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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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相缓缓地摇动着手中的锅子,翻动着锅铲、等待洋葱逐渐变成焦糖色。 即使在做菜时,他也没有换下那身行头,只是脱下了外套、摘了手表,解开了两粒袖扣,袖子向上捋到肘部,露出肌rou匀称的小臂。 虽然从事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他的皮肤却比一般人来得白皙,但又不是他丈夫那种莹润的、动人的白,很像化妆品硬抹出来的石灰白,有种橡皮擦般的粗糙感。 他做菜的时候上身一直稳定得过分,离炉灶也远,伸长手臂的谨慎样子,分明是个厨房新手。 川上拓江把他的藏酒糟蹋到第三瓶时,他才总算端出了一桌不算很丰盛的饭菜。 现炊的一锅米饭、盛放在陶器中的敦实的土豆炖rou、橄榄油火腿生菜色拉、虾rou味噌汤。除了沙拉方面稍微有些豪华,其他的都是普通家庭料理,从卖相到口味都是一等一。 嗯、不错,实在是不错。涉相一边假惺惺地劝了丈夫几句“少喝点”(反正劝了他也不听),一边沾沾自喜。 要说他涉相,在此之前大大小小也算财务自由,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假包换的大富豪。他虽然不爱被人伺候、再加上工作太忙,因而没什么排场,可从来也没自己做过饭。 无论是做饭还是家务,都是降下天罚之后从头学起,竟然进步如此神速,看来他也真是天纵奇才,有这样的才华、运气稍微差点也不是稀罕事。 “……牛rou呢?” “嗯?”涉相一边抓过盛饭的木勺,给两个人添饭,一边很费解地指了指陶盆,“这就是啊、土豆炖牛rou。应该很容易看得出来啊,也没有煮得过火。” “少装傻,你拎回来那个袋子里不是有牛排吗?结果就给我端上这种东西来?牛排呢?” 啊、来了,完全是穷人幻想中的暴发户口味型挑食,老早就想吐槽了,就算是富人也不是天天只吃龙虾啦鱼子酱的,不若说那种东西虽然有独特的美味,但大部分还是被炒起来的。涉相少说尝试过不同种类的上千款鱼子酱,其中味道的差别,只有边品尝边听行家里手解释才能领略一二——一言以蔽之,就是没啥区别。 还比如说牛rou,做成牛排和土豆炖rou,不都是一样吃,它本身的味道又没有改变。 涉相推了推眼镜,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装炖rou的盆。 “什么意思?” 青年又指了指,这回还附带努努嘴。 拓江总算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不可置信道: “你、你、你、你该不会把那两块牛排做成炖rou了吧……?松阪牛耶?你特地驱车去隔壁市买的、垃圾桶里还有那个标呢!” 他气得就差蹦起来了,嘴唇一抖一抖的。 “你、你这个……” 这还真的不好骂。涉相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了想,说败家吧、他花的是自己的钱;说暴殄天物吧、到底也做成一道菜了,而且绝对是用料十分讲究的土豆炖rou。 “冷静点,亲爱的。” “你故意的!对不对?别跟我套近乎,恶心死了,我没有你这种亲爱的!” 男子很明显开始口不择言,那宝石般的眸子中的恶意,让涉相恍惚间觉得、他真的是想杀了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唉。” 涉相重又叹口气,放下了碗筷,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膝行着来到拓江身边,由于他个子比拓江要高上许多,这一副刻意伏低做小的画面显得格外的滑稽。 “……冷静点,老公。我理解你作为一家之主的难处,但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宾、和和睦睦地过日子,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坏了感情。” 意为、给我好好想想后果啊你这白痴恐怖漫画主角!要是没有再生能力和那张好脸、就你这样的在别的漫画里活不过三话。如果触发了天罚,咱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拓江逐渐不再大喊大叫,一点点地恢复了平时略带些冷漠的骄矜模样,只是仍然难免皱紧秀眉,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毫不掩饰对“妻子”的厌恶。 “好了,这菜我有提前试过,做得还不错。家常菜就应该这样,简简单单的,牛排这种东西、只有结婚纪念日时才吃。” 男人很不体面地又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穷酸”,又讥笑他没什么恋爱经验、对婚后的生活大多只是靠各类影视作品中的桥段来幻想,做得不伦不类。 没办法,谁让我就是个拍恶俗爱情电影的家伙。涉相耸耸肩、假装没听见,然后灵机一动,打算趁着“感情破裂”的时机“再秀一波恩爱”: “是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就结婚了,这证明我把第一次给了你呀。” “……” 有着稀世美貌的男主角罕见地瞪圆了眼睛、一声也不吭。涉相对他惊讶的样子很熟悉,虽然那样子让对方多少显得年轻可爱了一些,但那同时也伴随着对涉相的“奇葩”行为忍无可忍的怒吼声——就像只圆鼓鼓的会发出土拨鼠叫声的河豚,实在不算讨人喜欢。 但一声也不吱的情况倒是少见。涉相耐心地等他组织语言,可十秒、二十秒、半分钟都没反应。 不是吧、莫非是真的气炸了?脑溢血?富江会不会因为太生气而裂开来着?要是裂了可不好办,伺候一个祖宗就够费劲的了,况且、再来一个可就算重婚罪。 “拓江……?”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打算拍拍这位大爷的后背。 “唔唔唔唔唔唔唔……呕呕呕……” 在指尖触及后背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时,男人就像断线重连一样,瞬间恢复了意识,连最讨厌的涉相的手都忘了拍开,抱着肚子就是一阵干呕。 虽然是极其真情实感地吐了,但他并没有呕出什么秽物,只是有些许酸水从指缝里渗出。一看就知道,他对今天那个和他约会的人真的很不满意,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哪个部位要分家了?” 涉相满脸担忧,急切地询问。 “分你妈个头……”拓江仍然用一只手捂着嘴,看起来随时又有要恶吐一番的欲望,虚弱地道,“快给老子拿点纸来……呕、这一阵比女人怀孕还强烈……算我输了行了吧,就算你愿意做土豆炖牛屎都没关系,千万别再说那种话……” “跟你一联系起来,什么什么第一ci……呕……” 他话还没说完,可能是因为重复而被迫想起涉相的言辞,就一歪头、又吐了个痛快。 明明是、按照套路来的台词。就算是我,也知道导演的创意靠不住,所以业余会补习一些普通的罗曼爱情剧和小说。 ……由我来说、就那么奇怪吗。 直到洗完最后一个盘子,将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碗碟架上的那一刻,涉相依然难掩呆滞地思考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