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瞧老板这不值钱的样子
真是莫名其妙。她收到一条不知名发来的短信，特地去查了下号码是国外的。短信留言很简单，就发了一句“Are you fine？”，配图是张彩色但模糊的照片，看不清到底是背影还是什么。 贺凝希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人家发错了。没多想，她就把这个短信扔在一边，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丽萨的工作效率不错，配合白术的工作交接，不仅把跟廖导的合作谈下来了，汇报工作的时候还说已经把慕辰的代言提上了日程，拍摄时间都订好了。 贺凝希对此甚为满意。 创意组送过来好几组手游代言的造型方案，她翻来翻去地看，目光落在最后一个方案中，顿时眼睛一亮。吸引她的不是那个方案而是方案里的几套服装设计。 这几套服装风格迥异，主题各有不同，仔细一看，服装上的花纹细节满满，配合旁边附含的灵感介绍，看得出这位设计师的作品独具匠心。 她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内线，让他们联系这个设计师，安排行程下午去拜访。 那个设计师的工作室是在距离贺氏集团只有十分钟车程的大厦，办公楼层比她们公司的还要高。电梯还是露天的，上去的时候风呼呼的吹，撩起她的长发。 其实她恐高，但是她还是喜欢作死低头往下看，看到地面上越来越小的车子她脚底发软，头也有点犯晕。 贺凝希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走进工作室，直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工作室遍地是设计稿，撕碎了的，揉成团的，折皱的随意散落任何地方，工作室里的人习以为常，也没人去收拾。 她走在后面，随手拾起一张折皱的稿纸打开，纸上是一条礼服的轮廓，能看出这是一条鱼尾裙，却被不满意的画者重重地用笔划去了，成了废稿。 引路人面带职业微笑跟他们解释道，“这是我们老板的稿子，他一有灵感便就地画稿，没他点头我们都不敢收拾，请各位见谅。” 嗯，能理解，艺术家的脾性都是怪异的。 前方引路的人员带他们去接待室。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间她不经意回头，看到一个男人伏在地上给模特假人身上的裙摆下在做什么修改。男人用一支笔随意扎在脑袋后的马尾上，忽然想到什么又起身去桌子边拿下扎在头上的笔涂涂画画，丝毫不在意白色衬衣沾染到笔芯的颜色。 “盛季…？”贺凝希狐疑开口，不确定是不是他。 那人回首，看到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痞痞一笑。 “你怎么在这里？”她刚问出口，引路的工作人员把一行人带到接待室，想过来招呼她，看到她站在盛季的门口连忙朝里喊了声“老板”。 盛季缓缓走过来，摊手耸肩，一脸遗憾的样子，“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你发现我的身份了。” 贺凝希疑惑不已，想起创意组给她的方案里写着“子禾工作室”这才恍然大悟：盛季居然是响彻国际的服装设计师子禾先生！难怪她会收到一票难求的邀请函！ “那天宴会的礼服…”她就随口一问。 “卖不出去的，库存品。”他把手里的笔习惯性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不以为然地跟她解释，“本来想拿去送你的，结果真派上用场了。” 盛季的手下内心OS：老板设计的服装哪套不是炙手可热，别人高价想购都不一定买得到却被他说得一无是处。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咱哪敢说话。她在一旁合紧了嘴。 “你觉得我会信你？”贺凝希对他翻了个白眼，“高中你可没少诓我，现在还想再诓我？” 盛季哈哈笑了几声，“嗯，小西瓜长大了，变聪明了。”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员工面前把贺凝希带到他的工作区，“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最近我们生意不好，能帮忙就顾点我呀…” 老板，您还记得快要举办的礼服发布会吗？您是忘了您接了好几单定制礼服的订单吗？能干事的手下都会察言观色，杵在那里当电灯泡的手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在内心默默吐槽。 “别再叫我的外号了！”贺凝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拍掉放在她肩上的手，“今天我是作为甲方来跟你谈合作的。”所以，请你正经点！ “甲方好啊，甲方可是出资人。”他把沙发上的几张稿子拿开，腾出位置让她坐。他挑挑眉，示意手下去倒咖啡，手下会意就先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不过既然是合作，你要跟我说清楚些，我不能私下跟你达成共识，我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呢。”他难得收敛起不正形，正儿八经坐到她对面，双手托腮，颇有兴趣地盯着她瞧。 贺凝希将事情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遍，跟他说她们团队还专门过来跟他们工作室谈合作，现在在接待室。 盛季的手下端来两杯咖啡放下又出去了。 “要是合作，我是不是能经常见到你？”他笑的意味深长，“我的意思是经常能跟你讨论工作对吗？” “那是当然。”慕辰代言的项目是她全权负责的，要是让他设计服装造型，肯定要跟他交流工作呀。她总觉得盛季老想坑她，毕竟高中时没少被他欺负，“你不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坑我吧？” “怎么会呢，我不是这种人。”他一副“你别诬陷我”的表情，“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 “对啊。”她可记仇了呢。 “哎呀好伤心，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她懒得跟他斗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咱们还是谈谈合作吧，叙旧下次再说。” 闻言，盛季双眼放光，“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上我请你吃饭。上次你跑那么快，放我鸽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还记挂着那次陪他去买车，说好请客吃饭，结果她先走了的事呢。 她无奈扶额，“好，这次不鸽你了还不行麽。乙方代表，现在我们能谈一下合作了吗？” “我让人去看合同，你就在这里等我下班。”他不容分说非要拉着她在这里陪他聊服装造型的想法，势必邀她共进晚餐，不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 两人聊得很投机，不得不说她有很多新颖的想法，好几次让他眼前一亮。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目光不自觉往下移，落在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上。想起高中那时候，他假装语文考得很差，让她给自己讲题，他总喜欢看她这样认真专注的神情。 那个时候啊，全班都知道他喜欢她。可她就是个傻子，只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从来没有多看他一眼，一度让他觉得无比挫败。所以他才会做出一番举动让她分一些注意力到自己身上，哪怕她时不时跟他斗嘴跟他打闹，他都觉得是美好的。 “盛季？盛季？”他回过神听到她在喊自己，见他有点茫然，她只觉得十分无语，“你又发什么呆？刚才我说的你觉得哪个更好？” 盛季心虚地摸摸鼻尖，“听你讲话，让我想起高中你给我讲题了。”嗯，没错，他走神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语文你都能不及格，给你开小灶还老走神，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吧？！”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贺凝希瞪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打，以解当年之愤！ “没有，我是真不会。”他一向撒谎不眨眼。看她炸毛的样子，忍住不笑，给她顺毛，“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吧。” “再说吧，最近我都挺忙的。”一时嘴快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被拒绝了。他的目光黯淡，顿时有些泄气。 贺凝希歪头转念一想，又说，“学校周年庆好像邀请我回去看看来着，到时候我看看有时间就去吧。” 盛季原本黯淡下来的目光重新闪烁出希望的光芒，“嗯，我也收到邀请了，到时候你叫上我啊。” 她抿了口咖啡，点点头，轻声说，“好，到时候再看吧。” 两人继续聊往设计上去，她发现盛季在服装设计这一方面是很有才华的，对设计有独到的见解。当年他不是考上了帝都大学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设计师呢？不过还好，当了设计师没有埋没他的才华。 “当下手游代言造型很少有“暗黑系”的风格，如果想吸引玩家不妨尝试一下“暗黑系”，打破传统观念…”听了他的想法和建议，她认真考虑之后归纳为可考虑范围。 “不错的想法。但是这个造型还得让代言人过目…”她特地查过慕辰没有“暗黑系”的妆造，慕辰愿不愿意尝试这种风格的造型是另外一回事。 两人又讨论了很久，直到盛季的手下敲门进来说双方的合约内容已经洽谈好了，择日去签约，贺凝希才发觉他们已经聊了一下午，现在饥肠辘辘。 “一起去吃饭吧，”他笑意盈盈望向她，“甲方代表，请多指教。” “乙方代表，合作愉快。”两人相视一笑。 盛季手下内心OS：老板，您还能再明显点吗？眼睛都粘在人家身上了！瞧这不值钱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