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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砚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容,眸光温然里卷携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手段……还是用在一个看起来脆弱无比,只披着个凶巴巴老虎皮的小猫咪身上。出乎意料的是,竟也没有别的太糟心的感觉。察觉到小猫咪不配合的挣扎,沉砚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那绯红的脸颊。袖子因他动作滑落了一截,露出那精致漂亮的金环来。昏暗的光线里,那金环上雕着的龙似乎浮空而起,尖利的爪子一伸一缩。将沉砚心底深藏的阴暗念头都勾了起来。……这个骗人不眨眼的小骗子。这时候的沉砚忘了他自己一开始也没什么好心肠,从来的第一天就在哄骗小暴君。什么温润如玉,一而再再而三地表忠心,处处迁就着哄着,温柔顺从仿佛真情实感大忠臣。都是他刻意捏出来的假象,只等这小暴君上钩,他就……就什么?沉砚思绪有短暂地停顿。他垂眸看着谢容,谢容咬着牙不吭声,兀自挣扎地厉害,将本就松散的衣襟带得更散开。沉砚的视线在那若隐若现的漂亮锁骨处停留了一会,生出一点蠢蠢欲动的心思。他眸光涌动片刻,也不知想了什么,蓦然俯下身,在谢容唇边轻轻碰了一下——没碰着。谢容视线朦胧中,看见沉砚凑过来,无比坚决地一偏头,于是沉砚的唇只堪堪碰了碰他的耳尖,尝到了一点热意。沉砚落了个空,抬起头来,视线凉了几分,心底莫名生出一点不痛快来,手下便报复性地用多了几分力。谢容浑身一僵,那双水蒙蒙的眸乍然睁大,憋在眼底许久的泪珠终于憋不住了,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颤着嗓音吼了一句:“你滚!”起了个头眼泪就控不住了,谢容泪眼朦胧,哽咽道:“你滚你滚你滚!朕才不喜欢你!朕恨死你了!等朕出去了,就要把你大卸八块抽筋扒骨……”他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念着种种酷刑,中间重复了好几个都没留意,眼泪越掉越急,被环扣牢牢扣着的手使劲地往下缩着。沉砚微微皱眉。环扣里他特意让人提前垫了好几层绵软的锦帛,免得谢容收拾。而此时他却隐约看见那白皙如瓷的手腕上泛起了一圈淡淡红。可见谢容用力之大。这么不情愿被他碰,之前的黏糊劲果然是骗人的吧。这个小骗子。沉砚磨了磨牙,不知为何,心头那点儿不痛快被无限放大了。他松了手,脸上笑意敛了几分,抬手捏住谢容下巴,逼迫谢容与他对视:“你从哪里来的?想做什么?”谢容泪汪汪地看他了一眼,呜咽几声,用力挣了一下,抬起头就气凶地一口咬住沉砚的手。沉砚收势不及,被他咬住了拇指下方,眉心一动,啧了一声。小猫露尖牙了。谢容看来真的气恨极了,哭得几乎倒气,都死死咬着沉砚就不肯松嘴,泪水糊了一脸,连带着之前没清理完的易容都糊成一片。沉砚看着谢容缀着泪珠颤个不停的长睫,没说话,只是看久了,心无端多跳了一下。他任由谢容咬了一会,才倾身向前,单手解了铁床上的环扣,手穿过谢容颈后,一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半揽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拍拍他后背,充满安抚的意味:“行了,别哭了。”他将之前无声无息显露出来的压迫感都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又恢复了温润无害的形象。谢容双手重获自由,松了嘴,一把推开他,跳下地就想跑。然而脚尖一落地,就觉膝盖一软,浑身都没力气,险些跪倒在地。沉砚眼疾手快一手揽住他腰身,让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捉了他两只手腕,想举到眼前看。谢容生怕他又要锁自己,紧张到声音都打颤,抗拒地缩手:“你放开朕!”沉砚匆匆瞥了眼,见谢容手腕上微微泛红,但还不至于到擦伤的地步,才松了手。顺便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松了口气。见谢容站不稳,沉砚揽着他腰,想将他抱到铁床坐着。谢容经过这一番折腾,对这张冷冰冰铁床有心理阴影,死活不肯再坐上去,沉砚一将他放上去,他就立刻挣扎着往地下跳。多一瞬都不想停留。他眼泪是收住了,可脸上还是湿漉漉的,狼狈得要命。整个人哆嗦着,越发弱小又无助。一点儿小暴君的样子都没了。像个刚被揉捏完的可怜小猫猫。沉砚于是只能放弃,转而让谢容靠在自己身上,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将谢容困在他怀里和铁床之间,让谢容不至于被困得难受,但又无处可逃。旋即沉砚又抽出一张干净的素白帕子,仔细替谢容擦脸,将那哭的一团糟的脸擦拭干净。仍没放弃先前的问题:“原来的陛下被你弄去哪里了?”他能肯定,小皇帝在他出现在这世界之前就被掉包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以哪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谢容方才哭太狠,眼下又急又重地喘着气,脑子胀痛发懵。他浑身无力,靠在沉砚身上才勉强站稳,哆嗦着用手拢住自己衣衫,听沉砚这么一问,刚平复了几分的气恼又翻涌起来。谢容气怒至极,想都不想地就脱口道:“被你杀掉了!”他声音沙哑,每个字上还卷着nongnong的哭腔,绵绵黏黏,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气着气着又不自觉一个哆嗦:“你关朕!你让人打朕,还一刀刀剜朕的皮rou!朕不过给你下了道圣旨,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让人把朕杀了!”这话听着颠三倒四,纵然是沉砚也一时没理解,他心神一动,低声重复:“臣何时欺负陛下了?”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小暴君怎么自己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小暴君委屈地眼里又鼓了一包泪,要掉不掉的,他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气咻咻地一抹眼泪,冲他吼道:“你在朕梦里就是这样的!”“朕原本只是喜欢你才下旨让你进宫陪朕,可你居然敢抗旨!你还敢造反!造反就算了你还敢那样对朕!”谢容一大段吼完,一口气没喘上来,喉头痉挛,眼前发黑,整个人脱力往下滑。他下意识攀住沉砚的手臂站稳,微微闭着眼大口喘息,耳朵却悄悄竖起来紧张地关注着沉砚的反应。沉砚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突然被扣了一头莫须有的罪名,莫名非常,好半晌才微微错愕地重复了一遍:“……臣造反?”又一番混乱交涉之后,沉砚终于弄明白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