶自己的亲meimei做新娘，说到这里cly嗤笑一声，你说父亲会把你送去哪里联姻？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他敢把你送出去，我就在新婚夜杀了你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