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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觉得无比委屈,仿佛是要通过这种闹别扭的方式寻找自己的存在感。他想起来心理医生跟他说过的话,这样是一种非常不成熟的表现,他应该学会和别人正常沟通,而不是总想着用拳头解决一切。郁子尧努力在改,可是收效甚微。“郁子尧,你把头给我抬起来说话。”祁濯的语气中掺杂了不耐烦,可他身形站在男孩面前仍旧泰然,他总是这样……像一位无所不能的君主,仿佛自己遇到的一切困难放在祁濯面前都能迎刃而解。郁子尧在出神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顺从地抬起了头。通红的眼眶,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球上覆着一层水雾,睫毛上沾染一点可疑的小水珠,就连眼角下方的血痣也仿佛变得更加鲜红起来。“哭了?”郁子尧一哭,祁濯憋在心里面的怒火就散了大半,就好比是看惯了成天胡闹作妖的狼崽,有朝一日向自己服软撒起娇来。心脏仿佛是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划过。“我为什么要哭!”郁子尧吼了一嗓子,用手背恶狠狠蹭过自己的眼睛,却因为这番动作而让皮肤更加泛起了红,“你别盯着我看!”他趁着祁濯没注意,蓦地伸手将男人的脸转到了一旁,随后一个人跑回了屋子里,重重关上门。他还没有做好和祁濯面对面谈论这些事的准备,一腔年轻且无处释放的喜欢,就破碎在寥寥几句事情的“真相”中。祁濯对他的好是真的,但可能这个男人对他的好不是爱情,仅此而已。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非要等到他搭上一颗心的时候再将冷淡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郁子尧坐在床边,一声不吭把眼泪胡乱擦干净,然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以为祁濯应该会摔门离去,毕竟他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而男人又是那么骄傲一个人,不应该将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了。预想之中的声响却没有传来,整间公寓里仿佛是被人忽然按下了静音键。郁子尧没忍住胡思乱想,猜测着男人在客厅里做什么,又在想什么。他掀掉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然后缓缓坐到了房间角落里。他出神了很久,时间概念都已模糊,直到手里握着的手机忽然细微地震动两下。郁子尧木偶一样,凭借着本能抓起手机,按亮屏幕放在眼前。两条信息,先后出现在弹窗。“协议是假的没错。”“骗你是因为我想保护你。”手机从手里滑落,滚到厚重的被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郁子尧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大步走到房门前面,在深呼吸了一次之后,他推开了门。一个人生闷气的感觉太怂了,郁子尧想,再怎么着也要让祁濯把话跟他说明白。男人端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双腿/交叠,神色仍旧平淡:“你出来是准备跟我说你要搬走的吗?”他抬眼看了看郁子尧,学着男孩刚刚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讽刺了一句。郁子尧面露窘态,抿了抿嘴:“不是。”祁濯不接他的话,只等着小狼崽自己先把脑袋凑上来服软。“……我是来跟你回家的。”郁子尧声音不大,耳根上飘起了红,随即立刻用强硬一些的语气补充道,“你还没解释清楚,我跟你的事情没完呢。”第48章第四十八章那天晚上祁濯载着郁子尧去了一家火锅店,开在大学城旁边。正好赶上学生下课吃晚饭的时候,成群结队在火锅店门口聚集,路上的车子被堵得动不了,烦躁地拍着方向盘上的喇叭。“来这里干什么?”即便是隔着车玻璃,郁子尧在后座仍有些不安,偶尔经历过几次被粉丝在街上认出来的闹剧,他现在已经颇有公共人物的自觉,见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心里面就打鼓。“吃饭。”祁濯回答得简洁明了,“里面有包间,老板和我关系还不错,已经提前跟他说好了。”“来这里吃?”“那你想吃什么?”祁濯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今天来公寓找郁子尧是临时的决定,李达还有别的安排并没有跟过来,祁濯亲自开车倒是也挺稳。郁子尧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在想,祁濯这样的人实在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打理服帖的发型,看上去就应该是那种高级餐厅的常客。“你不是要听协议的事情吗。”祁濯在前面说了一句,把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库。郁子尧没想明白这跟协议有什么关系,直到真从后厨的门绕进了店里,看到祁濯和餐厅的老板站着攀谈起来时,他才忽然意识到男人刚跟他说的“关系不错”是真的关系好。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要知道祁濯并不是所谓白手起家的,祁氏是从上个世纪八零年那会改革起来的第一批企业,那会掌权的算下来应该是爷爷辈的人,到了如今祁濯已经是“富三代”了,没有理由会跟这种普通的私营街边火锅店有任何瓜葛。“隔壁是我读本科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将HW的创业方案落在纸面上的地方。”祁濯领着郁子尧坐进包间里,锅子已经提前烧好,沸腾地红油向外不断冒着泡,辣椒和花椒都在一片红色里面沉浮,热锅宽油,是大街小巷里最长充斥的烟火气息。郁子尧垂着眼睛,夹了一大筷子肥牛rou戳进调料里:“……有点意外。”自从签下了练习生的合同,已经很少有机会吃到热量这么爆炸的食物,郁子尧趁此机会吃得嘴唇泛光,红通通的,微微肿起,像是在嘟着嘴巴一样。祁濯握着筷子没动两下,目光落在郁子尧的嘴唇上:“之前祁宏德带你去老宅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说协议的事。”“还有呢?”郁子尧夹着菜的手一顿:“……你觉得他应该跟我说什么?”“我不知道。”坐在对面的男人放下筷子,神色冷淡下来,“郁子尧,我从来不准备害你,我也没有这个必要。”他可以包容郁子尧偶尔的脾气,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无限纵容男孩对他的隐瞒。好像自从去了一趟老宅回来,郁子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没有再跟他动过拳头,但无论他再说些什么,男孩都只会给出不为所动的反应……好像在刻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让祁濯感到很烦,他要极力克制自己做出什么冲动且有失身份的事情。嘴里面嚼着的rou失去滋味,郁子尧也干脆撂下了筷子,他端正面对祁濯坐好:“我问你的问题,你从来都避重就轻,凭什么现在轮到你问我,我就必须要回答?”祁濯沉着脸看他:“你想说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协议掉包,以及,你究竟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金钱。”郁子尧终于将心里的话问出来,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在抖,他很害怕祁濯会给出什么他不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