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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拔刀冲过来护驾。但也遭不住那少年离得近,三两脚踹开欲拦他的其他几个小太监,飞快地窜上了凉亭。手腕一转,少年从怀里摸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匕首。“狗贼!纳命来!”他厉喝一声,顶着张鲜血淋漓的脸,举着小匕首就朝软榻扑来。锐利刀光近在咫尺,谢容占着小暴君的身份,下意识就和那句“狗贼”对号入座。他心里一慌,嚯得站起身来,本能地想拉着沉砚一起躲开,结果刚起身,便不小心踩到了之前掉在地上的半片甜瓜。足下一滑,脚腕一崴,谢容短促地啊了声,没站稳,不受控制地扑倒在沉砚身上。沉砚反应极快,伸手揽了他一把,将他带进怀里。谢容扶着沉砚的手臂,狼狈地支起身子,想再站起来,脚腕处钻心地疼,疼得他脸色都微微发白。又脱力地倒回了沉砚身上。完了完了完了。谢容眼前一黑,今天怕不是要将小命交代了,万万没想到他躲过了沉砚,却要栽在这小少年手里……“狗官无耻!今日我就要杀了你!”大概刺客在刺杀前都喜欢呐喊一句,那少年一边绕过案几,一边再次大喊一声。谢容:“……?”他在电石火光之间中迅速思考了一下,少年如果要杀的是自己,那该喊的是狗皇帝,既然喊得是狗官……亭子里只有一个官啊!谢容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崩溃。你们这些刺客下次喊话能不能喊清楚点!快倒带快倒带!朕脚滑滑错方向啦!早知道少年要刺的是沉砚,他才不管呢!主角自带光环,闪避一切危险,他一个小炮灰掺和什么啊!谢容欲哭无泪,察觉到沉砚似乎想推开他,他危急关头福至心灵,毫不迟疑地一把摁住了沉砚的手臂。死死摁住后,才颤着声道:“丞相别怕,朕在呢。”谁知道这少年刺客杀不到狗官,会不会一时兴起杀个狗皇帝凑凑数呢!他脚崴了跑不动,沉砚也别想抛下他——他今天就要挂在沉砚身上,把沉砚的主角光环蹭秃!沉砚似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动作一顿。谢容眼睁睁看着匕首闪着寒光,扑到面前——没扑到。千钧一发之刻,沉砚一手揽着谢容,倾身向前,一手掀飞了面前案几上盛满瓜果的玉碟。各种瓜果兜头兜脸地砸了少年一身,缓了缓他的冲势。旋即侍卫们赶到,三两下将人控制住,死死压跪在凉亭之下。少年兀自剧烈挣扎,侍卫干脆利落地咔擦几下,便将他关节都扭脱了臼,再咔擦一下,将他下巴也卸了。约莫是怕他服毒自尽。尘埃落定。这一连串惊变下来,也不过片刻间。谢容没见过这等场面,惊魂未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不由自主揪住了落在手边的一片衣袖,摩挲着袖子边缘精致的刺绣,才慢慢定下神。少年浑身狼狈,不顾侍卫压着,依旧疯狂挣扎,发出含糊不清地啊呜声,似乎要说什么。谢容脑子里乱成一团,又没经验,慌乱之下没细想:“他在说什么?”侍卫迟疑了一下,在谢容的示意下,将少年脱臼的下巴扭吧回去,那少年大口大口喘气,仰着头,形容惨烈。“陛下……”他声音颤颤地唤了声。谢容心头泛起不祥预感。下一瞬这预感就成了现实。“奴没用,不能替陛下分忧,愿来世奴还能侍奉陛下左右,与陛下相伴——啊唔唔!”侍卫眼疾手快地再次将少年下巴卸掉,不过已经迟了,少年咬伤了舌,偏头喷出一口血来。谢容整个人僵成了化石。这口黑锅突如其来,砸得他毫无防备不知所措。一道充满逼迫感的视线在他耳下颈脖处逡巡不定,谢容梗着脖子,都没敢回头看沉砚的脸色。直到沉砚在他耳边轻声问:“陛下,这人该如何处置?”隐约有热气呵在他耳尖,沉砚的声音又低又沉充满磁性,在谢容颈脖处激起一片战栗。谢容骤然回神,什么都不敢想,凭着本能一连吩咐——“带下去,先把人治好了。”他硬着头皮,勉强摆出小暴君架势,面色冷沉,充满风雨欲来的阴鸷:“治好了再给朕撬开他的嘴,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指使他刺杀朕与丞相,还敢胡言乱语!”震怒之下的陛下没人敢置喙。那少年磕破了头又咬伤了舌头,此时已撑不住晕了过去,毫无反抗地被侍卫拖了下去。其余少年们也受了牵连,被统一带走关在一起,等查明刺杀一事后才能再作打算。小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利落地将周围收拾干净。一时之间,凉亭内外陷入安静。谢容这会儿缓过气来才觉后怕,他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缓缓松出一口气。应该处理的……还行?他不甚确定地想着,正准备转头向沉砚撇清他和少年的关系。腰间忽然一紧。沉砚的声音在他耳边再次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又仿佛带着别的什么意味:“陛下的腰也太细了些。”谢容神情顿时化作空白:“……”他缓缓低头。然后在他的腰间,看到了一双……属于沉砚的手臂。作者有话要说: 沉小砚:趁机捏捏小暴君的肚肚.gif☆、第8章后来谢容是被沉砚拦腰抱起,一路送回寝宫的。他本来还在挣扎,想等銮驾过来,然而沉砚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腰,淡淡道:“方才那少年……”谢容秒怂,乖如鹌鹑:“那……那有劳丞相了。”沉砚笑容温和,应了声臣遵旨。然后便一手托着他腿弯,一手托着他后背,神情自若步履沉稳,一步步朝寝宫而去。谢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公主抱过,被沉砚抱在怀里,僵若木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怕沉砚一松手,他就要屁股落地,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手搂住了沉砚的脖子。才稍微有了些安全感。不过这样一来,他就离沉砚的脸很近了,一抬眸便能看见丞相大人俊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挺好看的。谢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轻了几分。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宫,谢容赶紧从丞相大人怀里滚下来,支着条伤腿靠在软榻上。被召来的太医是熟人,谢容刚穿来时替原身扎额头伤口的是他,后来给谢容批cao劳过度病假条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