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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点配合演戏的意思。他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看戈尔多了,把一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导师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而站在一边的休诺已经开始悄悄地从自己的工具包里翻扳手了。幸好赛伦及时看见,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他,有些恼怒地问:“你做什么?”“当然是救人啊。”休诺压低声线,有些焦急地从唇间吐出几个字,“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救什么救啊?”赛伦也看出来了,戈尔多分明就是故意的,他顿了顿,说道,“什么都不做最好。你懂不懂什么叫打草惊蛇?这个黑巫师来历不明,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万一你激怒了他,连累了戈尔多,那怎么办。”休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黑巫师就在神院学生们的注视下快速离开了大厅,走向侧门。巡防队虽然许诺,只要他不伤害人质,他们就会放他走。但是实际上那几个卫兵跟得非常紧,如果不是黑巫师时常出声喝退他们,他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每个方向的道路都堵死。戈尔多看出了巡防队的难缠,低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去出半条街后右拐的巷子里。我的伙伴应该就在那儿。等我和他们接上头,我就放开你。”黑巫师警惕地小声说道,两人就用这种堪比蚊蝇的声音交流着。戈尔多:“行。你记得动作快一点,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来。”戈尔多原本以为,过一会儿就上演一出两方对峙的戏码,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刚走出旅舍,那四五个骑兵的马就忽然发了疯,把卫兵全给摔到了地上。然后不知从何处窜出两个一样穿戴着黑色斗篷的人,拉上黑巫师就跑,其中一个还顺便扯上了戈尔多。没跑几步,拐弯处就停着一辆轻装马车。两个黑斗篷中的一个翻身坐上了车夫的位置,还有一个推着黑巫师和戈尔多进了马车。黑巫师:“不,等等——”推他上车的黑斗篷:“再等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上了车之后,来救人的黑斗篷之一明显松了口气。而黑巫师则整个人僵硬着,和戈尔多面面相觑。“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莱茵。你怎么不说话?”仿佛是为了放松气氛,其中一个人掀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英挺而温和的棕发棕眸,笑着问道,“对了,你身边的这个是谁,我看你逃跑都要带上他,难道是你新收的学徒吗?长得可真是……”说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戈尔多脸上。黑发少年微微挑眉,黑曜石般的深邃双眼仿佛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他的脸色在夜风中稍显苍白,睫毛在脸颊上投射下淡淡的叠影,处处透着欲言又止。棕发男人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这样的少年,穿的也是布料价值不菲的睡袍,怎么看都不像是黑巫师的学徒。“……他是旅行到这里的学生。多亏他帮忙,假装被我挟持,我才能逃出来。”名叫莱茵的黑巫师捂住了脸,有些沮丧的说道,“我答应了他,只要脱离危险就马上放开他的。”棕发男人:“……”棕发男人有些不能理解地说:“所以,咱们现在是——”“是绑架。”戈尔多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下你们的罪名又多了一项了。”棕发棕眸的男人瞬间一副要窒息而亡的表情。“……好了。事到如今,再怎么说都没用了。”莱茵也掀开了自己的兜帽,他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双银灰色的眼眸,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透着一股文雅的书卷气,脸型偏瘦,的确很像个医生,“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药剂——”莱茵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仿佛是要把车里的人给甩出去一样。驾车的人喊道:“坐稳了!接下来一段路不好走。”棕发男人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他们耳边就响起了隐约的马蹄声以及碎石迸溅在路边的声音。棕发男人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有几个提着灯的卫兵消失了,他下意识地咒骂了一句,然后说:“他们已经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该死,不过是捕捉一个黑巫师而已,他们怎么会动这么大的阵仗?莱茵,你到底带了个什么人来,难道是贵族吗?”“家父去年刚刚获封伯爵。”戈尔多真诚地回答道。自从莫兰家族向威灵顿公爵靠拢之后,他父亲立下的功就是一件接着一件,不过两年功夫就火速升了伯爵,领地还扩张了有一倍有余。按照这样的速度,在领主爹退休之前说不定还能希望一下侯爵。棕发男人看起来似乎是要晕过去了。莱茵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就是个普通学生吗?”“神院的学生怎么会普通。”戈尔多深深吸了口气,缓解晕车给他带来的不适感,“这种话也就只有你会信。”莱茵大受打击,欲言又止。半晌,他仿佛认命般地垂下了头。“等等,神院……”莱茵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戈尔多,“所以你是个圣职者,会魔法的那种?”棕发男人闻言,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眼戈尔多。牧师和黑巫师简直是天敌。牧师们恨不得把黑巫师们全给烧死、把他们的的骨灰给扬了。“是。”戈尔多干脆地回答道。莱茵:“那你也懂该怎么净化瘟疫吗?”戈尔多:“我可以给人治疗,但是瘟疫的传播不仅仅是一场净化仪式就能杜绝的。所以治标不治本。”莱茵:“治标不治本……难怪,难怪我抑制住了他们的病情,却还是不断有新的病例出现……”棕发男人伸出脖子往后方瞥了一眼,有些焦急地说:“莱茵,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在想瘟疫的事?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座城市——”“这已经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事了,安德烈!”莱茵据理力争道,“你和我一起学习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的研究已经直接关系到将来我们面对瘟疫时的形势——”忽然,马车内又是一片天旋地转。戈尔多只觉得自己的胃酸已经在翻腾了。他忍无可忍的从自己的颈间扯出了一枚银色的十字架,上面镶嵌着一块仿佛在滴血的红宝石。他连咒语都懒得念,暗自皱眉,运起了魔力,指尖指向了路边靠后方一棵参天的松树。兹拉一声,青紫色的电光从天而降,把那棵松树拦腰截断。树干的焦味伴随着尘土飞扬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莱茵:“……”安德烈:“……”那松树横着随意一倒,恰好截住了马车后的追兵。驾车的车夫似乎是注意到了后面的状况,后怕之下,他下意识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