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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似乎是个刚出道的网络歌手,网上居然没查到他的真名和其他信息,只知道艺名是第四态。”男主持大树很细致地同他解释道。元宿握着耳机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从前。“元宿,他们都给你写歌,我也要给你写。”青年高大的身躯蜷缩着,黏乎乎地趴在他身上撒娇,边拨弄着他耳边的鬓发边抱怨道:“可是光作词就好难啊,我又什么技巧都不会。”“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的,因为有的时候写词不一定需要多么华丽的技巧,真情实感的歌往往才最打动人。而且每一位出色的作词人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新手啊。”“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他兴奋地一个翻身坐起来,“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当了歌手,一定只给你写歌。到时候再给自己取个艺名,就叫……第四态吧!”元宿阖上眼静静地听着,与其说这是在唱一首歌,倒不如说是在讲一个完整的故事。整首歌没有一句重复的歌词,没有循环的副歌。从头到尾都在叙述,并且把满腔情绪通过歌声完整地传递了出来。“歌名叫什么?”半晌过后,他听见自己正在用一种轻到气若游丝的声音低声询问。小花很快回道:“叫。”直播房里暖气温度调得很高,在温暖微醺的氛围里,元宿瞳孔微缩,而后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节目很快就开始了,按照惯例大家要对歌曲的作词作曲部分进行细致的鉴赏和评价。小花拿着笔对照歌词圈圈画画,好奇地问:“其实很多乐评人都说这首歌火得莫名其妙,因为从旋律的角度来说不够惊艳,词也不算特别出色,不知道元老师是怎么看的?”元宿弯了弯嘴角,很客观地评价道:“从词曲的角度来说,技巧性的确算不上太强。但胜在情感真挚动人,容易引发大家的共鸣。有类似经历的人能很快自我代入,产生共情,这样就已经是足够好的音乐了。”“有道理,比如最开始的‘生于黑暗匿于阴影,遇见你后向光而行’,这句话感觉是很多人的心理写照呢。遇见真正喜欢的人,确实就像从黑夜到光明一样。”小花连连点头。大树也跟着感叹道:“关键是我原先觉得整首歌由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听上去太平淡了,可就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元宿微微一笑:“所以这首歌不同于一般的流行音乐,并不会让人一听就被吸引。但看似平淡的曲调反而和歌手低低的嗓音与相得益彰。不只是好听,更多的是耐听。”“而且我越细品,就越能从他淡淡的口吻里听出很多克制的情绪。”小花也附和道。“再看这句‘靠谎言甜蜜如履薄冰,当真相揭穿寸步难行’,看来歌里唱的这两个人分开是因为有一方的欺骗。”她似乎有感而发,说的话也带上了个人情绪:“其实我个人觉得一段真挚的感情里是不能存在任何欺骗的,这是对信任的一种辜负。”大树立刻表示了反驳:“这种事还是得看分寸吧。什么叫骗呢?谁都希望自己能招人爱,为了讨喜欢的女孩子欢心,火锅不能吃辣也假装不辣,拎不动行李也要逞强,切到手也要装作会做饭,这些能叫骗吗?”“好啊,你就是靠耍这些手段骗取小姑娘芳心的吧!”小花撇撇嘴看向元宿,发现他神色有些怪异,以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干脆又换了个问题抛给他。“元老师,您再听这一段。从我这个外行人的角度去听,都觉得这一段换气声太大了,好像每唱一句词都要猛吸一口气。这算一个败笔吗?”“他的气息确实不够稳,但在这里我倒觉得不算瑕疵,每一处停顿更像是情绪的宣泄口。”元宿压下心头的一点触动,继续尽责地分析道。“哦我懂了!如果很流畅没有一点吸气声,反而听不出那种强行压抑的痛苦和难受了。”大树忍不住拍案叫绝。“欸不过这首歌明明叫,结尾却说‘攀上高处你已远走,山高水长不曾回头’。看上去两个人最后是分开了,这是为什么呢?”小花突然疑惑地发问,而后和大树两人面面相觑不得其解,最后都齐齐看向身边的前辈。元宿也被问得一怔,半晌,才恍然大悟般轻声道:“我想,大概因为破镜重圆只是他想要实现的愿望吧。”“愿望?怎么说?”大树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因为是愿望,所以说出来就不灵了,当然不能写在歌里。”青年飘忽地一笑,在炽热的灯光里,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原来如此,这倒是个挺特别的理解。”小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忽然灵光一闪,问道:“那说到愿望,最近几天燕城都在下雪,已经连续下到第七天了。看来大家马上就会迎来一个雪花节了。那元老师有没有什么节日愿望,可以和听众朋友们分享一下吗?”燕城是个基本上不下雪的城市,如果连下几天就是非常罕见的奇观了。因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流传下来一个习俗:倘若能连着下七天雪,那么在第八天,家家户户就要过雪花节,表示对大自然的敬畏。农谚说瑞雪兆丰年,所以雪花节也代表着祥瑞之兆。而在这一天,燕城的孩子们都可以许下自己的节日愿望,而礼物就会由雪人带到他们身边。这点其实和国外的圣诞节有异曲同工之妙。闻言,元宿不禁笑着摆了摆手推脱道:“只有小孩子才可以在雪花节许愿的。”大树马上接口道:“您也还小呢,您看刚才粉丝留言的ID就叫元元永远八岁。”青年微微一哂:“其实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次雪花节。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看花开,尤其是菡棠和春娇兰。所以我就许愿睡一觉醒来,外面就开满了这两种花,然后我就可以在花下看书散步。”“那愿望最后实现了吗?”他失笑:“当然没有实现,这也不是什么用钱就能够买到的礼物。雪花节都在冬天,春天的菡棠和春娇兰怎么会开呢?”他把手里的歌词压平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长出了一口气。“那是小时候的愿望,长大以后,自然就不会那么幼稚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的。电台节目结束得有些晚,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街边还有很多店铺开着门,大概是因为第二天就是雪花节,玻璃门上都贴了可爱的雪人和漂亮的雪花图案提前庆祝起来。车子在街道上缓缓地行驶,因为离商店距离太近,隔着厚厚的车窗也能听见店里的大喇叭在播放最新流行歌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