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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发现不管他做什么,虞聆都持着一副冷漠的“不看、不听、不问”态度。哦,客栈那次除外。虞聆:“……”洛盛阳对上沉默的鬼面,顿时气短:“干嘛,不满意?反正都脏成这样了。”虞聆:“没有。”洛盛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嘴上逞强,说让虞聆自己走,但还是伸着手让虞聆扶。虞聆又是没动。洛盛阳看不到面具下的脸,但他直觉虞聆应该在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虞聆忽略了洛盛阳的手,自己向前走去。洛盛阳心想,大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虞聆这样的动作倒是没让他觉得太生气,他确实是涵养变好了。换做从前,若是有人这么下他的面子,他早就发飙了。几日相处下来,虞聆是个什么脾气的玩意儿,洛盛阳大概也有点了解。这人就跟个游离在世间的幽魂一样,总觉得自己看不到世人,世人也看不到他,不同他人产生任何交集。别人的恶意不值一提,他人的好意也是过眼云烟。红衣牡丹嗤了一声,把金疮药瓶往怀里一揣,慢悠悠地跟上虞聆的脚步。他不知道虞聆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想,矫情什么劲儿,以为自己不在人间?作者有话要说:没话讲,我们互相在假装第二十九章“买定离手!”庄家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骰盅,周边红眼的赌徒们不停地在高喊。苏撷跟沈柿庭坐在相对安静的角落,苏撷放浪形骸地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把瓜子皮嗑得满地都是。沈柿庭不大习惯这样乌烟瘴气的场面,蹙着眉头静坐不语。“沈兄啊,难得出来逛逛,你就别臭着脸了吧?”苏撷笑呵呵道。他笑起来颇有几分像弥勒佛,喜庆又和气。沈柿庭同沈菡池长得不太相似,浓眉大眼、肤色黝黑。他的长相更多随了沈琼,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却有股属于武将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在。他身上穿着一套读书士子的长衫,看起来颇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沈柿庭气道:“苏撷,你没事儿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来干嘛?”苏撷“咔”一声嗑开了一个瓜子,把皮啐到地上,含糊道:“你等着瞧。”沈柿庭想踹他。他一大早还迷迷糊糊着,卧房的大门让苏撷嘭一声撞开。接着死胖子就嚷嚷着要带他去耍……结果就来到华京的地下赌坊了。“无聊,我要回去了。”沈柿庭黑着脸,拂袖而去。苏撷拖着肥胖的身躯扑上去,硬生生扑出了饿虎扑羊的气势来。他抱着沈柿庭的一条胳膊嚎道:“沈兄,你急什么啊!回去也没事儿做,你就陪陪我嘛。”苏撷说着说着还抛了个媚眼。沈柿庭搓了搓鸡皮疙瘩,甩下一句“下不为例”,又坐回去了。苏撷乐呵呵地把盛着瓜子的青花碟子端起来,双手捧过头顶:“哥,请。”沈柿庭正要再损苏撷两句时,一声刺耳尖叫在赌桌前响起:“怎么会这样!”苏撷捅了沈柿庭一把,沈柿庭回过头,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虬髥壮汉跪倒在赌桌前,双目赤红:“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再加!”他翻遍了身上,却只掏出来一枚铜板。庄家脸上堆满笑意:“客官,要不要从我们赌庄暂时借一笔钱?”“借!”周围赌客起哄着,很快便有人给这壮汉送来了一盘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块。壮汉把整个盘子都狠狠撂在了赌桌上,震得桌子颤抖。他额上迸出青筋,大声吼道:“大!”“大!!!”“我押小!”“加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赌客们不停地往桌子上堆起金银财宝。沈柿庭嗤之以鼻:“可悲。”苏撷摸了摸下巴,依旧笑容满面道:“人嘛……总是相信虚无缥缈的运气的。”骰子在骰盅里哗啦啦地响,庄家又是“啪”一下把骰盅扣在了桌子上。所有赌客在这一刹那屏住呼吸,看着庄家缓缓抬手——二二三。“不可能!!!”那虬须壮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赌桌,过了半晌后抬起头来,目眦尽裂,颤声着吼道:“不可能,你们出老千!”庄家的脸唰一下便拉了下来。这样的壮汉每天赌场里要出现好几个,左右的赌场护卫见惯了,立刻训练有素地把壮汉架起来,忽略他杀猪一般的叫声,将他拖了出去。沈柿庭紧紧拧着眉毛。苏撷胖乎乎的手落到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看清楚了?”“这些人不明白一开始的赢钱是赌场故意给的甜头吗?”沈柿庭道,“明摆着不可能赚钱,怎么如疯魔一般!”“你看,这些赌徒不过是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便把全副身家都砸了进去。但讲来讲去,不过是与虎谋皮,他们哪里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庄家?”“哪怕是孤注一掷,舍弃全部,你也算计不过上面的人。到最后,平白落了一身负债,说不得还要丢了命去。”苏撷笑道:“沈柿庭,你明白这些道理,为什么也赌红了眼睛?你拿自己的命、拿西北百姓的命去赌?”“你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弟弟!愚蠢至极!”沈柿庭悚然,猛地转过头,发现苏撷脸上已经没了笑。他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郁与压抑着的愤懑。就像他的画一样,每一笔用墨里都藏着愤世嫉俗。沈柿庭有很多话想说。他想问苏撷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问苏撷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想问苏撷凭什么在这里居高临下地指责他!但最终这些话堵在嗓子眼中上不去下不来,变成了悠悠一句叹息。沈柿庭把双手插进了头发里,颓然地弓着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能怎么办?”“苏兄,你是我,你能怎么办!”“你的爹娘都死了,幼弟又有着那样的身世,你能怎么办啊……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苏撷看着沈柿庭,讥讽道:“你为何只想着逃?你躲着,能对整个局势起到什么用?你们沈家牵一发动全身,上面的人要拿捏沈菡池还用得着通过你么?”沈柿庭身体僵住。苏撷俯**,在他耳旁,压低声音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若为君不仁,君权之替不替何计焉?”在乌烟瘴气、叫骂连天的赌场里,后来新朝的平章政事苏撷,在元隆司总兵沈柿庭耳旁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当日的早朝上,五皇子被羌人所害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帝王的耳朵里。朱志南阴沉地坐在龙椅上,鬓发斑白,双目浑浊,面无表情。底下的大臣们像鹌鹑一样缩着,巴不得把身躯变得小些、再小些,最好能用笏板把自己整个挡住。整个金銮殿中,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心中有数的老狐狸们冷眼旁观,毫不知情的大臣们两股战战。“诸位爱卿——不,邵爱卿,羌人那边有什么说法?”帝王终于开口了。他声线里满是疲惫和压抑着的怒火。被点到名的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