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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英俊漂亮的脸蛋变得一片狼藉。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觉得心脏快要疼死了,只要一想到小周会被送走的这个假设就要疼死了。嘴上还在哀哀地求着:“爸爸,不要送走小周,不要送走小周,他也喜欢我的,真的,我们是互相喜欢的……”隔着门板,房内的周渐青冷眼旁观着外面的一场闹剧,竟慢慢从心底涌出了一股诡异的快感。他不懂方遇安的痛苦哀嚎是因为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对方的痛苦而产生的快乐。他是该快乐的,这个把自己一步步害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如此痛苦,他于情于理都该快乐。某个并不成型的想法在这毒蛇一般黏腻湿滑的心思里,终于悄然成型了。周渐青恍然大悟,他想到如何报复方遇安的方法了。那场闹剧最终还是无疾而终。方父到底还是疼爱孩子的,见他伤心欲绝,还是不舍得他难过。事后在一个初春的晴日,方父特意支开方遇安和周渐青独自聊了一次。对方礼貌地向他表达了诚挚的歉意,说一切都是他们做父母的错,是他们没有教育好方遇安,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周渐青麻木地听了,心里竟隐隐感到一丝羡慕。羡慕方遇安有一个这么爱他的父亲,因为爱,所以可以违背原则,只希望他能幸福。对方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他们一定会尽力满足的。周渐青对这句话感到不置可否,毕竟他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再无牵挂,唯一的亲人也撒手离去。他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要求。但他并没有开口这样质问方父,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问出来,倒显得他太过不知好歹。他冷淡地敛下眼睫,在方父满是愧疚与歉意的注视下,淡然地开口:“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我会找您的。”对方最后叹息着离开了。刚一走,方遇安便焦急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他,脑袋埋在颈窝,开始浑身后怕地颤抖。他疯了一样一遍遍地亲吻他的眼睛、鼻子,懦弱地哭泣,“小周,我爱你,我爱你……”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像仅仅是在自言自语。“不,你不是。”令人惊讶的是,周渐青居然发出回应了。方遇安有些呆滞,像是没想到会得到回复,迟钝的大脑在慢慢反应过来了对方说的话后,连忙抽噎着解释,低声下气讨好十足,“不是的,我真的爱你啊,小周,我真的爱你……”他说的语无伦次,大脑一时间无法找到恰当合适的言语倾述爱意,只能一遍遍肤浅地重复,我爱你、我爱你。周渐青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静,“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的爱是以伤害为手法施与的。”方遇安听了,脸色越发苍白的厉害。他神经质地抠着手指,崩溃无助,惶惶不安,瑟瑟地求他:“别说了,小周,别说了,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以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吧……”“你好奇怪。”他冷静地看着对方,“总是这样自说自话的。明明我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我也从来都不爱你。”“哐当”一声,方遇安似乎听到大脑的正中间,被什么东西砸破了。近乎呆滞地看着周渐青无情的双眸,肌rou记忆下意识地开口辩驳,“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泯灭在了唇瓣的嗫喏之间,没了踪迹。----------------放过方遇安,也放过他自己。第46章方遇安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出了问题。当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他只是感到很痛苦,夜晚无法入睡,白天食欲不振,他经常坐着、坐着,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泪流满面。最初的时候在哭到崩溃后发现周渐青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时,他明白对方不会因为他的痛哭而心生怜悯,于是开始疯狂地耍赖、尖叫、大喊大闹。可不论他做出怎样的动静,周渐青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含嘲弄。方遇安不是没有失控地想要将对方按在床上,但可能是眼前人怀孕的那几个月让他患上了某种思维焦虑症,他再也无法忍受对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以致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刹那,当他粗暴地攥住周渐青的手腕时,听到对方口中微乎其微地闷哼,居然让他成功地清醒过来了。颓然地跌在地板,方遇安俊美的脸哭得脏兮兮的,无助地抬头望着周渐青冷漠的双眼,神情变得如同孩子般茫然了。他不明白,怎么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蛋卷被方父暂时带走了,这座别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偌大的空间寂静一片,周渐青拒绝与他对话,也开始拒绝他的任何碰触。那天晚上,在方遇安顶着蛋包眼哭唧唧地想要请求与他一同入睡时,周渐青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在方遇安近乎惊恐地注视下,他毫不在意地划开了自己的皮肤,鲜血顺着洁白的手指一滴滴地落下,在地板溅开一朵朵血色的花。精神保持着某种残酷的冷静,仿若置身度外,他甚至缓缓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来,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方遇安痛苦欲裂的神情,“你碰我一下,我就划自己一刀。”方遇安赤红着双眸,强烈的痛苦让视线变得昏暗了下来,大脑一瞬间天昏地暗,耳畔传来阵阵耳鸣,狼狈地退开,身体像是进入了某种应激反应,克制不住地颤抖。他害怕死了,眼里只剩下满目的鲜红,求他,痛苦地求他:“不要!不要!求你了,我走,你不要这样,我好疼,小周,我好疼啊……”他的心像是被割裂了。方遇安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疼的伤口。思绪混沌,guntang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夺目而出,很快,在门前滴落了一片水渍。恍惚看见对方冷漠地合上了门。方遇安还是没有力气走动,烂泥一般瘫在了卧室的门前,压抑地哽咽,不敢出声,是怕会打扰屋内的人。高大的男孩身体微微弓起,瑟缩着蜷成了一团。死死地憋住声音,抽噎让他身体颤抖,强烈的痛苦侵扰了神志,精神的伤害落到实质,让身体岌岌可危,面临塌陷。一墙之隔。周渐青如愿以偿地目睹了方遇安伤心欲绝的脸庞,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狠狠报复到了对方。他的心宁似乎也在他痛苦的滋润中,终于暂得短促的喘息。他努力地劝解自己,你是快乐的、你是快乐的。也许自我欺骗在一遍遍的重复中会变得信以为真,让谎言成为真实。他的神志一天变得比一天麻木,身上的刀口同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