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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唉,我在上海实在是没什么人脉……火车七点到上海站,天津来的。一定要把人保下来,这次能不能替你爷爷讨回公道,就看他了。”梁桢郑重地点点头,马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段士渊也在六点多接到了电话,卢九说他们试图在宁波上车拦人,但是被那个人发现了,竟然找了警察说卢九他们是仙人跳的骗子,被警察一顿询问,结果错过了上车时间。段士渊刚挂下电话,不到半小时,又有一通打过来,是他派去上海站的某某,反正记不清名字了,说这边遇到了伏击,梁铠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伏击?总不会是梁桢吧……段士渊抓起外套走下楼,刘妈急着追出去问他去哪儿,段士渊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有点急事,忙完了回来吃晚饭。”大约八点,梁铠等到了梁桢回来,却是身上多了一道伤的梁桢:“我没拦住段士渊,他带着人去的,只有我回来了……”梁铠赶忙扶住他,梁桢疼得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继续说道:“或者是有别的人,他们有炸药有枪手,像……像是那边的人,领头的人在巡捕房的通缉令上。我真的没办法追过去,现在该怎么办?”“哪边?”梁桢踌躇片刻,说道:“延安,那边。”梁铠神色一变,把梁桢扶到床上坐下,撕了一段布条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一边动作一边说道:“你等会儿去趟医院,我不能陪你去了,我必须要去把证人找回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梁桢点点头,等到梁铠匆匆忙忙离开之后,他一把扯下了胳膊上的布条,紧跟着走了出去。梁铠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悠长的弄堂,走进其中一间院子。院子里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大概几十年的历史,从外面看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他的反跟踪技巧很熟练,可惜遇上的是梁桢。梁铠走进去之后,梁桢也立刻跟上,却被门口的男人拦住,问他要做什么。梁桢一副焦急神色说道:“刚才进去的是我朋友,我有急事。”“不行。”那人话音未落眼前一黑,是梁桢拽住他的脖子,从后面来了一记狠狠的手刀。梁桢将他打晕之后拖到旁边的小屋里,关上门,再在门栓上别一根树杈。他做完这一切,有一妇人从楼里面走出来,梁桢正在思索是辩驳还是动手,那人先说话了,一嘴的外地口音:“哟,新客人啊,也不知道小刘跑哪去了。您快里面请吧,瞧瞧这一身衣服,北平瑞福祥都没有这么好的料子。”原来是看自己像是有钱的主,所以这么殷勤。梁桢跟她进去了,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毒窟——换句话说,是大烟馆。梁铠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梁桢轻咳一声说约了朋友一起,然后描述了梁铠的模样,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哎呀,我可没见过这么一位客人。您不如先这边坐会儿,喝点儿茶?”“来杯茶吧。”梁桢在小屋里坐下,却在妇人离开后跟上,他知道这个女人会带他找到梁铠。果不其然,这女人拐到楼梯处的拐角,打开了墙上隐藏的暗门,钻了进去。梁桢记住了她的手法,同样走进去,下一秒将装了消音器的枪顶在妇人的腰上,妇人想要叫喊,梁桢用枪托砸在她后脑勺。这样的身手应该不是特工,大约是什么外围人员,等之后在解决不迟。梁桢沿着暗道走到尽头,在越来越近的滴滴答答发报声中,推开了一扇门:“站起来!”梁铠一惊,手上动作停了,梁桢继续说道:“再动一下我把你手打断。”“你,”梁铠慢慢起身,半侧身子,发现梁桢的表情十分认真,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没有丝毫的挽回余地,“你从没信过我,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叫我‘三千’,却不知道这是我父亲走后,我才有的乳名。而三千的意思是,我父亲留下三千块钱,也把我留下了,他断然不会这么叫我,”梁桢走过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藏着武器,“你和我父亲确实长得很像,但你不是他。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梁铠下意识瞥了一眼桌上的电报,梁桢也跟着看过去,是中文字,铅笔书写,因为手指蹭过的痕迹,梁桢能判断他刚才只发出去“凿冰行动失败,段士渊共产”几个字,而后面的“党嫌疑很大”,因为梁桢的闯入并没有发出。这个密码,梁桢也很熟悉,是他常用的密码本的变种:“你是军统的人。为什么要派你来,他们不信我了?你要对段士渊做什么?”“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你不知道吗?上面早就怀疑段士渊通共,我就是想铲除他,多亏了你告诉——”梁铠停住了,如果一开始梁桢就没有信他,为什么今早受伤回来还要说段士渊是共产党,“你的伤口,是假的!都是假的!”梁桢仍旧拿枪对着他:“是。你放出消息说有证人,就是为了让我叔叔去拦,然后你再派人截杀,做出一个段士渊阻挠证人来沪,在纠缠中身亡的假象。不过他根本没信你那个求救电话,没有亲自去,是我带着几个商会的兄弟,把你的人全都收了。我们想,有什么消息能让你立刻去老巢发报——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你段士渊通共。”“你们?”“段士渊和我。”“你们破了我的局,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梁铠瞥向他身后的木门。“我今年二十一,你,四十多了吧?军统内部四十多岁还要亲自出任务的,你的身手肯定不怎么样,对付你,我自己足够。”“你就不怕军统局找你的麻烦?”“他们不敢,效仿日本人的笑脸计划往名门世家里安排自己人,他们会承认吗?他们敢承认吗?你们不敢直接动段士渊,就说明还是怕他的,他和国统区几家大工厂的合作,养活了多少人?”梁桢平日里话不多,但是牵扯到段士渊,他总是会多说几句,像是孩子为家长辩护。“你,”梁铠绕了一圈发现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这个年轻人的地方,而单论力气绝对拼不过眼前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你不能伤害我,因为我知道你父亲在哪!”梁桢一瞬间顿住了,这让梁铠找到了突破口:“我看得出来你很希望拥有父爱,就算你知道我是假的,你也没有拒绝和我接触。你很想他,是不是?”梁桢不习惯被人看破内心事,咬着牙说道:“不是!他抛弃我,我不认他!”“真的吗?”被轻轻说出来的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梁桢心里。他当然希望知道父亲的消息,他当年为什么离开,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人世。看到假梁铠的那天,梁桢是真的热泪盈眶,可是他随后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不能继续欺骗自己,大起大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