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8
,搜罗米价盐价的渠道。战火一起,这些渠道跟消息链条就会烟消云散。“……阁主,有闰县那边新传来的消息!城隍庙那一带出事了!”秋景振作精神,接过属下送来的情报。——陌生高手的交战导致一条街的房顶消失,人们看到疑似妖蛟的旋风,县城里的人惊慌地冲击城门逃出去。秋景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即露出了凛然之色。“那个幕后之人现身了。”杀手组织的真正首领,西凉人的主心骨,刀客宿笠的恩公。尽管没有接到秋景的命令,风行阁的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开始调派人手,探查孙家商行撤离后的情况。“不知此人与孟戚的武功相比,谁高谁低。”“孟戚身边不是还有墨大夫吗?”“要这么说的话,那人还是杀手组织的头目,他能培养出一个刀客宿笠,没准还有第二个。我听说昔年西凉国摩揭提寺的武学相当高深,不比衡长寺跟天山派差,如果西凉人图谋已久,我怕他们的高手数量极多。”秋景听着自己属下七嘴八舌的发言,神情愈发凝重。最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发问:“阁主,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请您的父亲出面……事情已经涉及到天下大势,这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扭转的,必须要得到其他援助。”秋景眉头紧锁,沉声道:“人是要找,但我们不能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西凉人在闰县的势力被孟国师搅得一团糟,他们不得已才放弃,这会儿如果走了,谁还能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看着风行阁的高手们迟疑的表情,秋景加重音调说了句话:“你们不要忘了,孟戚是前朝国师,虽然是楚朝灭了西凉国,但楚朝这时候基本已经没了,只有遗楚三王而已。如果西凉人志在复国,只要他们的首领不是傻子,就不会浪费精力去找孟戚报仇,而对于孟戚而言……他有什么必要非得阻止这群西凉人吗?”众人闻言一惊,随即色变。秋景叹口气,沉声继续道:“孟戚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像他这样的高手很容易隐居山林让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之前许多年他不就是这么做的?这天下是姓陆还是姓李,是西凉人掌权还是天授王得位,他会在意吗?真正受到威胁,会被影响的是我们,不是孟戚。”“但孟国师……”风行阁的高手欲言又止。他们想说,孟戚应该不是坐视不理的人?青史留名的楚朝开国功臣,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孟戚出现在人前时他们下意识地怀疑,等遇到危险状况他们又本能的相信这个人,这可足够矛盾的。秋景没有吭声。是啊,孟戚或许不是“牧守”,不是把百姓当做牛羊的人,然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乱将起,谁能力挽?当是天下人协心同力的时候,倘若一味地指望别人遮风挡雨,贪图些许喘息之机,来日我等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秋景神色凝重,她的意思众人听明白了。西凉人得了天下,孟戚会死吗?墨鲤会死吗?不会,甚至没什么影响,绝顶高手只需要销声匿迹隐居山林即可,真正遭殃的是他们。如果风行阁这时候退缩,不及时出力……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闰县不是盛传妖蛟现世吗?加上如今的日食,我们就从这里下手。”秋景的眼中有坚毅笃定的信念,她从容不迫地指挥道,“传出谣言,祸起西北,及至西南,狼子野心,意吞日月。”***俗话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其实跟扬州毗邻的荆州,在盐商兴起之前繁华更胜前者。荆州古来就是名士辈出的地方,土壤肥沃,辖下八郡二十七县。可惜在楚朝覆亡之后,南北分江而治,荆州被硬生生地分割成了两块,北面的那块儿比较小,南边的较大。这样一来,大片大片的土地就改为军营,驻扎着两方人马。其中大半是水军。齐朝军队多是北人,不擅水战,尽管勉强建成了水师,可是从将领到兵丁没有一个愿意主动跟南面遗楚政权开战的。水师兵丁不愿,乃是因为他们多为本地招募强征来的,祖上跟江那边的沾亲带故;将领不愿,是不服陆氏得来的皇位,凭什么要为一个篡位夺权的小人打天下?浴血奋战,拼光家当的打下南边,最多也就得封赏,还要提防被齐帝鸟尽弓藏。再说了,自从陆璋得位之后,为了避免其他人掌握兵权逼宫谋反,他对武将一再地打压,加上朝廷里那些不干人事的文官煽风点火,齐朝武将集团早就怨声不断了。荆州守军的待遇虽然比边军要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没饿肚子,饭粥里没沙子,棉衣不是填纸塞充——粮饷一样是要被克扣的,将领不吃空饷养不起家,长此以往可不就往歪路子伸手了。南边有人想赚钱,北边齐朝缺钱,两方驻军一拍即合,隔三差五地就有两条船偷偷渡江,运茶叶生丝细布私盐。“……嗨,打什么仗呀!没人想打仗,除非嫌命太长?”江水悠悠,芦苇荡里藏着两条小船,船工生得五大三粗,身上没有半点鱼腥味,看着像是行伍出身,一张嘴就暴露了身份,毫无掩饰之意。“这,这里真的能过江?”说话的是一个老妪,她手里还牵着个孩童,话说得磕磕绊绊,眼泪长流。“官爷,老身的儿子儿媳都没了,能投奔的亲戚都在对岸。老身抡不动锄头,赚不了银钱,只盼着能将孙儿托付给江那边的同宗。保甲看老身可怜,说这里能过江,求官爷行行好,给我孙儿一条生路吧!”老妪说着就要磕头,船工连连摆手道:“什么官爷,这儿没官爷,给够钱就过江。”老妪连忙掏出一个旧荷包,掏空了,抖抖瑟瑟地递上半吊钱。“就这点?”船工嫌弃地看,“这可只够一个人的船资,咱朝廷跟那边荆王都规定了片板儿不许下江,咱干得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老妪满脸是泪,直接跪下了没起来。船工心烦地皱眉,又冲着芦苇荡里张望。只见岸边零零落落站了三个人,出了一个行商模样的男子,另外两个却是看着气宇不凡。左首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衫,做老童生的装扮,提着一个破旧的书囊,虽衣着落魄但双目湛然有神,苍髯银发,仪范清泠,风神轩举。他身旁的那位站得稍远一些,白发白须仿若山中隐士,一副萧疎淡远,不沾人间烟火的意味。尽管衣着朴素,身无长物,可只要没瞎眼都能一眼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船工却像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