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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一锅滚水,仿佛是水滴溅入了油锅。“甚么!?”“这……这怎么可能?!”“内鬼竟是……当朝太傅!”俘虏血粼粼的手指打着颤,指向坐在班位最前方的天子太傅——祁律!祁律被血粼粼的手指指着,一点子也没有意外,仍然十分平静,稳稳当当的坐着,他的表情实在太淡定了,一时间让众人以为俘虏指的并不是他似的,大家再三确定,俘虏指认的的确是祁律无疑。姬林眯着眼眸,死死盯着那俘虏,轻笑了一声,说:“好啊,鄋瞒人指证的可是寡人的太傅,你们鄋瞒人,难不成还想来一个挑拨离间么?!”姬林说着,还“嘭!”使劲拍了一下案几。那鄋瞒俘虏从地上挣扎起来,说:“小人不堪受刑,哪里还能说假话?再者说,我们防风氏的后人,从来不说假话!他就是与我军里应外合之人,绝不会有错!”卿大夫们更是沸腾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祭仲眼看着俘虏指认祁律,如果真的是祁律,那么杀死他侄儿的罪魁祸首,必然也就是祁律,他立刻站起来,拱手说:“天子,可否让仲问一问这个俘虏?”姬林抬起手来,说:“祭相请便。”祭仲立刻走下班位,来到俘虏跟前,眯着眼睛。他平日里虽然是个笑面虎,但真的生气起来,面容相当可怖,说:“你指认我大周的当朝太傅,可有凭据?倘或无凭无据,便是挑拨离间,天子仁慈,只可惜仲堪堪失去亲侄,可不知什么叫做仁慈,你最好,考虑好了再开口。”那俘虏连声说:“我有证据!我有证据!你们的太傅根本就是鄋瞒人,和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才会与我军里应外合!我有证据,我们鄋瞒人身上都会有防风氏的骨节纹身,只要当场验看,便知真假!”俘虏信誓旦旦,说着还侧过身去让众人看他后背,俘虏的衣裳已经斑斑驳驳,后背血淋淋的,但是不难看出,的确如此,他的后背上有一个红色的骨节纹身,那是鄋瞒人,也是防风氏后裔的标志。群臣立刻又沸腾起来,郑伯寤生眯了眯眼睛,坐在席上没有说话,目光越发的深沉起来。卿大夫们全都看向祁律,目光死死盯着祁律,似乎想要隔着祁律的太傅衣裳,便看出他的后背到底有没有纹身。祭仲也转头看向祁律,随即拱手对姬林说:“天子,仲之侄儿丧命鄋瞒之手,如今尸骨无寻,还请天子,还仲一个公道,委屈祁太傅,当场验看!”姬林沉吟着,一时间没有开口,公孙子都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平板,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说:“子都也请天子明鉴,倘或俘虏所言确凿,便还祭牙一个公道,倘或俘虏所言为虚……子都自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不得好死!”“验看!”“无错,当场眼看!”“太傅倘或清白,便答允了罢。”祁律坐在班位上,听着旁边嘈杂的声音,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那些人谈论的主角儿,并非自己一般。相对比祁律的镇定,郑伯寤生略微沉吟,似乎若有所思,没成想鄫姒所说的办法竟然是这个,但鄫姒又是如何得知祁律后背有长狄人纹身的呢?难不成……祁律当真是长狄人?姬林眼看着卿大夫们喧哗起来,抬了抬袖袍,那嘈杂的交头接耳之声,还有“叫嚣着”让祁律自证清白之声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俘虏“哈哈”沙哑而笑,说:“当真是可笑,我们鄋瞒人的细作,就是你们的天子太傅,这说起来何其可笑!只要让他当众退下衣衫,分晓立现!不过你们的太傅定然是不肯的,毕竟他心里有……”鬼。俘虏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坐在班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律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说:“有何不可?”“甚么?”俘虏一怔,吃惊的看向祁律。祭仲和公孙子都也看向祁律,他们是不知情的人,方才要求祁律验明正身,也是还给祭牙一个公道,和那俘虏嘲讽般的叫嚣是不一样的。郑伯寤生同样看向祁律,眯了眯眼目,他一直没说话,不代表一直没有思虑,倘或祁律当真是鄋瞒的细作,又怎么可能如此堂堂正正,安安稳稳,难不成是虚张声势?祁律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的长身而起,他走到幕府正中间站定,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神还是很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异样,并不像做过什么亏心事似的。“窸窸窣窣”就在众人面前,祁律抬起手来,很自然的解开自己的腰带,“啪嗒!”一声扔在地上,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双手抓住太傅官袍的衣领,向后一展,“哗啦——”一声,黑色的官袍夹杂着素色的里衣一瞬间全部褪下,仿佛是秋日里剥落的花瓣。在幕府犹如白昼一般的灯火照耀下,黑色的官袍向后褪下,挂在祁律的臂弯之处,他背对着众人,将自己的后背展示给在场各位。只见那白皙的脊背上,蝴蝶骨线条修长,并不十分夸张,充斥着一股细腻之感,沿着那细腻的线条一路向下,腰身纤细,官袍之下精瘦的细腰若隐若现,还有一对甜蜜酒窝一般的腰窝。就在那流畅的脊背线条之中,一抹嫣红十分刺目。“是长狄人的纹墨!”“非也,看着不像……”“仿佛是红色的胎记,不似是纹墨。”众人恨不能抻着脖颈去看,那抹嫣红的确十分明显,尤其祁律后背白皙,连一颗痣也没有,那抹嫣红便更加刺目,只可惜并非什么长狄人的骨节纹身,而是一片花瓣形态的红色胎记。姬林眼看着祁律褪下衣衫,眼眸有些发沉,又见到众人对着祁律的后背“评头论足”,慢慢从天子席位上站起来,走到祁律面前,因着他是背对着卿大夫们,便是正对着姬林。姬林走过去,双手从祁律的两侧伸过去,天子身材高大,那姿态仿佛要将祁律整个人抱在怀中一样,蚕丝的天子袖袍带着一丝丝凉意,蹭在祁律裸露的皮肤上,一瞬间让祁律有些打冷颤,皮肤上也爬起一点鸡皮疙瘩,莫名有些麻麻嗖嗖的感觉。姬林拉住祁律的衣裳,将衣裳拉起来,给祁律重新披好,这才说:“各位,可看清楚了?”“不可能!”俘虏突然大叫起来,说:“这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纹身!”祁律慢条斯理的系上自己的衣裳,然后将腰带围上,一面动作,一面有条不紊的说:“是律不可能没有纹身,还是律不可能不是你们鄋瞒人?”俘虏还是震惊的说:“不……不可能。”其实在姬林变成小土狗的时候,便听到了鄫姒与鄋瞒人密谋,得知了祁律后背上拥有一个纹身的事情,他变回天子姬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