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和李期声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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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阁下的盛情招待，敢问怎么称呼？”李归衡彬彬有礼，气质却是疏离的。 “陆，陆驱夜。” 昨晚光线昏暗，虽然打过照面，这人也只给李归衡留下了个五官深邃，气质锋利的印象。此时此刻看清了，李归衡才发现他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我记住了。师兄还在房里等我带早点回去，就先失陪了。”李归衡打过招呼就不再多逗留，给李期声买早点去了。 陆驱夜低头喝茶，余光看着李归衡的背影，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李归衡带着一身霜寒气回到房间，揣在斗篷里，用厚布包裹起来的餐盒打开，早点却还热气腾腾。 “怎么去这么久？”李期声接过餐盒一一打开，抬了抬眉：“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都是当地特色，你吃吃看，不喜欢的就给我。”李归衡把餐盒往李期声面前推推，又给他倒了一碗热米浆。 “再喜欢也吃不下这么多啊。”李期声无奈摇头。自打李归衡认出了他，近来最上心的就是准备各种各样的食物，生怕他少吃一口。 “没事，能吃多少就多少。”李归衡支着头看着李期声，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先前出门的时候碰见了给我们这间客房的那个人了。”李归衡指节敲着桌面。 “有异样么？”李期声听出了李归衡言语间的意思。 “给人的感觉很怪。陆驱夜，西域人，看他穿着打扮必然是富贵人家，我估计是商人。” “嗯，我猜也是。不过这人身手应当不差。甚至还可能很好。” “他包下这么多客栈客房，要不是钱多得没处花，那就应该是后面还有人来，他先替那些人准备好住处。” “多留心，实在不行，不用等雪停了，早些出发。”李期声喝掉碗里的米浆，也差不多吃饱了。 李归衡就着剩下的餐点吃了些，正要起身收拾餐具，就听见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打开了房门。 如他们所说，陆驱夜订这么多房间的确是给身边人用的。此时此刻，大批同样戴着兜帽，西域打扮的人正抬着上锁的箱子往房间去。 “吵到二位了？”陆驱夜从楼下上来，还扬声对干活的人吩咐了一句：“动静小些，不要吵到客人。” 其他人闻言当真放轻了脚步，也不再闲聊。 看似和煦，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出奇的有效。 “陆先生太客气了，明明是我们叨扰，反倒要你的人来顾着我们。”李期声不动声色，面上一如平常的和善。 “该有的礼节，不值一提。”陆驱夜也笑着作答。 李期声顺势问道：“看他们的样子，是陆先生的商队？” 陆驱夜笑着摆摆手：“一点小买卖，什么商队不商队的。” “陆先生太谦虚了。正好我们出去逛逛，不耽误大家干活。”李期声长相清秀，笑起来十分温和，比李归衡彬彬有礼的样子看起来还要平易近人。 陆驱夜微笑点头，侧身让路。 两人沿街逛着，不出所料，前一晚问过的那些没房的客栈现在都住满了人，穿着打扮和先前看到的那些如出一辙。 陆驱夜的生意做得可真够大的。 “陆驱夜不可能无缘无故给我们让房间。”李归衡把李期声护在里侧，替他挡着风。 “嗯。他这商队不寻常，或许从中可以找到些线索。”李期声拢了拢斗篷，又把手揣进袖子里。 “你说，他会不会和下毒的人有关系？”李归衡神色凝重。 “这得要证据，光是猜测，我们也不了解他，不好判断。”李期声若有所思，“别让他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和去向，问起就说是一起回乡探亲。” “好。反正多留心，等天气好些，我们尽早启程。”李归衡同意李期声的意思，以他俩现在的情况，不和别人有过多牵扯才是最好的。 逛了大半条街，李期声有些疲惫，于是两人打道回府。 小半天过去，陆驱夜的人已经忙完，若不是走廊各处都有人值守，那些客房大门紧闭，真不像有人住进去的样子。 这回没碰见陆驱夜，但他们到房门口时，隐约觉得守在走廊上的人往他们这边靠近了些许。 这些异样二人尽收眼底，但并不轻举妄动，回到房间里也只是一如平常，休息休息说说话。 两人身上都有毒，每天都得花些时间调息，此时此刻正好，也免得无聊弄出什么动静让外边起疑。 直到入夜，调息完毕，李归衡才出门去叫些饭菜送来。 开门出去的时候，走廊上的人果然不约而同望向这边，先前最近的两个人也几乎守在了他们正门口。 李归衡神色如常，去后厨点了菜，也没多逗留就回了屋。 不出所料，最终来送餐的也是陆驱夜的人。 “看得这么紧，看来的确是大生意。”李归衡把饭菜摆上桌，又瞥了门口一眼。 李期声端起菜碟试探一番，神色了然：“下药了。” “他们夜里应当有行动。”李归衡敲敲桌面，“下的什么药？” “还能有什么，催情药，迷药，但剂量不多，大概还是怕被看出来的。”李期声点点两盘菜，“就这两盘有。” “不吃，但样子得做足了，免得他们起疑。”李归衡把那两盘菜倒掉，坐回桌旁对李期声说道。 “你真的就装装样子？”李期声抬脚蹭蹭李归衡的小腿，笑道。 “我动真格的又怎么样！”李归衡抓住桌下乱动的脚，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没好气道。 “那就使点劲。”李期声还在拱火。 说不过他，李归衡一个劲给他碗里夹菜，“快吃吧你！” 说闹归说闹，李归衡始终关注着门外的动向，直到夜深了，两人熄灯就寝，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门外值守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李归衡总觉得有莫名的视线透过紧闭的房门窥探。 “他们就在门外。”李期声裹在被子里，悄声说：“得干点什么，让他们放松警惕。现在看来，陆驱夜分房间给我们，就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动向。” “他怎么就确定我们会管他的闲事？”李归衡问道。 “自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那些上锁的箱子里恐怕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李期声若有所思，“往深了想，他要是能看出我们身上中了毒，要是又好巧不巧，他送的货正好跟我们中的毒有关……” 李归衡立即会意，神色凝重起来，“要想办法弄清楚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看得这么紧，硬闯有难度。等他们离开客栈再跟踪不迟。”李期声思索片刻，起身从自己的外袍掏出一张符纸，以内力画出一道追踪符，再凌空一挥，符纸就飘向窗户，贴着窗缝钻出去，飞向不远处的房间。 “不论如何，我们应该先解毒，所以追踪符先放着，能掌握他们的动向就行。”李期声收回手说着。 “听你的。”李归衡点头，“明天早些起来，我再去其他几间客栈探探风。” “就这么办。”李期声捧住李归衡的脸，笑道：“现在该如你所说，装装样子了。” “这种时候，你别拱火！”李归衡按住李期声往他腿间顶的膝盖，把他箍进怀里，不让他乱动。 “可是赶路这么些天了，我就是想啊。”李期声身子动弹不得，头却不老实，埋在李归衡颈窝，不停哈着气，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他颈侧，时不时还伸出舌尖一触即分。 李归衡终于忍无可忍：“这是你招我的！” 说完，翻身撑在李期声上方，拆下绑床帘的绸带，将李期声的双手举过头顶，三两下绑在了床头。 “诶！这不对！”李期声扭了扭腰身，心道：逗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