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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爸爸,就埋怨当初妈你把他赶出去。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咱们继续过日子,可能他在我心里最后一点形象也没有了。”人死了,至少还可以回想他活着时候带给人的好。若是活着,相看两相厌,也只是相互之间的折磨。项燕只是哭,周婷婷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了句:“妈,我想我姐了。”母女俩不禁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这家的一切悲剧,都是从周娜娜的遇难开始的。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了他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项燕家里给弄了个灵堂像模像样的摆着。这大雪天也不可能送葬祖坟,可项燕也不打算让周文树骨灰盒放在家里。家里东西多,也没地方放。既然他之前是有住的地方,项骆就干脆将骨灰盒给放在那生前居住的房间的西屋摆了香案供奉。周婷婷隔三差五的过来上供看一看,就跟生前一样。灵堂项骆来看过。冷冷清清的,村里也没人送。项燕也没给正经八百都是张罗,他的死,村里人都明白怎么回事。项燕伤心归伤心,不过看向那简单的灵堂,也是如释重负的叹口气。“死了也好,没了这股子纠缠,对婷婷而言,以后就没个牵挂。我闺女有本事,以后能养活自己。这样也不错。”项燕最近老了很多,人也憔悴了。项骆道:“日子终究是要过去的。他走了,过去就过去了。”项燕脸上见了几分笑,拦住了项骆道:“说到底,还是咱们是一家人。对了,那个周老大家的事情还有结果吗?这周文树都判了,那女的还没判?”“还是押着,判决可能要等到抓住周兴风再说。”项燕皱了皱眉,只咬牙道:“这种人还能逍遥到现在,可真是老天爷不开眼了!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们是这样糟心烂肺的!”死的是她亲大哥大嫂,她又怎么客观看待?“等着吧,左右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只能再等等。何况周兴风并不在意这个母亲,没有做提前安排,过后也不可能从母亲这里有什么突破。这边简单的灵堂让周文树接受几天的香火。市里还能买到烧的香和纸钱,价格虽说高了一点,不过项燕家里还买得起。家里有些气氛,周婷婷也像模像样的披麻戴孝了几天。而就在停灵的最后一天,周婷婷抱着周文树的骨灰盒送往其生前住所,放在香案上,摆了贡品磕了头,褪去一身的孝服,与项燕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往回走,可一抬头却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皮卡车。二人都不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认不出来那是什么车。只是那车门处有道身着军装的身影背靠着车抱着胸看着项燕家敞开的大门,似乎在等着什么,也像在想事情。远远的,项燕瞧不清人,可那道军绿色看在眼里却是那样的亲切。她还还在犹豫,周婷婷已经先一步出了声:“好像是姐!”项燕一怔:“不能吧!你姐怎么可能穿军装!”可纵使这么说,那份对女儿的思念也早压抑不足,母女俩加快了脚步,项燕更是喊了一声。那人回过头,小麦色的皮肤有些粗糙,可那一张脸长得实在标志,配上有些沧桑的脸,反而增添了几分英气。那人看见二人跑过来,心下释然,开口叫了一声:“妈!”不是周娜娜又是谁?母女三人抱在一块又哭了一通。项燕只觉得她这一辈子的眼泪有一半都是最近流的。可这一次,是唯一一次的喜极而泣。只是这份狂喜里头,还有着nongnong的心疼。周娜娜离开村子的时候才十九,花儿一般的年龄,脸不说嫩的掐出水,也是白白净净的大姑娘。可这才一年的光景,差点都没认出来。项骆刚喂完了鸭子,明天又要往村里卖一批小鸭子。最近鸭仔一批比一批多,村子里养鸭子的人也越来越多。最早开始养鸭子的人家,鸭子已经很大了,估计过年前后就能下蛋。如此更让村里其他人眼馋。眼下没有养鸭子的想要买,有了鸭子尝到甜头的人家还想买更多。算得上是进入忙碌的时候了。这时候听见了警报器响,项骆还只觉得奇怪。“能是谁?”项骆拍拍手上的鸭饲料的灰尘,关了报警器出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先看到了一抹军绿色。下一秒那身穿军装的姑娘立正站好给项骆敬了个标准的礼,扬起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这份笑容刚好与他失踪前给项骆的那个笑容重叠。只是当初的那个笑容还带着几分无奈和天真,现在却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英气。人瞧着也比当初成熟太多,也刚毅太多。显然,这一年来的周娜娜过的一定很精彩。项燕忙笑道:“是不是都认不出来了?我看见的时候也认不出来!这哪能是我家大姑娘啊,脸都黑成这样了。”项骆是没想到她能回来,更没想到会穿着一身军装回来。欣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大了。”“哥!”周娜娜眼圈一红,“我回家了!”漂泊了一年,周娜娜终于挺直了腰板回到了这里。也不知是老天有意安排还是什么,周婷婷回家,正好赶上周文树葬礼结束。他们一对冤家一般的父女,从生到死都错过了。“回家好,进来吧!也说说你这一年来都去哪儿了。”项骆将人迎了进来,又将家里存的包装好的瓜子、零食都拿了出来。还叫来了祝炎帮忙杀鸭子,今天留项燕一家在家里吃个团圆饭。“你怎么当兵了?”等一家人都落座了,项骆才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什么时候的事?”“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周娜娜喝了口茶水,看着在杯中慢慢散开的茶叶,思绪也回到了当初,“当初我被劫匪拐了出去,要把我送去别的村给人当媳妇。我挣扎不过又害怕,原本还想着等送到以后再想办法。结果半路上遇见了警车,那个劫匪贼人胆虚,就知道要坏事,就拉着我上山了。后来在山上,我们都是又急又累,我趁着他不注意就跑了。可也在山上迷了路。后来就在山上待了一个月后才下来。”“就在山上一个月?”项骆有些难以置信,“那你吃什么?再有,你为什么不回家?”周娜娜唇角多了几分苦涩:“我本来吃的就不多。跟劫匪周旋的时候,我得到了些吃的,而且化雪后,山上不少冻死的兔子和老鼠什么的。我只要闻着不臭的,应该就没有病毒,我给做成了rou干。而且吃的时候都是煮很长时间,又放在火上烤干吃的,这样那一个月倒也不算特别难熬。至于为什么没回家……”周娜娜没开口,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