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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吃不出苦味儿,而且苦荞茶因着浓郁,遮盖性极强,想要遮盖水中的怪味,绝对不是问题。祁律的右手之前脱臼,不是很能用力,炒制了一会子胳膊有点酸,抬起手来锤了锤,突听一声“何人在那里?”祁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真是太巧了,竟是祁律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巧遇的祝聃!祝聃一脸大胡子,从膳房外面走进来,看不到表情,他的声音低沉,嗓音沙哑,一双虎目危险的眯着,似乎十分戒备凌厉,怪不得祁律吓了一跳。祝聃走进来,和祁律四目相对,那戒备的眼神瞬间掠去,换上了震惊,说:“祁太傅?卑将失礼。”他连忙对祁律作礼,说:“这个时辰膳房里本该无人,卑将听到动静,还以为是甚么大胆的贼子要来膳房投/毒……故而莽撞失礼。”祁律恍然大悟,是了,这里是军营,平日没什么人用膳房,现在也不是膳夫们活动的时间,而且天子和郑伯都在军营,祝聃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有人要通过食物谋害天子和郑伯,也是他天生机警,便赶了过来,哪知道把“图谋不轨”的祁太傅抓了一个正着。祁律本就想要拉拢祝聃,这会子见到祝聃,拱手说:“是律忘了承算,想要借用一下膳房。”祝聃挠了挠后脑勺,说:“太傅,可是午膳的饭菜不合口味?倘或不合口味,卑将令膳夫换来。”祁律笑眯眯的摇头,一脸亲和的说:“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只是律方才经过将军们的室户,偶然听到将军们说这军中的饮水难以入口,便想到了苦荞茶泡水,可以缓解水中苦涩的法子,因此借用膳房,炒制一些苦荞茶。”祝聃吃了一惊,一双虎目陡然睁大,惊讶的说:“太傅是……是在为卑将们炒制苦荞茶?”祁律心里笑着说,果然感动了感动了,面子上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微笑说:“正是,敢问祝将军,有何不妥么?”祝聃当然觉得不妥,祁律是洛师来的,天子的老师,偶然听到他们说军营里的水难喝,便巴巴的跑来给大家炒制甚么茶,这自然大大的不妥,不妥极了!祝聃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天子太傅。果然,祝聃甚是感动,虽祁律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仅凭那一双眼目,祁律便知道,祝聃必然感动的不行。毕竟祝聃是将士出身,看得出来,他这个人比较大咧咧,心机很浅,是个实诚人,哪里禁得住花样儿如此多的祁律勾搭呢。祝聃感动之余,赶忙说:“太傅,您这是要怎么炒制?卑将来帮您罢。”祁律正好累得不行,这么一大锅苦荞,早知道少弄一些了,两个人说着话,险些忘了苦荞,差点子便炒糊了,祝聃赶紧接过去继续炒,很快炒制的苦荞冒出浓郁的香味儿。祁律说:“行了,可以起锅了。”祝聃将苦荞从锅里倒出来,祁律将这些炒至完成的苦荞茶放入一个罐子里,只留下一些,放在耳杯之中,然后蓄上热水。guntang的水倒入耳杯之中,水花飞溅而起,激荡着杯子底的苦荞茶也纷纷飞扬,只用眼睛看的话,苦荞茶没什么特别,反而其貌不扬,这也不是精选的黑苦荞,颗粒不明显,也不饱满,似乎并不好看。但是倘或用鼻子去闻,那便不一样了,苦荞茶的香味被热水一激荡,立刻喷发而出,不同于绿茶的清香,苦荞茶的香味浓郁,接受度非常广泛,那是一种类似于食物的香气,并不会让人觉得过于高雅。祝聃是个粗人,让他去品最好的茶,他未必能品的出来,但是这苦荞茶便不一样了,雅俗共赏,香的刚刚好。祁律沏了一杯苦荞茶,递给祝聃,笑着说:“祝将军快来试试,这苦荞茶的滋味儿可好,是不是能掩盖住水中的怪味儿。”祝聃将信将疑,这苦荞他食过,这个年头的苦荞也是磨面吃的,和饼子一样,都是蒸熟了,用水和面攒成饼子吃,可想而知苦荞饼子的味道并不怎么美味。因此祝聃一来不相信苦荞炒制之后会变得好吃,二来也不相信苦荞的味道能盖过水中的怪味儿。祝聃将信将疑的将耳杯举起来,先轻轻的呷了一口,登时睁大了眼目,一脸震惊的说:“这……这苦荞……”祁律不用他说完,已然知晓,祝聃必然十分爱见这种苦荞茶,苦荞茶的味道浓郁,加之炒制的香气,用热水一泡,香味更加浓郁,遮盖水中的怪味绰绰有余。虽然这水不怎么好,无法激发苦荞茶的美味,但是想要去除怪味绝对没问题,祝聃起初只是呷了一小口,他恐怕苦荞和水中的怪味叠加起来太过难饮,喝了一口之后,态度大为改观,立刻又喝了一口大,立刻便被烫了舌头。祁律见他这模样,笑着说:“祝将军慢慢饮。”祝聃大为称赞的说:“太傅可真是神了,这苦荞滋味儿普通,这饮水滋味怪异,两样叠加起来,竟如此甘美醇香,也真是怪了!”祁律又想起了什么,说:“如今天气炎热,这苦荞茶泡完了之后放冷了,滋味也一样的好,祝将军倘或怕热,训练之前泡上一壶茶,等训练之后正好凉了,正好入口。”祝聃对这个茶水的味道赞不绝口,对祁律的好感自然也是“噌噌”的猛涨,两个人谈了一会子,一时间差点忘了时辰。一个寺人从外面跑进来,他是天子身边伺候的,眼看到祁律立刻说:“太傅!小臣可是好找啊!队伍要启程回老郑城了,天子一直找不到太傅,忧心的很呢!”队伍午膳后便准备回去了,天黑之前应该能回到老郑城,祁律勾搭着祝聃,一时间忘了时辰,连忙说:“是了,那律先行一步。”祝聃拱手说:“卑将送太傅。”姬林叫人去找祁律,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还以为祁律又被什么人给劫走了,最后还是天子机智,让寺人去膳房找找,说不定祁律跑到了膳房去也未可知,倘或不是因着这里是郑国的军营,姬林便自个儿去找人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子,寺人便领着祁律回来了,姬林打眼一看,好家伙,不只是有祁律,还有那个满脸大胡子的猛将,他与祁律走在一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不认识,没成想一会子不见祁律,一会子没把祁律夹在眼皮子底下,祁律竟然和虬髯大将如此亲密无间起来,天子胃里酸的,刚吃下去的东西立刻被溶解殆尽。天子上了辎车,让祁律过来参乘,祁律还和祝聃拜别了一阵,虽然只是两句话,但天子总觉得说了很久,等的几乎不耐烦,祁律这才上了辎车。姬林端着架子,生怕祁律看出自己吃味儿太过丢人,试探的说:“太傅似乎和那虬髯大将,十分亲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