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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并且一直恪守着这条线,对他维持着面上的客气,从来不曾逾越分毫。顾政的侵略性被易词调了起来,他一勾唇,对着易词招手道:“过来。”顾政让易词坐到他身边去。易词的动作僵住了。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近了。两个人同坐在一张桌案前,稍一抬手动作就免不了触碰到。布料在触碰之下摩擦着衣袍底下的肌肤,光是想着这样的触感,易词身上的小寒毛几乎都快敏感得立了起来。易词想要拒绝,但一看顾政的眼神,里面分明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易词微微蹙眉,咬了咬下唇,还是选择磨蹭着坐了过去。等到一坐下易词就后悔了,因为小小的长椅原本一个人宽大有余,但是两个人坐着就显得太挤了,两人几乎身体都贴在了一起。易词脸上的表情在错愕之后,呼吸都快停滞了。他轻轻地吐了口气,别过脸轻声道:“我、我还是坐起来吧,这太挤了……”顾政却疑惑道:“挤么?可寡人却觉得刚好。”顾政好笑地看着别过脸去的易词,易词雪白的脖颈浮现出薄红,就连耳朵尖都有些绯红,像极了一颗粉嫩的小葡萄。顾政蓦地想到书中的片刻,眼眸划过一丝暗沉。易词浑身不自在,“我还是起来吧。”易词想要站起身,一只干燥有力的手掌却握紧了易词瘦弱的手腕将易词拽了回去。这一拽,易词站立不稳,直接跌落进顾政的怀中。易词仿佛后背被烫伤了一般慌乱地挣扎起来。“别动。”顾政低沉的嗓音像是要透过易词发烫的耳朵传入他的身体。顾政两只手圈住易词,将易词锁紧自己的怀抱中。他的下巴搁在易词的脖颈处,嘴唇与易词的脖颈贴得很近。易词一挣扎,顾政的嘴唇就轻轻擦过他脖颈细嫩的肌肤。易词一下子就像受惊的小鹿,僵硬着不敢动弹了。顾政愉悦的笑声响起。宫殿的木质冷香浮在鼻尖,顾政分辨不清这是宫殿沉香木的气味还是易词身上原本的气味,他喉结微动,竟贴近了易词的脖颈深深嗅了一口。刹那间,易词的神魂仿佛游离于躯壳之外,瞳孔微缩。脖颈处的细微反应被无限放大扩散至全身,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又酥又麻,让易词一瞬间丧失了全身的力气,他手指微微颤动,不知不觉寒毛已起了一身。“你干嘛……”许久,易词才找回声音。他有种被饿狼撕咬住脖子的感觉,总觉得下一刻顾政尖锐的牙齿就会穿透他薄嫩的皮肤,吮吸着他的血液。顾政将头埋在易词的颈窝,低沉的声音有些闷:“闻一闻你的味道。”易词的身体再次僵住,这是什么怪癖?顾政心中却在想,原来不一样,易词身上的气味是暖的,带着人体的温度,混合着香甜的气息,让人迷醉。顾政一直以来疲惫的心神仿佛于此时得到了真正的放松。他抱着易词,最先想到竟不是易词的身体,而是冬日的炭火,雨夜里的棉被。正如同被易词按摩时腿部逐渐消减的疼痛一般,顾政的心神也在缓慢得到治愈。这种感觉太舒适,以至于顾政竟产生了贪恋,不愿意放手。他想,他是有些着迷了。顾政的声音抵在易词耳边响起,“朕今日在你这里就寝。”易词的心仿佛被顾政的这一句话烫伤,他声音带着轻轻的颤抖道:“不……”顾政道:“朕已经决定了。”顾政果然如他所说的,要留宿在易词的寝宫。宫殿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个秦宫之中,只有易词的寝宫是用夜明珠来照亮。自从那日顾政救起了落水的易词之后,回来没多久就将易词寝宫里的烛火换成了夜明珠。在夜明珠暖光的映照下,易词原本就雪白的皮肤此时更是呈现出玉质感的温润通透,脸上没有一处瑕疵。他看上去仿若从月光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清冷洁净,不沾染一丝尘埃。易词站在床边,手指不自觉捏紧。他的脊背紧绷得像一根弓弦,与顾政共处时始终一副紧张而防备的姿态。顾政命令他过来。易词有太多的弱点可以被顾政利用,因此在两人较劲的过程中,易词总是被迫屈服的那一个。他深吸口气走到床边。刚一坐下,顾政的手掌立马伸了过来,将易词圈入了怀中。顾政的呼吸喷洒在易词后颈,酥麻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易词的心因为这陌生的感觉而惊慌,他想要逃离顾政的怀抱,因而挣扎了起来。顾政却圈住他不肯松手。顾政将头抵在易词的脖颈边,贪恋地汲取着易词能给予他的放松和温暖。顾政的声音带上了浓烈的疲惫,“朕不会对你做什么,安静地让朕抱一下。”然后顾政真就一直抱着易词,规规矩矩,不曾做出任何让易词排斥的举动。顾政的身形比易词的宽大,易词被顾政锁在怀中,后背紧贴着顾政的胸膛,几乎能感受到顾政如野兽般强壮有力的心跳。易词像只猫弓着背,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前方正散发着柔和光辉的夜明珠。眼前的光恍惚间与落水那一日,他虚弱醒过来时看到的光芒重叠。他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陷入昏迷前却感知到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顾政的脸。顾政的脸在秦河千盏灯光的映照下放大在易词的眼前,那是易词第一次在顾政的眼中看到类似于紧张的情绪。可是怎么会,顾政怎么会紧张他?易词不敢想下去,后背紧贴着的温度变得难熬了起来。他尝试着挪出顾政的怀抱,却被顾政一用力又揽了回来。易词咬住下唇,睫毛轻轻颤动。顾政忽然问道:“知道朕为何近来没有来看你么?”易词心道,他一点也不想让顾政来看他。但易词还是配合地摇了摇头。顾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近来边境的游牧族三番五次前来挑衅,就像一只跳蚤蹦跶得让朕心烦。”“西方瘟疫、北方旱灾、南方洪涝……西南之地还有人敢跳出来造反!”顾政揽住易词腰部的手收紧,他问道,“难道真的是朕惹得上天不满?像朕这样的出生,最后竟是朕统一了天下,所以上天不高兴了,才降给秦国这么多灾祸么?”易词没有说话,他的心却随着顾政的话语一点点拧了起来。他想说不是的,这话却始终哽在喉咙说不出口。他该以什么立场来说出这话,他与顾政本来就该是对立的存在。他要复国,眼下这样的情形不是更加有利于他么?但易词却并不感到喜悦。他还记得顾政带着到城外时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