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此间梦境完（H）
你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站在原地思考，里德尔的话是什么意思？ 最好的防御，当然是——进攻啊！ 你看着他动作优雅、随意地起身走来。 被擦得油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踢踏、有节奏的脆响，像是舞会王子出场的奏乐。 在距离你半臂距离停下。 里德尔很高，至少比你高了一头之多，简简单单穿了一件校服袍，侧背对着窗口站位，光影从肩颈打下的幕布似是拢住了一座轮廓缝上金边却看不清内里陡险的山，看起来欣长且消瘦。 他对着你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不会觉得太过疏远，也没有过于殷勤。 像是认识很久的亲切学长，热情地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你抬头注视着里德尔的眼睛，里面黑黝黝的闪着细碎看不懂的光。顿了顿，再次确认般叫道：“汤姆？” “是我。”里德尔弯下腰，牵起你的手做了个绅士吻手礼。嘴唇轻轻触碰手背，再抬起的眼眸深情万分。 更近距离，你清楚看到他英俊的面容。 不得不说，里德尔的建模实在出色。脸颊瘦削有型，乌黑的头发在低垂间散落眉心，微弯出浅浅笑意的眸盖着一层翘长浓密。几乎不需要任何多余点缀，造物者手下的皮囊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傲慢或侵略性。 ——是你恰恰相反的类型。 尤其是在不笑时，相对于里德尔的天生笑目，玩家淡漠的眼眸似淬了冰般，自带的疏离感如同蕴藏锋利的薄刃，轻触便会伤身。 “谢谢，但我可不是那些单纯可爱的漂亮姑娘。”你微抬下颌，将手抽出，“汤姆，或许你需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没有人会对一位男子做吻手礼，那是富人间的礼节。” 你尖锐的指出，里德尔温和无害地笑着，就这么撩起来一缕你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玩乐般在骨节间缠绕起圈。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长的太漂亮了，很容易让人认错。”里德尔说。 你将头发从他手中抽回，皱眉道：“漂亮也不是用来形容男子的。” “但我觉得可以用来形容你。”里德尔说。 他凑了上来，对着你耳朵吹了口热气，轻声又道：“怎么不说话了？突然被施了石化咒？” 尾音带着从口舌吐出的温度扑面而来。你捂住敏感通红的耳尖连忙后退一步，却在拉扯间被他不分轻重地夹掉了几根头发。 “嘶——”一定是故意的。 你看见里德尔将指间捻着的青丝放在嘴边吹飞，不满地瞪了一眼这性子明显恶劣到不行的人，冷下脸挥开了面前还意图继续作乱的手。 他想要拉你，又被你躲开。 少年几步上前，越过人，找了个临近位置坐下。 靠在木制座椅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双手交叉于胸腔，冷酷地说：“没事。我只是发现，你和想象中略有不同。” “哪里不同？或者说，你是如何想象我的？”里德尔挑眉，虚心求问。 你批判地将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里德尔甚至还配合的转了个圈才，长腿一迈，在你前桌位置坐下。 你看着他语气认真地说：“我没想到，你竟然长的不错。” “哈哈哈，是呢。” 里德尔低声笑起来，用手将散落额前的碎发梳到脑后，眼眸流转间有一瞬红光闪过。 再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有，仿佛错觉。 “你也是啊——长的、不错。”里德尔问道，“还有吗？” “当然！”你故意停顿，注视着他的眼睛，道：“我觉得你应该更——自我一点。卸掉面具吧，汤姆，这里可没有其他人。”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里德尔凉薄的扯动嘴角，撕下了刚才那幅乖学生伪装。 他坐在那里，气质完全发生了变化。 懒怠装模作样之后，那双多情的眼眸看起来冷冰冰的，就像冬日扔进黑湖的石头摸起来寒意刺骨。 阴沉、乖戾才应该是对其最好的形容。 ——挺好。 你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差异。 这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容光焕发的，每天都看起来疯得很健康。 里德尔一手撑在下巴，一手摇晃着不知从哪里掏出的玻璃瓶。像蛇嘶嘶吐出性子，慢悠悠的语调有一定节奏，“真是奇妙啊，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却觉得相识恨晚。” “我想想这叫什么，一见钟情？” “可我觉得更像是见色起意。” 你抬了抬手，“书本飞来——！” 一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从身后的书桌上竟直冲出。你没回头，凭借平时在有求必应屋里偷懒拿物被乱七八糟东西砸了一脑袋包的飞来咒应对经验，听风辫位，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书脊。 动作帅气干净地将书推至其面前，拒绝毫无意义的社交寒暄，直奔主题道：“可以开始了，里德尔教授。时间就是金钱。今晚，我还想赶上万圣节宴会。”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吗？万圣节宴会，当然当然——那确实不可错过，但请还不要不急，我亲爱的，至少……”里德尔伸手压在你按于封面的指尖，重叠在一起抚过凹凸纹路，“让我们再明确一次，今天、要学的内容——” 黑魔法防御课（Defense Against the Dark Arts） 不，Dark Arts（黑魔法） 里德尔故意停顿，然后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你的反应。少年那张漂亮的脸上是会露出什么的表情，是兴奋亦或者恐慌。 只可惜，里德尔并没有看到。玩家的心冷漠的就像块石头。 你没有任何作态，只是淡淡地、不可置否看着，连指尖都懒得动上一动，还远不如他刚在耳廓吹口热气有趣。 “表现不错。”里德尔又笑起来，夸赞一句。 “看来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人提前阅读过了书里的内容。那么——要如何应对蠢笨的黑魔法动物，也应该有所了解……” 里德尔的魔杖一挥，凭空腾出白雾，《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原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各装有一只活生生、还在不停爬来爬去的黑色大蜘蛛。 三只……不，准确来说是四只。 他手里从刚才开始就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在摇晃，瓶身里黑色rou团不停来回碰撞，发泄着单纯、无聊的恶劣。 里德尔将三瓶蜘蛛推至你面前，又是引导式的问道：“你知道世间最黑暗的东西是什么吗？” “……”你看着他没有说话。 里德尔也不在意，自问自答道：“是人性。” 他轻声说：“……所以，如果想要快速掌握黑魔法防御术——首先，第一步应该要知道什么才是黑魔法。尤其是巫师们之间都会施的那些非法的黑魔咒语是什么样子！只有越早了解要对付的东西，才会越有好处。” “魔法部有专门明令规定了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惩罚的三个咒语——阿瓦达索命咒、夺魂咒、钻心咒。” “我知道，它们被称为不可饶恕咒。”你说。 “哦，是的。不可饶恕咒——那是很危险的魔咒，要小心谨慎。如果一不注意使用其中任何一个咒语在人身上，可能就会在阿兹卡班坐一辈子监牢。”里德尔像是突然失去耐性，直接用魔杖对准自己面前其中一个的玻璃瓶，喊道：“魂魄出窍——！” 原本躺在瓶子里的蜘蛛突然僵硬地伸直了腿，猛的跳起，像被挂了根细丝一样如同被cao控提线木偶，随着魔杖抖动动作前后甩荡。它一会儿如同坐在极速的过山车，一会儿回身不停翻跟头好似表演杂技。 “看，很好玩吧？”他明显情绪又好了起来。 cao控着蜘蛛团起身子，开始画圈状的不停滚来滚去，语气带着愉悦，轻飘飘的，“夺魂咒——多么贴切的名字。就像这样完全受人控制，很难被发现。我可以让它主动跳进油锅，或把自己的腿拔掉……没有人知道它是被迫行事，还是按自己的意愿。” 你微微皱眉，问道：“那应该如何抵御？” 闻言，里德尔看了你一眼，动作优雅的放松魔杖，正对的蜘蛛立马停止了动作，四肢都不是自己的瘫软在瓶底。 “啊——很简单。保持警惕，避免被击中，亦或者，可以率先击中施咒者。”他淡淡地说。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你好奇的又问。 里德尔勾起唇，有一种讥讽的意味。“当然、当然有，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如果你去问教授，他们会这样告诉你，一个可笑的、虚无缥缈的回答——需要拥有很强的人格力量的人，就可以抵抗夺魂咒的袭击。要加个但书，那就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好了。下一个，钻心咒。” 里德尔说完，用魔杖又指向还没喘息多久的蜘蛛，“钻心剜骨——！” 蜘蛛伸展的毛腿全部瞬间收拢，翻滚着团成一个球，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左右晃动。 “用来折磨人的手段，施咒时间和效果因人而异。”里德尔轻声说，移开魔杖后，蜘蛛的腿松驰下来，但仍浑身发抖。 “钻心咒，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被击中的人会极度痛苦。一直不停施咒，可能会疯掉，更甚至痉挛致死。” 里德尔伸进玻璃瓶，将已经被反复折腾的不像样子的蜘蛛拿了出来。蜘蛛在他的掌心又有气无力的爬动两下，似是明白自己无法逃离厄运，竟也不再挣扎。 “乖，真乖。”里德尔顺着它毛森森的低矮身躯抚摸，语气亲和的像是夸奖表现乖巧的小孩，“马上就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咒语。” “阿瓦达索命——！”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然后在一瞬间归于平淡。 你看到那蜘蛛翻了过来，仰面躺在桌上，身上没有半点伤痕，但无疑它已经死了。 “死咒——没有破解咒，也没有办法抵御。”里德尔情绪像是扔入石子后的湖面，又恢复到最初的平静的模样，淡淡道：“看啊！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技巧与花式都不堪一击。” “确实。”你捏了捏眉心，远没有表现得风淡云轻。 被贴脸教学了一套不可饶恕咒，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觉得，里德尔疯疯癫癫的话有点道理，但又不完全有道理。 暂时组织不起有力的反驳，你也就不打算接他的话柄，反而挑出另一个矛盾点，问道：“按你所言，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不——要知道魔咒的效益是以施咒者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尤其像钻心咒和阿瓦达索命咒，更需要很强大的魔法力。”里德尔说，“你现在可以把魔杖拿出来，对准面前的这三个玻璃瓶。” “试试念出咒语——别害怕，我就是来教你怎么念的。”他起身，从你面前走到了背后，一只略大冰冷的手掌搭在你的魔杖上，调整位置对准了里面的蜘蛛。 你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贴上了一条毒蛇，寒意从指尖弥漫发散，心脏跳的更快了，震耳欲聋的冲出躯壳。 里德尔轻笑，他对着你耳尖吹了口热气，慢悠悠地说：“你是在害怕？紧张？还是兴奋？” 你抿着唇，没有回答。 里德尔继续说：“来吧，乖孩子。跟着我念，魂魄出窍——” 魔杖不受控制的一抖，第一个玻璃瓶里的蜘蛛支着两条后腿站了起来，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跳起踢踏舞。 “哈哈哈哈很好，就是这样。”里德尔愉悦地笑起来，上头的移动着你魔杖所指位置。 “来。下一个，钻心剜骨——” 你任由其cao控魔杖，在第二只蜘蛛不停抽搐间抬头看了一眼。 里德尔眼眸里盛满的情绪，竟比这么多天相处加起来还要真实—— 兴奋、喜悦，尤其在看着你一脸冷漠的施咒，激动不已。 即使没有开口，但就像是有人无声地说：看啊——！看啊——！你们多像，伪装之下的本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冷漠傲慢！ 里德尔也这样觉得。 也许世界就像一面镜子，让他能够在机缘巧合里触碰到水底那另一个自己。 一样孤苦伶仃，一样资质超常，一样高高在上……只是幼时的他并不幸运，没遇见一个引导理解的人。而现在不一样了，什么都会不同，你不明白的他都可以教你。 里德尔的眼神从玻璃瓶转移在你身上，炙热的像得到珍贵璞玉的雕刻师，不断思考着接下来如何打磨。 可人类的悲欢，其实并不相通——玩家不理解，甚至觉得吵闹。 因此在里德尔cao控你练习死咒时，你抢回了主动权。 “怎么？你想要自己试试？”里德尔更亢奋了，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红，这次被准确的捕捉到，就像条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行。 你饶有兴趣的一转魔杖，瞬间抵在了里德尔的脖颈上，“啊——可以试试。” 少年恶趣味的凑过去，近到可以从黑暗中窥探到另一个自己。 “如果我对你使用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是啊，会发生什么事呢？” 里德尔上前一步搂住了你的腰，魔杖抵在皮肤上按压出一处凹陷，像是爆炸的彗星一举砸出的深坑。 有种错觉，仿佛可以通过魔杖感受到那皮肤下翻滚的血脉。 “那就试试吧。请直接动手，那样我和你都会高兴。”他说。 “啧，疯子——”你骂道，然后放下魔杖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 一秒远离，又再次靠近。 里德尔动作十分迅速，他伸手直接掐住了你的咽喉，用力一把将人扯进了怀中。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但被他紧扣腰，强制抬头，呼出的气灼热息扑面，被迫承受了突如其然的袭击。 湿热的舌迫不及待地侵入口腔，在里面强势搜刮唾液，啃咬追逐着四处躲避的软rou。凶狠的亲吻，企图将呼吸都掠夺的一干二净。 再分离时，唇瓣上满是施暴后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