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声色场里的清倌花奚

    “行啊你，撞了什么大运？”

    一路过来都朝她挤眉弄眼的，赶着夜场的秦双双只觉得莫名其妙，月亮刚出来，前面灯火通明的楼台上已经歌舞一片，风里都带着酒香味，正急着去当差，几个相熟的人就调笑起她。

    忙起来哪里有说话的空，一个个手里不是抱着酒坛就是端着菜碟，匆匆一句就各自忙活去了，秦双双抱着妆奁盒子，小心地注意脚下，等到了前面门庭口，就明白大家为什么恭贺她。

    廊下一年轻公子遥遥对她微笑。

    等她疑惑走上前去，苏无梦收了纸扇，声音温润：“苏某得了姑娘相助，又有冒犯的错处，在下不才，空有些银两和名声，本该助姑娘出这地方……”

    他把纸扇抵在下巴上，颇有无奈地说：“可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女子并不好招惹，助一时可，若是承诺了却助不了一辈子，岂不是害人？”

    秦双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容易被女人缠就好似她也会缠上去一样……咳，这倒有些心虚，她确实是需要缠上去的……

    “所以……”苏无梦语气迟缓些，是在看她的反应，“虽脱不了身，金银之物在下还是有的，姑娘今日看中什么、想玩什么……哪怕是拿金子当糖豆撒都暂且无妨……”

    秦双双忍不住翘起嘴角，有些富贵权人得了奉承衷心便要给外面做个样子，把今日还供人踩踏的凳奴抬了做一楼一坊的主人，鸡犬升天显的是主人家的威风。

    这楼有也有被人挑了当家奴的，当日便耍了好大一通，想不到今日她也有这遭。

    其实她早就是了，她和师兄们何尝不是云卿的奴才。

    那抹似笑非笑带有嘲讽意味的弧度，让苏无梦难得出现一丝局促之色，他温声问：“或是姑娘还有家人可……”

    “不用那么麻烦，就这样，我在这儿天天弯腰当孙子当了这么久，是该让我也感受下挥土如金是什么感觉。”

    秦双双有些不满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哦哦。”苏无梦连忙接过她怀中重重的箱奁，里面东西都是拿到前面给姐儿们补妆换衣的。

    秦双双抬头挺胸，步伐威风，旁边恭候的小厮立刻一脸谄媚上来，他手里拿的玉牌，就是苏无梦用重金换的，有了这牌子，全楼里的人但凡长了眼睛，最好的姑娘、最好的酒都任她挑。

    “姑娘……”苏无梦抱着此物如提羽毛，只不过东西太大，总是遮挡住视线。

    “叫我小双。”秦双双小人得势，敬语也不用了。

    一路穿了花墙到了前厅，小仆哪敢让贵客搬东西，早有来接过苏无梦手里箱子的，他含笑一捋衣袖褶皱，说不出的优雅，“小双姑娘，在下约了客，恕不奉陪。”

    秦双双随他目光看上去，二楼一间雕花窗里亮了灯，他是真有约。

    “好吧好吧，我在下面就行了。”

    弦乐声响，纱帐下裸露舞女在柱间躲藏游走而晃过一片片雪白，脂粉香、酒香、轻歌慢语中夹带暧昧yin邪的笑声。

    台上舞姬有西域血统，舞姿更是格外与中原女子飘逸婉约不同，妖冶性感中带一份力量感，一个甩腕回眸皆是带了欲拒还迎的侵略相诱，鼓点声急，她身上金铃清脆悦耳。

    座中以琉璃屏风虚虚相掩，秦双双落座的位置，右手边恰好有个身材魁梧的富态中年人，他一边搂着的女子娇俏，另一边稍远距离坐着个面色冰冷的俊美男子。

    “葡萄赶紧给我端上来！要冰镇的！”冰窖的冰可贵了，她要点最贵的水果、用最贵的冰。

    秦双双故意出声，想吸引花奚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