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单 - 经典小说 - 为什么你不能只是我妈?在线阅读 - 63.勿空

63.勿空

    黑暗狭小的衣柜中,十三岁的蔷薇躲在衣柜里,捲曲着身体发抖,双手摀住耳朵。

    「蔷薇?你在这里啊!吓死我了。乖,别怕,我在,mama在。」

    凉冰是第一个打开衣柜的人,也是蔷薇的生命中唯一一个打开衣柜找到她的人。凉冰二话不说抱紧她,此时外头的天气恶劣,今天刚好是颱风天,狂风暴雨还打雷闪电,突然又一阵巨响,蔷薇吓得立刻埋进凉冰的怀里大哭。

    「是、是爆炸……炸弹,他、他们来了……呜……不要……」

    「不是,蔷薇,没有爆炸,只是打雷。这里很安全,有我在,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伤害你,乖。」

    凉冰温柔的安抚蔷薇,随后抱她回床上,躺在她身边,整晚拥抱她安慰着。其实战后的阴影一直跟随蔷薇,纵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只要听到一个类似砲弹的巨大声响,就会害怕不已。轻抚蔷薇的发丝跟脸颊,凉冰很心疼。

    「妈……」

    「嗯?」

    「你会一直在,不会离开我,不会走?」蔷薇泪汪汪的眼睛直盯凉冰。

    「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而且不管你在哪里,mama都会找到你。」

    「真的?你发誓。」

    「真的,我发誓,永远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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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被梦惊醒,这几日的眼泪似乎都没停过。

    蔷薇躺在单人床上,关于那晚怎么回来怎么入睡的,她已全部忘记。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所有的过去全都歷歷在目,慢慢转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那一个被她盖上的相框,她的情绪又衝上胸口,如缺氧般的心痛又快淹没自己,蔷薇立刻起身跑去厕所呕吐,但其实她根本没东西可吐,因为这些天她几乎没吃过东西。

    突然,一阵敲门声,蔷薇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

    「你好,蔷薇小姐,我是来提醒你今天下午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会准时到。」

    一见灵溪,蔷薇就一肚子火。

    「好。但蔷薇小姐,你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这几天你……」

    啪-

    蔷薇直接关门送客,然后就在玄关的地板上坐着,垂头又开始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抬头看着客厅桌上的那份文件,随后擦掉眼泪鼻水的整装出门。

    今天外头的天气是令人不解的晴空万里,蔷薇一路上没什么想法,只是一直握紧那份文件。终于到达法院,一辆超级跑车非常引人注意的停在门口,蔷薇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站在跑车旁的两个女人是谁,但她不想打招呼,因为那只会徒增自己想杀人的心情。

    一进法院,蔷薇就看见那个黑发女人,竟然像没事一样的好端端坐在那里,这些天连一封简讯都没传来,蔷薇尽量心平气和的坐上另一张椅子上。

    「蔷薇,你……」

    「我们可以开始了。」

    凉冰原本还想说句话,但蔷薇完全不想听,眼睛只看着面前的两位律师。凉冰叹气,随后对律师点头,接着便开始向两人说明。

    「凉冰小姐,杜蔷薇小姐,如果你们都同意的话就可以在文件上签字,解除亲子关係。」

    两人听从律师的指示在文件上签上姓名盖章。

    「蔷薇,我在国内名下所有的财產,股份、基金、动產、不动產,包括那栋房子、车子,都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凉冰边签字边说。

    「我不要。」

    「还是你要我全部转成现金,匯到你的户头。」

    「我说了我不要!」蔷薇终于气不过,转头瞪她。

    「反正已经是你的了,你若不要,就捐了吧。」凉冰还是笑着看她,只是笑容有点勉强。

    望着凉冰的黑眸,蔷薇完全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想打她。盖下文件最后一页的手印,蔷薇很快站起身转身,但凉冰还是坐在那。

    「我、我会恨你。」蔷薇的声调在颤抖。

    「我知道。」我爱你。

    「你为什么要是我mama?」

    「现在已经不是了。」

    听完最后一句,蔷薇愤而离开,头也不回。凉冰不发一语的坐着,过了五秒之后,她才站起来望着蔷薇离去的背影一直不愿走开。随后凯莎跟鹤熙因为在外面等得有点久,而且只看见蔷薇出来,所以很担心的进来看。

    「姊姊,我真的很想揍你。」

    没想到凉冰会对凯莎说这种话,显然她是痛到底了。

    「不过也算了,反正……最、最后也会是这样……」

    不过凯莎没生气,只是上前拥抱凉冰,让她在肩上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哭到泣不成声无法控制,哭到昏厥陷入黑暗。

    「凉冰?凉冰!凉冰……救护车,鹤熙,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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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走出民政局,蔷薇拿了个新的身份证,看着母亲的栏位不再有凉冰的名字,心情难以言喻,本来又想流泪的,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小伦?我很忙没空……」

    『蔷、蔷薇!你先别掛断,快抬头看!拜託!』

    「什么啊?」

    蔷薇觉得莫名其妙,很不情愿的抬头看,看见了一个电子大看板。

    『蔷薇,生日快乐,我的钱只够租十秒鐘,我记得你好像小我几岁,二十六岁吧。』

    是啊,不是很讽刺吗?蔷薇自己都忘了。

    「小伦,谢谢。」蔷薇礼貌回应。

    『不会啦,话说你怎么会这么刚好的来民政局?』

    「我今天离婚了。」

    『啊?你结婚了?』小伦震惊,但后来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呃……对不起。蔷薇,但她让你这么伤心,你……』

    「她、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但、但她终究是别人的。」握紧身份证,蔷薇的语调无法再冷静。

    小伦沉默。

    「可是小伦,我尽力了……我尽力了,我、我真的尽力了……」

    夕阳洒落天地,蔷薇从没想过有一天,在她二十六岁的生日那天,会蹲在民政局前的广场上,痛哭流涕。

    【两年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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