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枯荣
野草枯荣
严莉在和鳄鱼厮混那会儿就领受过许多不堪,陈修屹就更不用提,从小就野得没了边。 这是一群小地方的野孩子。大人们的精力放在田间地头,放在工厂工地,不会对孩子投入过多的关注。甚至在大部分长辈的眼里,连读书都并非很有必要,连结婚也并不以精神上的契合为第一要义。 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稀里糊涂过来的,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七八个孩子在地上乱爬乱滚,沾得一身鸡屎狗粪,就学会了走路,再不济丢到河里冲一冲,也就学会了游泳。打架抢食更是常事,天天抢,月月打。 年复一年,光阴如深水静流,等到门前枣树的年轮又长满一个轮回,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们就长成了平平无奇的大人。 信息闭塞的年代,温饱都成问题,理想显然也并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如果真的非要讨论理想,那就是老祖宗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是吃饱穿暖,娶妻生娃。 当最后的童真褪去后,生命一眼就望到头,它往坟堆里去。日子往前过一天,人生却并不前迈一步,它始终停在小村庄。它是停滞的,寂寞的。 年轻人和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在同一条生活轨道上前行,等到了终点下站,年轻人就成了当下或将来某一刻的老人。所以农民的孩子大都还是农民,世世代代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田,春播夏种,秋收冬藏,娶妻生子,周而复始。 知识改变命运,但知识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对他们来说,生男孩远比知识更能改变命运。听说南下打工比种地钱多,年轻小辈便背井离乡去广东。有人趁了时代的东风,赚得盆满钵满,提前从这世代循环的诅咒中逃生。有人成了打工一族,看似挣脱,不过从一个循环跳进另一个循环,时代滚滚向前,他们被动地往前走。 生老病死,顺其自然,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长大。 尽管他们的物质依旧匮乏,精神依旧贫瘠,没见过光明,也无所谓理想,但万幸的是,时代总体是在前进,政策改革和科技进步带来的红利多少能从指缝中漏出一点儿给他们。于他们而言,时代每往前迈一步,接近光明和理想的时刻便近一分。 很难说这一代的农村孩子是否幸运,于他们而言,读书依旧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至少还拥有选择的可能。 他们的生命像野草扎根泥土,风吹弯腰,雨打低头,不择手段,顽强地活。 某种意义而言,严莉、黄毛、老独还有陈修屹,他们都是这类人,只是程度各不相同。 他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亦如这个世界对待他们一样野蛮粗暴。对肮脏卑鄙的规则,他们见怪不怪,回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对于龌龊阴险的手段,他们举一反三,回以变本加厉的报复。 但昭昭不是这样的女孩儿,她受过教育,爱看书,有梦想。即使物质并不富足,即使童真褪去,她仍有书籍充裕精神,仍有文学慰藉灵魂。而在这一切之上,她始终有陈修屹的保护爱惜,有他承托起她的梦和纯真,柔软和善良。 是以昭昭并不能习惯。 她不能习惯另一个丑陋污浊的世界,于她而言,那是一个失去正常秩序的世界。男女关系建立在权力之上,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肆意凌辱,是男人对发妻的无情背弃,是沉湎放纵于rou欲,是金钱践踏法律,是所有人对混乱习以为常的麻木。 大家的嘻哈笑闹让她的愤懑和迷惘显得像华而不实的空中楼阁。她以为她见过现实,然而她始终被陈修屹高高在上地捧着,理想的乌托邦飘在云端。 现实几多荒诞,现实耳光火辣。 不好意思,一直没更新,我不知道有没有写下去的必要,好像有点无病呻吟了(一天不写,天天不写… 想写的是两点,分别是昭昭和阿屹的转变。 昭昭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阿屹则是逐渐踏入另一个钱与权裹挟的物质社会,两人必然有争吵分歧。 毫无疑问,昭昭有信念,阿屹也很爱昭昭。然而爱和理想往往并不值一提(我不是指阿屹和昭昭的爱和理想,而是广义上的泛指)。天真的理想者是软弱可欺的,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的爱人也很容易迷失自我。 但这是绝对1V1纯爱,所以不用担心。我也不会一直这么矫情,今天跟高中同学喝了几杯,高低有点犯病hh 会写完,更了会在微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