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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消削藩的念头。”李迟苏在原著中出现过几次,赵栖对他还算了解。老昭南王当年和靖高祖是结拜兄弟,一同打天下。事成之后,靖高祖甚至说出了“朕之天下,与兄同享”之类的话。老昭南王惶恐不安,连夜上疏请求卸甲离京。靖高祖百般挽留无果,便封其为昭南王,并把西南三州赐予他为封地,世袭罔替。几十年后,赵氏子孙早已忘却了当年的烽火狼烟,李氏一族作为大靖唯一的异姓王,成了先帝和温太后的心头的一根刺。好在老昭南王一直安分守己,对皇室忠心耿耿,朝廷在他在世时从未提及削藩一事。后来,老昭南王病逝,李迟苏承袭王位,遵循父亲的意愿,藏锋露拙,韬光养晦,让朝廷以为他沉溺女色,难当大任,从而对西南三州放松警惕。赵桐起兵造反后,朝廷命李迟苏出兵镇压叛军,李迟苏抗旨不从;赵桐派谋士前去拉拢他,他亦不为所动。赵桐和狗皇帝打的你死我活,西南三州是唯一没有经历战乱的地方,民生兵力空前发展,远超其他诸州。等到天下初定,赵桐早就没有精力再去对付一个作壁上观,坐收渔利的昭南王。这时,李迟苏才不慌不忙地接过新帝抛来的橄榄枝,继续做他的西南霸主。温太后惊得筷子都差点没拿稳,“皇上说什么?”现在的赵栖已经无所谓崩不崩人设了,反正他的人设早就崩了,温太后等人似乎也渐渐接受了他的改变。而且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提醒他们提防着点李迟苏。“朕的意思是,虎父无犬子,朕不太相信老昭南王会和弘子明一样教出个混账儿子。老昭南王不是有挺多儿子的么,李迟苏还是最小的那个,如果他真的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老昭南王为什么要把王位传给他?”温太后看向萧世卿,萧世卿倒显得比她淡定多了,“皇上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对李迟苏的为人下判断为时过早。”温太后缓过神,道:“等他入京,哀家会想法子试探试探他。还有一事,既然弘子明已被革职,那礼部侍郎一位的空缺,你有何打算?”温太后挽了挽鬓发,“下月就是万寿节了,正是礼部最忙的时候。”萧世卿明白温太后的意思,问:“太后可有合适人选推举?”温太后抿了口茶,道:“温国公长房长孙温霄元兴三年进士及第,之后一直在翰林院做编修。那孩子哀家是看着长大的,品行端正,德才兼备,哀家想着给他一个实职。世卿,你觉得呢?”温国公府是温太后的母家,也是京中少数不为萧家马首是瞻的权贵之一。温太后有意提拔自己人,萧世卿一向心知肚明。他看了眼正在埋头喝汤的小皇帝,道:“太后说好便好,臣没有意见。”温太后欣慰一笑,“世卿啊,听说你母亲近来身体抱恙,刚好哀家这里有一枚北凉进贡的雪莲,你回头带回府里,给你母亲补补。”萧世卿:“臣替母亲谢过太后。”温太后和萧世卿之间的暗潮涌动就连赵栖都能察觉得到。神仙打架,他这种道行不够的小妖怪还是不凑热闹比较好。万寿节临近,按照大靖的规矩习俗,常年在封地的封王,远嫁的公主郡主陆陆续续回到京中。赵栖和温太后忙着见回京的宗室贵族,宫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可眼看离万寿节只剩下半个月,赵栖还是没见到他想见的人。这日,赵栖在勤政殿向萧世卿学习治国之道(准确来说,是萧世卿在批阅奏本,他在一旁发愣),问:“丞相哥哥,你说淮王他会奉诏进京吗?”萧世卿抬眸看他,“为何有此一问?”赵栖下巴搁在桌案上,打了个哈欠,“朕觉得他应该不想回来。他离京前被朕羞辱得那么惨,说不定已经有阴影了。”萧世卿微哂:“没想到皇上还记得。不过,他回是肯定会回来的。一来,他不回是抗旨;二来,京中有他想见的人。”赵栖艰难地转了个头,“谁啊?”萧世卿只道:“当初他是为了谁在雍华宫门口长跪不起,还挨了三十廷仗的?”“这个问题朕会答,”赵栖道,“为了容棠。所以丞相哥哥的意思是,他会为了容棠回来?”“淮王和容棠感情非同一般,”萧世卿笑了笑,“皇上难道不知道?”赵栖看出萧世卿的笑容里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由道:“那丞相哥哥呢,你和淮王就清清白白么?”萧世卿仍然笑着,“嗯?你继续说。”赵栖没有退缩,垂着眼睛道:“几年前,丞相哥哥和淮王因偶然被困在宫中一宿,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么。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点欣赏?”萧世卿那头沉寂了下来。赵栖以为自己的话惹怒了他,抬头偷瞄一眼,“丞相哥哥?”萧世卿的脸上难辨喜怒,“你为何知道此事。”“朕……朕亲眼看到的。”赵栖道,“你就说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过?”萧世卿轻一点头,“确有此事。”赵栖酸道:“唉,有些人啊,还好意思说别人,五十步笑百步,可笑。”萧世卿问:“你似乎不喜我同淮王走得太近?”赵栖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是啊。”他可不想萧世卿像原著里的情节一样,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弃他不顾,改投淮王的阵营。萧世卿扬起唇角,“那你今夜留宿勤政殿罢。”赵栖:“???”“我也和你秉烛夜谈,看明月星辰——你可满意?”“……”朕不需要,谢谢!赵栖以为萧世卿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到了晚上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萧世卿不走,赵栖只能留下来陪他。两人一起用了晚膳,萧世卿继续消化堆积如山的奏本,赵栖无聊得直打哈欠。萧世卿问:“你似乎很闲。”赵栖很无辜:“朕本来就没事做啊。”萧世卿丢给他一本奏本,“看吧。”赵栖打开奏本,异常艰难地读了起来:“臣柳州长史甄咏思,据实参奏柳州刺史董‘宗’……”萧世卿:“琮,那个字念‘琮’。”赵栖嘴硬道:“朕知道,朕只是看错了。”萧世卿笑了声,“接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