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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老宅一趟,然后大年初一我就来你家找你。”陆鸣川说得不痛不痒,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为了梁禧的生日特意安排的时间。梁禧也没戳穿他,只是答应下来。却没料大年初一当天,他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那人了,陆鸣川仿佛是凭空消失……第七十章两个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下午一点钟,梁禧开始收拾房间。公寓面积不算大,打扫起来还算迅速,梁禧平时也没什么乱丢东西的习惯,一个小时之后,房间就被拾掇个差不多,准备开门迎客。梁禧坐在床上刷手机,怎么都看不进去,目光盯着墙上的钟表,看着它走到两点半。没忍住,他敲了一行字:你快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信息发出去没有回应,梁禧猜想或许他是在开车,没工夫看。三点,他又发了一条信息:快到了吗?三点一刻,又是一条:是不是堵车了?接连三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梁禧的心情也跟着沉下去——陆鸣川是临时变卦,爽约了吗?冬日的夜晚来临很早,天色渐暗,手机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梁禧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起小时候过的生日。那个时候他和家里还没闹僵,和陆家关系也很亲密,梁禧的生日会总是两家人一起张罗。陆鸣川每年参加他的生日会,都会提一个巧克力生日蛋糕,纯白色的,上面有一高一矮两只白天鹅,每年都是这同样一种。按照他的说法,每年都是同样的蛋糕,梁禧就会一直记得,假如有一天过生日的时候少了这两只天鹅,梁禧就会想到忘记邀请他出席。那人总是这样,以一种近乎强势的方式有意无意在梁禧的生活中留下痕迹,后来也真应验了他那句话——梁禧在国外过的几次生日,无一例外想起陆鸣川,和那只昂贵的天鹅蛋糕的味道。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梁禧又觉得委屈至极,这人,明明当初说的是怕不邀请他,到最后不到场的还是他本人。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梁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陆鸣川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哪怕是他要变卦,也至少会给他一条消息让他不要再等,而这种忽然消失的戏码无论如何都不合理。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给罗茂打去了一个电话,问队里是不是临时有什么安排。“什么安排?没听说啊。”罗茂那头声音嘈杂,有小孩在叫,还有鞭炮的声音,显然不是在训练场。梁禧又问他有没有看见陆鸣川。对面的人更加疑惑:“放假了呀,春节大家都回家了,对了,你最近怎么不来参加训练?”“我最近家里有点事。”梁禧敷衍两句,挂掉电话。他眉头紧皱,心脏跳动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梁禧再次仔细回想陆鸣川之前跟他说过的话:“按照礼数都得回去过年,等我吃顿饭在那住一晚上,明天就来你家陪你。”陆家的老宅并不是他父母现在住的地方,而是陆鸣川的爷爷家,是在某个机关大院里,梁禧并没去过几次,关于那里的印象不多。他只记得陆家的长辈好像大多严肃,整个房子里装修风格都很冷清,不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地方。况且,那个大院里常年都有士兵把守,荷枪实弹,梁禧去过一次就觉得害怕,后来陆鸣川也没再带他去过那边。接连几个电话打出去,就连陆鸣川平时玩得好的兄弟都被梁禧找了个遍。只有魏承毅知道一点陆鸣川的动向,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他昨天确实回了老宅,后面去了哪就一概不知。“怎么,你联系不上他了吗?”魏承毅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和梁禧说话,“诶,我听说他和蒋夏娇分手好像弄得他家里不是很满意,会不会是趁着过年跟他发难?”“他才多大!”梁禧下意识反驳。魏承毅那边嗤笑一声:“他们老一辈不都是十几二十岁就谈了嘛,再者说了,他们陆家确确实实是有家业要继承啊,就算是不能立刻结婚,多认识几个人不也是好的嘛,万一哪对就成了呢?”梁禧的思路差点跟着他跑偏,不过,很快又回过味来:“就算是相亲,也不至于连手机都不看吧?”魏承毅那头沉默了一会,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要不然,我现在去老宅找找他?唉,我家也是过年一堆事,我得想办法溜出……”“不用了,我去找他吧。”梁禧把电话挂掉,想也没想,抓起大衣就冲出家门。冬夜,风刮得像刀子,过年期间,路上车子都很少。梁禧好不容易叫到车,凭借印象报了地名,拧着眉头坐在车里发呆。脑子里面各种各样的想法很多,一来又害怕陆鸣川真出什么事,二来又在想,假如人家就是不想见他,自己此程过去找他岂不是多此一举,白白惹人嫌罢了。可是,明明约好的事情,他却放了鸽子,怎么说都应该是自己在理吧?脑子里就像是有好几个七嘴八舌的小人,不停争吵,不停唠叨,梁禧烦得要命,心脏也跟着一起怦怦直跳。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凝重,出租车司机搭了两句话就闭上了嘴,一路油门踩得飞起,就差直接飞去目的地。梁禧一路火烧火燎跑去大院门口,直到被把守的门岗拦下来,才想起事情的不对——他没有出入证,根本进不去这个院门。他拿着手机在屏幕上不停打字。【你在哪?】【我现在在你们院门口,你出来接我。】【陆鸣川,甭管是什么事,你好歹回个话。】“有人来接吗?”门岗笔直挺着身子,绷着一张脸,“如果没联系好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梁禧将近二十年人生里很少有这样无措的时刻,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门岗,又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一个下午都没回消息,现在指望着他回,根本不可能。梁禧却还是固执站在原地:“他可能很快就会回。”门岗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最后问了一句:“你成年了吗?”“当然。”梁禧点头。那门岗飞快点头,然后冲他敬了个礼,嘴里的话毫不客气:“要等的话,麻烦到斑马线以外的地方,不好意思,这是规定。”他端正了手里的枪。夜晚的街道,好像就他和门岗相视而立,门岗看了他一会,就又一动不动站岗,仿佛梁禧是不存在的。梁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就真的听话退远了些,立在寒风中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双腿发麻,脚趾也被冻得发疼。梁禧冷得厉害,他却一点都不想挪窝,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较劲。晚上十点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