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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根本不敢与国君对视,此乃大不敬之举。然而如今,他抬起头来,嗓音带着一丝丝哂笑,似乎在嘲笑自己,也似乎在嘲笑郑伯寤生。祭仲沙哑的笑起来,说:“仲从不惧怕驾驭权利的野心,亦不怕珠光宝气的贪婪,是了,仲怕的便是君上的宠信,您的宠信……仲受之不起。”姬林从郑伯寤生的营帐中出来,心中有些不安,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去圄犴之中审问鄋瞒人罪犯。他匆匆进入圄犴,挥退了牢卒,等待牢卒离开之后,确保无人,便再也维持不住甚么老成持重,也没了方才在郑伯寤生面前的镇定自若,连忙大步跑进圄犴之中,恨不能展开轻身功夫。祁律坐在圄犴里实在无聊,便在数稻草,哪知道听到“哗啦!”一声,黑影一闪,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定眼一看,吓了一跳,说:“天子?”姬林走过来,连忙检查祁律,说:“那些牢卒,可有为难于太傅?”祁律一笑,满不在乎的说:“天子请放心,律并未受什么委屈,那些牢卒都当律是鄋瞒人的细作,那可是防风氏的巨人,只怕律一个发作,把他们食了呢。”姬林实在笑不出来,说:“当真是委屈了太傅。”祁律说:“律又非第一次入狱了,一回生二回熟,轻车熟路。”祁律觉得,自己入狱的次数,都快赶上进膳房的次数了,明明祁律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结果现在当官当的是轰轰烈烈!姬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十足严肃,板着一张俊脸,唇角压着,似乎要提起什么严肃正经的问题,祁律也肃然起来,恐怕是要说关于鄋瞒和共叔段的事情。哪知道姬林突然开口说:“太傅,寡人要与你说道说道,这当众退衣一事。”“当……当……?”祁律一时间都迷糊了,当众退衣?自个儿没有听错罢?当时祁律在幕府营帐,为了自证清白,将上衣解下来给大家看胎记,这有甚么不对么?姬林脸色依旧很严肃,一本正经的说:“太傅此举万万不可取,自己退下衣裳实在不妥。”祁律想也没想,便说:“那下次,律请天子帮忙退衣?”他本无心之语,毕竟么,自己脱衣服不好,那别人脱衣服就好了?哪知道此话一出,天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沉沉的仿佛是阴雨天,又像是炒糊的锅底。祁律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做什么调戏天子,天子生气了罢?他哪里知道,姬林突听祁律说让自己帮忙退衣,没来由的脑补了一番,画面感还很强烈,姬林的呼吸随即有些粗重,慢慢变得砂砾起来,胸腹中那种发酵的冲动直冲大脑,血液跟着都沸腾了起来。天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祁律立刻机智的打岔说:“对了天子,方才鄫姒来过一趟。”“鄫姒?”姬林果然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眯起眼眸,冷声说:“那细作还敢来?”姬林又说:“太傅放心,等将共叔段与鄋瞒人一网打尽,寡人定然绕不得她。”天子夏狩的队伍被鄋瞒人偷袭,仓促的整顿了一下,第二日便准备快速下山,以防止鄋瞒人继续偷袭。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拔,快速往山下而去,因为匆忙,队形都不如何整齐,军队开到梅山山脚的谷口之时,突听“杀——”的声音,四周突然冒出很多鄋瞒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从草丛冲出来,将大军围在中间。“嗖嗖嗖——”还有放箭的声音,因为鄋瞒伏兵来得实在太突然,洛师和郑国的虎贲军走得匆忙也没有摆好队形,如此一来被鄋瞒军冲突的慌乱而逃,一时间七零八落。虢公忌父骑在马上,大喊着:“不要后退!!不要后退!跟长狄人拼了!”然而没有一个士兵听从虢公忌父的话,甚至丢盔卸甲,将介胄与兵器扔的到处都是。虎贲军们落荒而逃,队伍乱七八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鄋瞒骑兵快速掠过来,直接将天子和郑伯寤生包围在中间,随即一个华袍男子,坐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与郑伯寤生生的有几分相似,面容更为年轻一些,长相十分俊美,透露着一股贵气,表情却十分嚣张,手中执着马鞭,举起来在空中“啪!”的一声虚抽,说:“寤生!你想不到罢,有一天我们兄弟二人还能团圆!?”郑伯寤生的嗓音十分低沉,几乎是从肺腑中挤出来的字眼,一字一顿的说:“共、叔、段!”无错,这华袍男子便是郑伯寤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公子叔段了。公子叔段怒声说:“呸!郑寤生你还敢羞辱于我?这些年我逃往共地,受尽屈辱,想不到罢,这些屈辱我如今都要一一的偿还给你,让你也试试这种老鼠一般抱头鼠窜的日子!当年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我也会如何对待你!整个郑国都是我的,始终是我的!!”公子叔段说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似乎非常愉悦,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坐拥郑国的欢愉。公子叔段伸手一搂,还将一个女子搂在怀里,十分亲昵,可不就是一直掩藏在队伍里的鄫姒么?鄫姒连忙跑过去,依偎在公子叔段的怀里,娇声说:“公子,妾好想公子呀——”郑伯寤生的眼睛冒火,死死盯着鄫姒,说:“你是共叔段之人。”鄫姒“咯咯”一笑,说:“公子,您尝说郑寤生如何如何心机,如何如何城府,怎么依婢子,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臭男人呢?”公子叔段哈哈大笑,说:“没错,美人儿说得对。”公子叔段又对姬林说:“天子,郑寤生野心勃勃,欺压天子,如今我叔段便是来营救天子的,只要天子首肯,册封我为郑国国君,那么我叔段便确保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离开梅山,否则……”“否则?”姬林幽幽一笑,说:“否则什么?寡人怎么觉着,你这话是在威胁寡人呢?”公子叔段也没有忌讳,十足的坦荡荡,说:“倘或天子觉得这是威胁,那我也无话可说!今日便叫你们一败涂地!”就在公子叔段嚣张之时,一个笑眯眯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说:“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看来你是不懂的。”共叔段和鄫姒吃了一惊,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鄫姒第一个惊叫出声,说:“祁律?!怎么是你?!”无错,便是祁律!祁律一身太傅官袍,哪里有什么囚徒的模样,衣冠楚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这种笑容看在公子叔段和鄫姒的眼里,便是挑衅一般的笑容。祁律走过来,笑的异常善解人意,说:“为何不是律?是了,各位不必如此震惊,因为……惊喜还在后面儿。”说罢,摆了摆手。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