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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九时,梅舟童比往常晚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他习惯性地一边扯了扯早已被扯松的领带,一边朝客厅走去。在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妻子正一脸平静地在抽烟时,他短暂地愣住了,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的怒火袭上他的心头。

    “你他妈在干什么?我讨厌烟味,臭死了!”梅舟童没有主动解释在前两个小时内为什么不接妻子的电话和讯息,反倒因为妻子做了一点自己讨厌的事,就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起来。

    他气冲冲地去打开窗户,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后,又转头看向妻子,仿佛笃定她会掐掉烟似的。然而,妻子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抽了几口,甚至没有向自己投去分毫的目光。

    在落针可闻的沉默中,梅舟童越发难以置信,眉头都似丝线般拧成一团,像极了一位对母亲没有事事先考虑到自己的不满的孩子。

    “葛琪!”他再次咬牙切齿地叫出声。

    葛琪在烟灰缸沿抖了抖烟灰,才用拿烟的那只手撑着下巴,转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丈夫。面目狰狞的样子,真像条没有喂他吃东西的狗似的。她这么想着,也就顺势这么说了出来:“你怎么总像只小狗一样汪汪叫的?”

    葛琪眼带笑意,用跟往常一样的温柔语气对他说话,以至于梅舟童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像个被训住的孩子那样呆立在那儿。

    葛琪不以为意,掐灭了烟,边起身边问他,“吃过饭了吗?”

    梅舟童简单回答声“没有”就朝卧室走去,他脚步踏得又快又重,很有怨气的样子。

    等他换身居家服出来时,葛琪已经热好饭菜坐在餐桌旁等他。

    梅舟童看见只有自己那处摆了一副碗筷,不悦地皱了皱眉:“你不吃吗?”

    “没什么胃口呢。”

    梅舟童夹了菜放进自己嘴里,闻言忍不住冷声“哼”了一句。

    葛琪一直坐在丈夫对面看他吃饭。无事可做,丈夫也有必须在他吃饭时要求自己专心陪在他身边的癖好,于是她只能这样看着他,奈何视线早已透过他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她今天对他尤其不耐烦,像是恰好处在火山喷发前的节点。

    梅舟童吃得很少,吃完后就站起身甩手掌柜似的走进浴室。他洗完澡,湿着头发走出来,直接大大咧咧地扑倒在床上。

    他把脸埋在胳膊里,等了一会才感受到湿发里插进来一只手,接着便是吹风机的热风钻进发间的缝隙。那只手还是柔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皮,弄得他既酥麻又舒服,到此刻,这一晚他才完全放松下来。

    葛琪给丈夫吹完头发,便关上灯躺进被子里休息。她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梅舟童凑到她身边,紧挨她侧躺着。他又变换了几个姿势,脑袋埋入葛琪的颈弯,才用手拥住她。

    “你不开心吗?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冷淡……”他喃喃低语,呼出的热气打在妻子柔嫩的脖颈上。

    葛琪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敷衍道:“只是觉得有点累。”

    “你每天都待在家里也会累么。”

    葛琪没有再说话,她又忽然间涌上一股厌烦的情绪。

    梅舟童没听到妻子的回答并未在意,只是用拥住她的那只手慢慢向她的脸抚去,又顺着脖颈移到她丰满的胸脯揉捏了几下,接着是柔软的腹部,茂盛的阴毛,干涩的rouxue……

    “我不想做。”葛琪沾上疲倦的声音响在浓黑的房间里。

    梅舟童只停了一瞬,又继续一声不吭地抚弄她的rouxue,一直到有yin液流出,他才试着将两根手指插了进去,却瞬间被妻子捉住手掌。

    “粥粥,我说了不想做。”葛琪无奈地将丈夫的手牵出自己的内裤。

    梅舟童含住沾着sao汁的那两根手指,咕叽咕叽地发出吮吸的声音。

    他的眼形是偏圆的杏眼,嘴唇rou嘟嘟的,脸小但又棱角分明,以至于虽然已经26岁,却总有些幼态,这让平时不太熟的朋友会误认为他人畜无害好相处,只有相熟好友才知道他从小就是恶童。

    葛琪感觉到梅舟童一直望着自己,她便自然地侧身面对他躺着,手顺势向他的roubang那握去,原想替他用手疏解一下,结果发现那roubang软软的,并没勃起。像是恶作剧成功,梅舟童霎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人都有三分的气性。这下葛琪微微生起气来,也不理他,直接换了个平躺的姿势,闭上眼睛酝酿起睡意。

    梅舟童见她假睡,又嬉笑着捏住她娇挺的鼻子,感受到葛琪用嘴呼出的气打在自己的手腕处,他就将头凑过去,想要吻她。

    葛琪动作很快地侧过脸,躲过了他的吻。

    梅舟童不以为意,也跟着妻子移动的位置追上她的唇,结果又被躲了过去。几次都亲不到,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葛琪是来真的。

    梅舟童本是带着玩弄的心意,这会也有些恼了。他的手臂撑在葛琪两侧,幽幽地在上方注视了她一会,又出其不意地吻上她,结果只碰到了她的嘴角。

    “cao!”他破口大骂了起来,像个暴躁的顽童。

    葛琪皱了皱眉,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开。

    梅舟童一时没注意,被推得差点没稳住身形。他在今天内第三次对妻子有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仿佛她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有了一种无措的感觉,但又生生用气焰将它压了下去。

    “老子草你妈!”梅舟童啪地一声拍响了床头灯的开关,又转回头指着妻子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他妈摆个臭脸给谁看呀,贱人!”

    葛琪听到这话,忽然侧头看向他,冷笑出声。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又快速地掀开被子下床。

    梅舟童很快反应过来,一瞬间就扯住葛琪的手腕不让她走。“不准走!”

    他用了很大的力,一下就把葛琪扯倒在床上。他翻身死死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动。

    他们俩本来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反倒是越长大越没怎么动过手。上一次动手还是在两年前,因为一场误会,葛琪给了梅舟童一巴掌,他们不欢而散了好几个月。

    梅舟童看见葛琪起伏剧烈的胸膛,气恼又不解地说:“我就亲你一下怎么了,今天又是抽烟又是冷战的,就许你惹我不高兴?”

    葛琪的眼角渗出盈盈泪水,这并不是因为她难过,只是情绪激动导致流泪的老毛病。

    梅舟童虽然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有些心虚地卸了力气。

    他边嘀咕边从她身上下去,又抱住她将她拖到床上原来的位置。给俩人盖好被子,他又拥住

    葛琪侧躺着睡觉。

    梅舟童有个睡觉必须和人肌肤相贴的习惯。他以前有过严重的失眠症,早些时候是抱着等身玩偶睡觉,后来不管用了,又换成偷偷溜进隔壁的葛琪家里,抱着葛琪睡觉。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又因为出生日期只差几天,从小就被当作双生兄妹对待。所以有肌肤上的亲密接触,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仿佛天生具有同胎孕育的亲密感。如今成了夫妻,也不知道这种关系是顺其自然,还是异常怪异。旁人无法点评,当事人也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梅舟童见葛琪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平缓起来,闭上眼睛仿佛再也不理自己的样子。他撅了撅嘴,心里也觉得厌烦,却又不能离开她,于是只能这样不伦不类地拥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