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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只剩最底层的冰渣。这算是大夫医术高明么?熬个药把梦魇也治了?孟戚心情复杂地想着,他快步出了这间破屋子,用冷水洗了脸,又漱口。身上的药味却没办法消除,孟戚只愁了一会儿,就随它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墨鲤正把硬饼放在火堆上烤,头也不抬地说:“从石磨山带出的硬饼只剩下两块了。”“距离最近的村镇还有多远?”“大概中午前后能到。”墨鲤刚看过地图。孟戚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药罐,想叹气但是忍住了,一本正经地说:“大夫,昨夜我梦见自己掉进了一片深湖,四周没有光……”墨鲤动作一顿,看着孟戚想,难道这人恢复了作为太京龙脉的记忆?想起了歧懋山的灵泉潭?就在墨鲤以为孟戚下一句话要说“湖里隐约有东西,好像是条鱼”的时候,孟戚捧起药罐,痛心疾首地说:“直到醒了我才发现,其实是掉进了药罐里,因为那湖水的味道实在太熟悉了。”“……”墨大夫面无表情地想,应该是沙鼠掉进去了吧!孟戚认真地问:“大夫,这药还要喝多久?”墨鲤不说话,他伸手给孟戚号脉,感受着内息的运行不像从前那样有隐约的窒碍了,严肃的神情一松,点头道:“嗯,今天再喝一剂,明天给你换方子。”这真是破天荒的好消息,孟戚觉得自己再喝下去,就分辨不出正常的味道了,吃饼是苦味,喝水是苦味,怕是连大夫都要变成苦味的了。孟戚想归想,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模样,相当沉得住气。他一仰头,就把药喝完了。墨大夫在孟国师这里见识了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换了其他大夫,可能就被孟戚蒙混过去,以为他一点都不怕苦,然后肃然起敬。——或许一个出色的将帅,就是得有这样的能耐。苦药汁算什么,要是摆个空城计疑兵策,面子上端不住岂不是被敌人看出破绽?墨鲤觉察出了孟戚的意图,就是爱面子要形象。好比那只沙鼠,明明圆滚滚胖乎乎,还非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从容的姿态,自以为站得笔直,其实坐着跟站着有什么分别?墨鲤心里好笑,却什么都没说。他掰开硬饼,分了孟戚一半。因为受到孟戚的影响,墨鲤也刻意保持了自己的仪态。于是尽管身在破败漏风的茅草屋里,四面只有枯树老鸦,一派荒僻凄凉,手里是粗燥的麦饼,但看起来却像是在琼楼玉宇之中饮酒赏景,怡然自得。墨鲤吃到一半,隐约听到有马蹄声。他看了看远处扬起的尘土,确定不会飘到这里来,就没有再理会了。马队里挂着一面红幡,经过废弃的村落时,他们没有放慢速度,就这样卷着尘土过去了。“刚才那边好像有人?”马队首领问。“回帮主,确实看到了火堆。”马队首领知道手下没有看清,他想说什么,顿了一会又摇摇头。虽然那两人看着十分怪异,但是厉帝陵宝藏一出,自认有些实力的江湖人都在往太京赶,没准就是某帮某派多年不出的老怪物呢。路途尚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队人马很快就消失了。孟戚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口问道:“大夫不妨猜一猜,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墨鲤思考了一阵,他觉得这些人不像官兵,但跟金凤山庄那些摆排场的人又有很大不同,队列井然有序,奔跑中都没有丝毫错乱。“镖局?”墨鲤猜了一个答案。“差不多。”孟戚笑了笑,示意道,“我猜他们就是宁长渊说的那个红衣帮。”雍州数得上的江湖势力只有三个,红衣帮是其中之一,据说帮主武功很高,帮派以走镖为生,平日里不喜招惹是非。正说着,孟戚看到远处行来一群人。他们就没有红衣帮的气势了,不仅没有马匹,还三三两两的,各自结伴。可能是赶了一夜的路,人人都是疲倦不堪的样子,看到这边有村落,连忙加快步伐,都想要找地方休息。结果唯一有房顶的屋子已经被人占了。这就罢了,先到的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古怪。穿得普普通通,摆出来的架势却像武林名宿对弈论剑。江湖人不拘小节,他们坐的时候是不会那么讲究姿态的,即使有金凤公子这样自诩身份的,也会带着许多仆役跟属下,把破屋布置得奢华舒适。只有到了一定身份,年纪也大了,才会注意外在的气度。毕竟武林前辈,要讲究德高望重。“……这两人是谁?”“不,不认识。”“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众人远远地停下了,交头接耳。谁都不敢上前,都想等着别人出头。遗憾的是,他们之中没有傻子——武林前辈什么的,说起来好听,可那得是正道人士,然而人脸上没有写字,看外表谁知道是正道的前辈,还是邪派的高手?“我觉得是天山派的长老。”“不对,天山派向来不管江湖事,可能是青城派的人,不是听说青城派有位后起之秀,莫名其妙地折在了平州吗?事情好像跟圣莲坛有关!”“没准是哪家隐世的高手,西南那边不太平,圣莲坛的人愈发嚣张,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派,都对他们很有意见……”这群人把天南地北的帮派都猜了个遍,结论没有出来,倒是让墨鲤与孟戚听了许多江湖八卦。有些是陌生的,有些却很熟悉。比如这条——“前几日我遇到了人,据说金凤山庄的人栽了个跟头,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被放倒了。厉帝陵果然有宝藏,连这些隐世高手都露面了,也不知道你我能不能分到一杯羹。”墨鲤吃完了最后一块饼,发现那些人始终蹲在村口没有动静,不免有些纳闷。他们看归看,墨鲤也不是很在意,起身去清洗药罐。“动了,那个人动了!”“……”墨鲤茫然低头,回头看了那边一眼,众人慌忙后退,半晌发现没有动静,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段路。因为彼此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看不到孟戚与墨鲤的长相,也不知道墨鲤手里拿着的是药罐。“他们这是做什么?”“可能希望我们打起来。”孟戚似笑非笑,他抬手示意道,“比如来点儿剑气、刀气,茅草屋瞬间分崩离析,只有我们所坐的位置安然无恙。地面出现一道道的裂缝,火堆四散,却碰不到我们衣袍分毫。即使他们站在那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