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离
这一天还是来了。 周三下午，从cao场回来的奈西一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说：“要分班了。” 奈西心中不禁慌了起来，因为雨笙说过分到大理班的概率很小，想到即将要和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朋友、老师分离；又要面对未知的未来，又不免悲伤起来。 分班结果是以纸质的形式发到学生手中的，包括班级、组合、以及教师团队，甚至宿舍。 惊喜的是：奈西分到了重点班，又因为生物最近稳定的高分，班主任是生物老师。不过，雨笙不在，而且数理化的老师好感度……甚至是负数。 奈西一把抱住齐殊的胳膊，带着哭腔撒娇到：“殊宝，咱俩教室就隔着一面墙，有空了就出来聊聊好不好～？还有宿舍也在一间，别有‘新欢’就冷落我这个‘旧爱’啊。” “好好好，我是那种人吗？” （关于只隔着一面墙：这届重点班的分布是：2个大理，1个大文，1个物化政。奈西在2班，齐殊在3班。重点班挑选的是就业率高又热门的组合，而学生则是由每班前5名选了相对组合以及班主任推荐的所谓有潜力的学生组成，然后单独分出一个教学楼和宿舍，而教师也是择优任命。） 奈西能进2班，除了自己努力进步外，雨笙其实也出了不少力。起初教育处并没有将她编入的打算，但雨笙的五个推荐名额里有她，而且说了不少好话，所以把她安排到了2班。 而雨笙之所以这么费力呢，还有一个原因：她自己被分到了3班任教。 “梦梦你看！江老师分班后还教我欸！！太好了。而且重点班办公室是四个班一个办公室，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以后找她还挺方便的。” “好欸！” 正聊着，广播的声音响起： “安静下来。现在广播分班事务安排：本周五是元旦，周四放学，把所有东西，包括宿舍行李，全部带走。返校时，按照刚才发下去的单子，换好宿舍和教室。具体时间，等明天食堂黑板公示。” 这周末，奈西没有去找雨笙。 新的一周开始了，分班后班主任也要开始新一轮的忙碌，所以周一，赶在学生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到了。 斜阳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震惊： “雨笙……jiejie？” “斜阳？哦，现在还是叫周老师更好，周琪老师。在这里也请叫我江老师。” “好，江于欣老师。哦对之后您带的两个班生物老师也由我暂代到另一位老师回来。还请，多多指教？” “也拜托你暂时配合我们班的工作了。” 雨笙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听到办公室外其他老师交谈的声音在逐渐靠近，便暂时保留了这个想法。 直到这一天，分班将近一个月后，很平常的一天，但奈西被叫到了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奈西走到斜阳一边站定，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其实手心冷汗已经不住地冒出。瞥到办公桌上分班后平时几乎没见到过的戒尺时便更笃定了这点：她，第一次要因为生物作业挨罚了。 “嗯，认识吧？” 斜阳头一偏，目光指向桌上那把戒尺。 “认识，戒尺嘛。” “知道为什么今天给它拿出来吗？” “因为我……作业敷衍，还有的没完成。” “重点是？” “而且重点是我还是课代表，罪加一等。” （其实这个不能全怪奈西，晚自习突然召集全体重点班去阶梯教室开会，奈西一时间看错拿成了数学，结果大部分人都写完了，奈西就看着数学作业犯难浪费了这一整节课＋2个课间。） “明知故犯，再加一等。三罪并罚，6下手板。作业明天交上来，如果前面还是这样甚至新作业也这样，我恐怕就要考虑惩罚加撤职了。” 雨笙本来按习惯早早吃完晚饭要回办公室了，但在走廊看到奈西进了办公室，走到办公室又听到她们俩的对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二人齐刷刷地向门口看去，奈西率先收回视线并低下了头，斜阳则先把视线转移到了戒尺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手板我还打不打啊？！但又马上坚定地拿起了它，把奈西的袖口往上撸了一下，一连串地将6下手板罚完，让奈西回去了。 雨笙笑了笑。 奈西回到座位上，思考那个笑是什么含义，但手碰到脸上，疼，回神抓紧补作业吧！ 这边斜阳虽然看到了雨笙勾起的嘴角，但她觉得那只是看到自己原来的贝打人露出的笑，便伏倒在桌子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遮盖住红得发烫的脸。 雨笙走过来叩了叩桌子： “周六下午，有空吗？” “干嘛？想实践去会所啊，咱俩都断了。” “有别的事，具体的不太方便在这儿说。” “不出意外，有。去你家？” “对，快到的时候发消息给我。” “OK。” 周五下午，奈西刚到家就看到雨笙的消息： 「周六下午，有空的话来我家。」 奈西迅速回复到： 「好的，像之前那样？」 雨笙秒回： 「最好再做好准备，迎接“惊喜”的准备。」 「加引号的惊喜……」 「因为决定是“喜”还是“吓”甚至是“悚”的是你。［坏笑.jpg］」 「那个，我妈咪说这周末临时出差，把我送回家就去赶飞机了，周日傍晚才会回来，能不能［对手指.jpg］」 「准备好过夜两天需要的东西和东西，我大概一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一小时？」 「有些东西要买，还在外面，导航说只要40多分钟，但……好像遇到晚高峰了。」 「好嘞，那我慢慢收拾喽」 奈西不紧不慢地将洗漱用品和睡衣装进包里，看看时间，还早，便又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等着雨笙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奈西疑惑：“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来人啊？”于是问出声： “谁呀？” 门外的人开口：“发过信息了，你好久也没下来，我就上来了。” 奈西赶紧打开通知列表，没有啊？再打开软件，居然没通知…… “不好意思啊jiejie，系统没通知，刚刚点进去才看到。” 奈西开了门。雨笙本想直接把奈西带下去，但看到奈西头发还湿着，还是先进屋了。 “不走吗？” “冬天，头发湿着，出去不怕感冒了？” “哦哦那我速速吹一下。” “我帮你吹吹？” “呃，好吧。” “怎么这么勉强啊？担心我手艺不好？” “不是，我耳朵附近巨巨巨敏感，偶尔我自己吹头发吹到都像触电一样，别人吹就是百分百触发。” “是吗？” 雨笙低头对着奈西右耳轻轻吹气，激得奈西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奈西的反应，雨笙满足地笑了笑： “哈哈，好了你自己吹吧，等你一会儿。” 二人回到了雨笙家里，时间：20:27。 “还没吃晚饭吧？吃点什么？” “不知道欸，你想吃什么带我一份就好。” “那咖喱饭好了，我叫个外卖，20多分钟就到了。你吃哪种？” “你点的什么我看……加大份葱花和小份腌姜？！我我只要一份饭吧。” “怎么啦？我加的配菜有什么问题？” “啊只是因为我不吃葱姜蒜所以……，本来想说一样但是被吓到了。” 等外卖的这一段时间内，奈西迅速把英语作业完成了。新英语老师最近周末作业留的奇少，理由是：周末学习效率不高，多留反而浪费时间，尤其复习阶段更是不会认真对待。所以这次只留了30道语法的选择题，而且大部分还是从之前的限时训练的易错题里挑的，掌握的不错的话20分钟足矣。 门铃适时响起。吃完饭时间已经9点靠后了，奈西想着再写最后两科就休息，拿出了语文和生物。 “等下，要不生物留到最后再写吧，换一科，这科不是你最拿手的吗是吧。” “行，吧。那写写化学好了。” 本来，写语文的时候很安静，写着写着就困了，想说这两科写完就去睡（甚至已经打了一个盹了），但写完化学后意外的精神起来了。 “今天刚休息可以允许你熬到十一点半，明天晚上按学校宵禁来哦。” 看到奈西下楼喝水，雨笙想起还没定宵禁，便出声提醒道。 “OK，我尽量早点睡。” 可是人一旦精神了哪儿那么容易睡着啊，奈西躺在床上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辗转反侧，眼睛依然瞪得老大。打开手机找助眠视频，结果把自己看饿了，又起身去喝水。最后，奈西想了个损招——用数学作业助眠，效果……极差，夜里本就会放大负面情绪，一想到下周就期末了但数学还是这么烂真的很崩溃。 调整好情绪后再次关灯上床，距离宵禁只剩十几分钟了。奈西尝试学着网上的方法放空自己，终于变得哈欠连天的时候！尿意又来了。上完厕所出来已经超过了宵禁时间，想着：“挺晚了，好不容易有点困意，明天再说吧。”便打开备忘录给自己记上一笔，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奈西起的不算早，至少比雨笙晚。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雨笙见奈西下楼，随口问候了一声。这倒提醒奈西了， “jiejie，昨天晚上我越想睡越睡不着，最后差不多应该是，三十五分多钟才睡着的，你要罚我吗？” “罚，罚你到我边上站5分钟醒醒神然后说说为什么睡不着。站过来说。” “大概就是，想办法助眠但反而给自己弄精神了，甚至考前焦虑了一会儿，最后马上要睡着了，上了个厕所，超了。” “考前焦虑？不应该啊，你们老师偶尔还表扬你一下呢。” “数学物理没表扬过吧？感觉这两科老师都想吃了我了。我，和他俩，相看两相厌，我想学会学不会，他俩呢，觉得我太摆烂只学生物。但我就是没那个脑子啊，我生物听完新课是只有一点没听懂，数学物理听完是只有一点听懂了，想问都不知道怎么问。” “那不就更没什么可焦虑的喽？有把握的没问题，没学会的这么几天也补不上，把模棱两可的巩固好就完全不用担心啦。” “可我不擅长控制情绪，唉。还有这么几天，挺过去就好了，加油！” 说完奈西小幅度地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似是为了配合自己刚刚的话语。 “乖。先去吃饭吧，上午把作业都完成的话有奖励。” “好哦！” 虽然数理做起来还是那么折磨人，但有惊无险地，生物作业也完成的那一刻奈西放松到仰天长啸。时间，11:17，非常好。 “jiejie我写完了——。” 奈西一下楼就拖着长音冲到了雨笙怀里。 “乖宝，中午想吃什么？” “可以吃垃圾食品嘛？” “那这个就作为奖励喽。” “那我这就点外卖了，jiejie你吃什么？” “我自己点就好。你点好了给我看下价格给你报销哈。” “不用，这么一点饭钱我妈还是给我了的。而且万一我妈回来看我余额没变绝对会奇怪来问。” 奈西想了一下到时候的场景，感到好一阵恶寒袭来。 二人吃完饭正依偎着在沙发上休息，雨笙收到了来自斜阳的信息： 「马上到，3、4分钟。」 “昨天跟你说的‘惊喜’马上到了。” 奈西从雨笙的腿上弹起来回到： “那我认真期待一下。” 说完就一言不发地盯着门口。 门铃响了。奈西看到斜阳身影那一刻，rou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起身寻找着可以躲的地方。斜阳则从进门开始就在抱怨雨笙，换好鞋后抬眼往屋里一看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正悄悄走向厕所想要一避的）奈西的身影。 “你家有人？那我先走了。” 说着斜阳就要往外走，雨笙急忙拦住了她： “别走呀，这就是我准备告诉你的事。奈西，打招呼呀。” 雨笙把僵在原地的奈西拉到了沙发旁边，奈西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向坐在沙发上的斜阳鞠了一躬： “周老师好。” 斜阳一愣，看看奈西，再看看雨笙，随后低下头沉思一会儿，： “你家亲戚？” “不是。” “本来想过你的新m这个可能，但觉得你没那么畜牲否了，不会……？” “我就是没那么畜牲啊喂！你那什么眼神！” “那你总不能是因为我打了她被你看见了就叫过来了吧？” “奈西，自己和你老师解释一下。” “老师，我是……江老师，雨笙的贝。” 一时间，客厅陷入一片死寂。斜阳张了张口，但被雨笙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我解释一下好吧。周琪老师，圈名斜阳，我的小学妹兼……前女友，管教到恋爱，发展了一点DS关系，后面她说要退圈，我们和平分手了。于梦，圈名奈西，会所认识的，后面开学我当了她班主任，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签了到成年的主贝协议。分班给你俩分一块去了，还挺有缘的嘛。” 两人更沉默了。 “别沉默了，我没别的意思。你俩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OK？师生和前后辈不都差不多吗。” “……算了，你俩消化消化聊会儿吧好吧，我去备课。受不了。” 还是斜阳率先开口： “你和她，谁先提的？” （为什么突然八卦起来了啊喂！） “我先去会所和她实践了一次，然后她当了我班主任，开学考我没考好，她说要监督我，我说好像你要收了我，她说也行。这算是，我主动吗？” 斜阳想了想： “你去会所干嘛？” “初三太摆中考也没发挥了，应该是抱着赎罪的想法去的吧。” “啊。诶你父母知道你在这吗？” “我爸啥都不知道。我妈只知道她是我之前的班主任，和我关系莫名有点好，不知道我是圈里人。这是她出差所以我来暂住，明天就回家。” “作业写完了吧？” “我把生物拿下来给您检查一下？” “不用。你要是开学被查到有作业不合格再主动来找我领罚。” “是是是，小的一定再检查一遍。这学期最后一次写周末作业，必须写好嘛。” 斜阳伸手摸了摸奈西的头。随后起身去书房找雨笙。 叩响房门，得到应允后推开了门，但没有进去的打算，直接开口问：“还有事儿吗？没事我走了。” “这么久没来，不想再住一晚吗？” “谢邀，我晚上有个聚会。” 雨笙的语气没有多少挽留的意思，而斜阳也没准备留，说完就下楼准备走。 奈西目送着斜阳走到玄关处，和斜阳道了别后，上楼去找雨笙粘着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