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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和和气气的,靳北走到位置上,往桌子周围望了一圈,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怎么,都以为我出事了吗?”他的眸光犀利,不笑抿唇的时候,唇线冷硬,气息阴沉且透着一股子凶意,让人忍不住噤声。这是靳北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姿势和气场,背脊挺直,下巴微扬而垂眸俯视,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他需要足够自信、硬气、强大,才能镇住这些比他年长、阅历多、心怀不轨之人。有他在,邓芸和其他下属都感觉自己腰板挺直了不少。刚刚那一刻,邓芸从来没觉得自己老板那么高大亲切过,虽然干起活来跟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似的,但总比那些自私自利、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好。有人小声说:“靳总,没这个意思。”“没有的话那么着急干什么?”靳北吓唬完了后又给了所有人台阶下,他拉开了椅子坐下来,语气轻松,“让外头一群小年轻看到你们这些老前辈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多丢脸。”没人好意思接话,靳北应付这种场面已经游刃有余了,他有几分气定神闲地靠在了椅子上,气场却依然掌控着全场:“那就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第二天,江向笛上班的时候带了画稿,在午休的时候去见曹青山。他主动伸手跟人相握,说:“抱歉,迟到了一些时间。”曹青山没法对这样礼貌又乖巧的男孩子生气,他双手接过画稿,这在艺术圈里表明了尊重和欣赏,他眯着眼看了好片刻,最后微微睁大眼睛:“很好。”人长得赏心悦目,画也赏心悦目,曹青山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宝藏。电子屏会把某些细节给忽略掉,但纸张不会。江向笛的雨后彩虹对比小枫的石头森林,在旁人眼里,都觉得好看,但曹青山却能看出江向笛画里的灵气。这与时间堆砌和精力无关,只与天赋和技巧有关。“你一定要加入我们美协。”曹青山小心收了画,“你别以为我们搞艺术的都很穷,现在不一样了,现代的人都追求精神世界的丰富和完美。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前面就是一条康庄大道。”“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并且干了三年。”江向笛明白他的意思,语气颇有些佛系,“如果你需要这个画,我可以给你们。”曹青山心里头清楚的很,不能放弃他的人,忙道:“你还年轻,跳槽不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我们美协看一看!”江向笛最后还是一脸无奈地回了杂志社。他毕业后第一选择不是艺术,而是杂志社,一是杂志社的工作稳定轻松,二是他对画画有些不知名的抵触。他已经在蒲望之的离世这件事里感到深深的无力了,艺术是蒲望之带着他接触到的,他没法从那片阴影里走出来,沉浸在阴影里,所以无法进行好的创作。-下午五点,下班时间到了。公司里的人都慢慢离开了,只有靳北还坐在会议室里,一点点核对今天的所有事务。他总是亲力亲为,力求不出任何差错。似乎有些头痛,他一直伸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xue。邓芸过来送文件,问道:“需要给您打医生电话吗?”靳北说:“没事,你下班吧。”又是头痛又是错过早会,助理邓芸从来没想过他们总裁机械刻板的生活里会有这么意外的情况。邓芸不知道靳北和江向笛离婚的消息,签合同的事只有孟川和靳北的律师知道,虽然法律上两人已经没有关系,但靳北还没想好该怎么公布,便干脆顺其自然。因为头疼,靳北中途休息了片刻,原本想去倒一杯咖啡,但一想到江向笛以前常提醒他咖啡对胃不好,便倒了杯白水回来,闭目养神。他头疼和胃疼的毛病是读书时候留下来的,靳伟城只教育过他怎么变得强大,却没人教过他怎么照顾自己,回想起来都是自己不懂事作的。再加上压力堆积、就容易复发,很难治疗。头疼最严重的时候,靳北会不得不吃止痛药,江向笛第一次发现他的止痛药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眼神里都流露出恐惧。似乎对他的生病非常紧张而担忧。于是江向笛特意为他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按摩之前会用温水泡过、清洗。他会坐在家里书房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江向笛便站在身后给他按摩。带着湿润热气的手指柔软,灵巧。靳北很喜欢他的手,在床上也都会忍不住扣住,看着他的手因为反抗无力而骨节发白。江向笛还很会哄人,能哄他好好吃饭,抱起来像个小火炉,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他还很会做饭,能把他的胃治的服服帖帖的。想到这里,靳北睁眼打开了手机通讯录,他跟江向笛已经许久没有手机联系了,他们的聊天框被挤到了最底下。靳北伸手点进对方的头像,江向笛的头像是一片云彩,昵称是他名字最后一个字,充满了老年人的色彩,连朋友圈都不怎么发,设置了三天可见,空白一片。靳北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或者是喜好乐趣。原先查江向笛资料的时候,只查了他的家庭背景、人品和学校等等,并没有查他的社交圈。靳北只会每月给江向笛打一大笔钱,相当简单粗暴,靳北也不会花时间去挑礼品,但是他印象里,江向笛对物质要求不高,穿的也是平价的服装。他对江向笛的了解太少了。三年里靳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上,如同靳伟城把他培养长大的目标,变成了一个永远不知疲倦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很少去关注一个人。正想着,手机铃响了,是叶藏打来的。叶藏是他留学时认识的朋友,富二代,自小爱玩,被爹妈丢到外面来遭受社会的毒打,最终也算没有长歪。虽然还是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为人正派,不乱搞不闹事,有点收藏的小癖好。“老靳,你下班了吗?”叶藏性格活泼好动,似乎在酒吧还是ktv,背景音乐震天响。靳北皱眉:“有事就说。”靳北平日里对谁都冷淡,叶藏作为朋友也不例外,他习惯了靳北这么说话,道:“你也太惨了兄弟,年纪轻轻继承家业,你家那负担那么重,硬是被你扛下来三年多,总算整出来点样子……”靳北:“挂电话了。”“别别别!”叶藏找了个声音小点的地方,“我出来玩呢,听说姚锦回来后来找过你了?”别人不知道,叶藏作为靳北昔日留学的朋友,倒是一清二楚:“我还听说他很后悔的,他还想要挽回。”“是。”靳北想起那天姚锦确实是在他谈完事后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