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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之前褚与找到上届的师姐,寻了一个靠谱的驾校。她仔细想过,大三的暑假得准备考研,大四的暑假更是劳燕分飞、各回各家了,索性趁着这次暑假把证给拿了。褚与其实不太想学车的,现在不论是公共交通还是网上约车都很方便,褚与觉得自己没必要冒风险自己开车,不过他爸爸还是建议她学,技多不压身。这点褚与还算同意,什么东西攥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话是这么说,褚与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同伴。林林和张一欣两人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就已经考了证,寝室里就剩褚与和许加卿还没有证。现在褚与要去学车,许加卿定然也是要去的,不然最后就她一个人没考,两个人一起去的话,还能互为个伴。她把学车的事给钟珩说了,他肯定是同意的,只是相当不爽。褚与预料到他的不爽,及时跟他说:“现在还没有开始练车,我留了几天的。”电话那头的钟珩高兴了一点,“留了几天,够不够出去玩?”“玩?”褚与抓住重点,“你想去玩吗?去哪里?”“不用紧张,”钟珩笑出了声,“去我外公家,他让我们过去玩几天,顺便看看他。”褚与嗯了一声,“多久去呢?”既然要回M市,那褚与也想回去看看他奶奶。“今天,明天,收拾好了都可以走,家里有车。”下午回去的话坐车会有点不方便,乡下多少有些依赖私人开车的,但是下午的时候,很多都会提前收车回家。褚与和他定了明天一早,她出门给她奶奶买了一点东西,带上换洗的衣服,关好二娘房子里的水电,在单元门口等着钟珩过来。钟珩下车帮她提行李箱,褚与跟在他旁边,“等下司机先送我去客运站,然后再送你去大公家好吗?”“不用。”钟珩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备箱似乎有很多东西,他正在调整它们的位置,褚与探上前想看一眼,钟珩却收拾好、“嘭”的一声将后备箱合上。褚与没看到也就算了,继续自己的话题:“我想回乡下看我奶奶,司机先把我送到客运站,然后再送你去大公家行吗?”钟珩把车门打开,他手撑着车顶,等着褚与坐进去,“我知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一起回去。”褚与懵懵的,她默念着他说的话,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怎么就和自己回去见奶奶呢,得怎么介绍呢,她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开口,想来想去她说了一句不得罪他的,“我就回去两三天。”钟珩把门合上,和司机说了一句按导航开后,靠着椅背,斜着眼睛看过来:“褚与,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颗痣吗?”褚与摇头。“我知道,它们在哪里我一清二楚。”他把头撇过去,并不看褚与,“你在想什么,我也清楚。”褚与闭嘴,钟珩不高兴,一路上也不跟她说话,车子里的空气莫名紧张。褚与也不敢去看导航定位,只看着车窗外,回家的路她年年走,熟悉的景色在她眼前晃过,她有了回家的真切的实感。车子沿着一个岔道开上去,车轮底下的路渐渐变成土路,车子不能再往上开,褚与及时叫停了司机,“叔叔,就在这儿停。”褚与下车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来,才看到后备箱大大小小堆着许多东西,有些老年人的保健品和补品,水果、零食、甚至还有游戏机。东西多的褚与的行李箱都是刚刚好卡进去。这么多东西加上褚与的行李箱,两个人肯定拿不上去,褚与喊了一声褚放的名字,跟着吹了一声哨,然后把东西都搬出来放在地边,方便司机倒车返回。车刚刚驶出视线,一条黑色斑点的狗从小路上头冲了出来,它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褚与身边,嗅了嗅褚与的味道,然后伸着脖子向空中吠了几声,紧接着上头也有狗的声音响了起来,褚与摸了摸小黑的头,看着前方,褚放趿拉着拖鞋,一身热T短裤,慢慢悠悠晃了出来。褚与喊了他一声,“快点过来拿东西。”褚放顺着褚与看过去,加快了脚步小跑过来,“你昨天也没说这么多东西啊。”他挤眉弄眼看了一眼站在褚与旁边的人,“也没说还有个人啊。”褚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年头,拍褚放的头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方便了,“他是钟珩。”褚放没劲地哦了一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提起褚与的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不能在泥土上滚,否则轮子容易坏,于是褚放拎着有些重量的箱子走在前头,走得很快,想一鼓作气提上去然后放下。褚与和钟珩一人分了一些大小的盒子拎着手里,并不着急地跟在后面,她咳了咳清嗓子,“钟珩,我们不说你是我男朋友好不好?”钟珩不给她眼神,余光睨了她一眼,她也懒得管了,像是危急关头在和同党对口径,“我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是奶奶不能知道,她要知道,保准要问你多大了,你可还是个高中生。不行。”最后一句她几乎实在自言自语。钟珩冷笑了两声,“褚放都知道我,奶奶会不知道我?”褚与语气有些急,眼看着她家房子就在眼前,她家拴着的小花不停朝褚与的方向跳起来,一边摇尾巴一边叫着,“她知道你是钟珩和她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是两件事,至少等到你成年吧,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那你觉得有那么一天吗?”褚与愣了愣,她停下来,像是在作出某种承诺或是誓言,“钟珩,我和你,是你拥有终止权。”钟珩心中一阵快慰,他笑了笑,“意思是我说不才算,你说了不算?”褚与点点头,“你说不,就不。”“那我永远不说不呢?”褚与朝前走,“话不要说太满。”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短小8282褚与和钟珩回C市后,就正式开始学车。因为是暑假,她和许加卿几乎天天去,没有中断的话也好考试,教练对她们俩也比较和善,不是很凶的那种教练。天气正是炎夏,午饭过后的天气就不适合人类在外生存,她和许加卿都是一大早出门,然后将近中午的时候由教练送她们回家。钟珩在家同自己mama呆了几天,今天才到褚与这里来。褚与在楼下买了一个冰镇的小西瓜带上去,钟珩已经在楼上等着她了。他坐在沙发里,无聊地换着电视节目,褚与一回来,他指了指厨房,“冰箱里有绿豆汤,本来是凉的,带过来被这太阳都烤热了,我就又给你放到冰箱里了。”褚与问了一句吃饭没有,结果人点头,说吃了来的。褚与看着自己手里的冰镇西瓜,估计他这会儿也吃不下,她把西瓜又放进冰箱,拿出昨晚的剩饭,给自己炒了一盘蛋炒饭当作午饭,坐在餐厅里安静地吃饭。钟珩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学的怎么样?”褚与吃着饭,说话囫囵不清,她起身去朝钟珩的方向点头,然后进厨房里把钟珩带过来的绿豆汤端出来,喝了几口,汤色碧绿,很清新,还有一点并不明显的柑橘味,褚与嗯了一声,这和自己喝过的绿豆汤的味道有些不同,她问了一句:“里面还加了陈皮吗?”钟珩本来就在看着她,点头回答,“绿豆性凉,所以王阿姨加了些陈皮和芡实。”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你少喝点,你的手冬天容易凉。”褚与点点头,记在心里,回去继续吃自己的炒饭。收拾好厨房,褚与带着电脑过去在钟珩旁边坐下。她一过来,钟珩身体往下滑,调整姿势靠在褚与肩上,也跟着褚与一起看着她的电脑。褚与平时没什么消遣,也就是看看美剧、电影和之类的,她最近在看,一集一个案子,节奏都还不错。褚与挺喜欢这部美剧的,她高中的时候看过一些,后来没更新就搁置了,最近有更新,她又拾起来。剧里有的案子发生的场景比较暗,褚与放下电脑去把窗帘拉上,本来已经拉上一层薄纱似的的一层,但似乎不怎么挡光,褚与又只好把遮光的那层拉上,留了一小截透出一道光进来,碍不着他们的视线。褚与走过去,钟珩把她的电脑放在茶几上,正在调整角度,褚与过来,钟珩让她赶紧坐下,换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调整屏幕,方便她观看。褚与蜷着腿靠着沙发,钟珩跟过来,依然靠着她的肩膀。两人就这么看了一下午的剧,直到褚与的电脑快没电了,褚与起身去找充电器,钟珩站起来去把窗帘拉开,傍晚的夕阳照过来,并不显得过分热,长久没有见到这么强烈的光线,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褚与着急忙慌把电脑的电给充上,钟珩站在落地窗边,整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就像神祇沐浴在圣光里。他应该是眼睛不舒服,他的手指捏在他的鼻梁上,按揉着眉头下的眶角。褚与进厨房,看看今天晚饭可以吃些什么,她翻找着冰箱里的食材,钟珩也来到了厨房门口,褚与看见他,把吃什么的世纪难题交给钟珩,“你想吃什么?”钟珩走过来看冰箱里的东西,他也翻了翻,“吃凉面吧,你买的荞麦面开封了,咱们把它吃了。”有人作选择,褚与是绝不会反对的,她点点头,接着问,“怎么做?”钟珩把人推出去,“我来吧。”褚与站在门边,看着钟珩有条不紊地忙活,他先是拿出锅烧上热水,然后拿出一个小碗调料汁,调好后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趁着水还在烧,转身把绿叶菜给洗好晾着,水烧开后把蔬菜放下焯水,焯过水后把菜捞起来备用,然后把荞麦面下下锅,顺便撒上几颗盐;而后打开旁边的燃气灶,把褚与买来的培根拿出来煎出油,煎得差不多捡出来后打了两个鸡蛋,鸡蛋成型后在旁边浇了两滴水以便让煎蛋口感更嫩。面好了后,他把面捞出来放到冷水下冲冷,又放进去几块冰块放在一旁降温。鸡蛋煎好后,他把火给关上,拿出她和褚与的碗,将面分到两个碗里,挑上焯水的青菜、培根和煎蛋,然后从冰箱里把料汁拿出来浇上,撒上熟芝麻。一顿晚饭就轻而易举做好了。褚与难掩自己的佩服,她情不自禁给他鼓掌,她这么捧场,倒显得钟珩有些不自然,“自己来端。”有人做给自己吃,褚与当然高兴,她心情大好,上前端自己的那一份,“感觉你很会做饭,很熟练。”“跟王阿姨学的,有时候自己做来吃。”“你的料汁好吃的。”褚与一边吃一边给出评价,“有什么秘诀吗?”“没有,你有什么调味品我就用的什么。非要说的话,得额外加点糖,不用太多。”吃过饭,褚与去洗碗,然后把中午买的小西瓜拿出来,一人切了一半,插上勺子端出去。西瓜的直径不过比巴掌大一点,当作饭后水果刚刚好。钟珩立在窗边,开着窗户,有风吹进来,夕阳渐渐下沉到一群房屋之间,像个鸭蛋黄一样被沉默的钢铁森林捣碎,褚与把西瓜递给他,然后在榻榻米上坐下来,“吃了西瓜我送你去地铁站。”“谁说我要回去。”钟珩接过西瓜吃了起来。褚与却停了下来,“你不回去,大娘怎么办。”“我跟我妈说我要去和我女朋友同居,她同意了。”褚与的头顶有很多感叹号,“那大娘知道你女朋友是谁吗?”“你说呢。褚与,只有你后知后觉地认为大家都不知道。”他转过头来,有一半脸陷在阴影里看不清,但却不能遮掩他的笑容,“你的照片,连我部队里的家人都有了。”褚与:这是什么效率。褚与就这么没有思想准备地和他开启了暑期同居生活。褚与练了车回来,往往会带着点应季的水果上来,家里的冰箱换成了钟珩去采购,甚至午饭也是钟珩来准备。如此一来,褚与为了公平,平时会多看一些生活博主,跟着学些家常的菜色,方便准备晚饭。她吃了饭,有时会去午睡一会,然后被热醒,精神恍惚地去洗脸,清醒了后抱着电脑坐在餐桌前看纪录片,看着看着进房间拿出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钟珩无意间瞥到过,她写的是“sthmaybeuseful”;有时看着觉得没了兴趣,又侧身头靠着椅背,光着双脚,曲着膝盖,脚后跟踩在凳面上无所事事地查看手机里新鲜事。等到被手机里大小事也弄得无聊以后,又转过来继续看刚才的纪录片。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也不穿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猫一样没有声音,好在还有喜欢喝热水这个好一些的习惯,不然钟珩得强制她穿袜子了。还有时,在网上买了许多书来看,她喜欢抱着沙发枕坐在窗户边看书,钟珩说过她这样伤眼睛,她就改成拉上窗帘开着立式台灯来看,一看起来就有些废寝忘食,不喜欢被人打断。两个人的暑假同居生活,其实算是钟珩对褚与的观察日记。不过那句诗写的好,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你在观察别人,同时你也是别人的观察的对象。褚与其实都没这么仔细地观察过褚放。她注意到每次她买回来的水果,钟珩不太主动去吃,非得等到她给他洗好了、切好了端过去他才会吃,而他最不喜欢的应该是菠萝。他说觉得扎嘴,不过烹饪出来的菠萝的口感他会好接受些。褚与还特地去搜索过菠萝扎嘴吗,没什么研究,只说可能与草酸钙针晶有关。说起草酸钙针晶,褚与还想到了一个她奶奶说过的关于魔芋的约定俗成的cao作注意事项。以前魔芋都是人工磨的,在磨魔芋的时候人是不准说话的,否则会呼吸困难、甚至窒息;应该就与其中的草酸钙针晶有关,针晶带有倒钩,可以刺破细胞,对口腔、喉头、消化道黏膜都有强烈的刺激性。不过这又说到哪里去了,除了不喜欢菠萝,其他水果他都不挑。钟珩有时也会打游戏,手机上的和游戏机上的。男生好像都比较喜欢玩游戏,这应该也算是刻板印象了,不过褚与还真的没有遇到不喜欢打游戏的男生。褚与想起了钟珩带回老家送给褚放的那个游戏机,褚放拿到以后几乎是爱不释手,连手机电脑都不怎么碰,完全一副舍弃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的既视感。他打游戏时话不多,偶尔开语音说两句,都是什么怎么怎么做之类的指挥语,也不怎么通过游戏来聊天。有时也会捡起褚与看过的书来看,褚与会在书上勾勾画画,也会在书上写字,他会仔细读过褚与的笔记,然后笑着在褚与的笔记旁画上笑脸或哭脸表示赞同或不那么赞同。因此褚与有时会专门又翻看一遍已经看过的那本书,瞧瞧他的想法。他还有一个固定习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喜欢枕着褚与的大腿,但是却不愿意褚与枕着他的大腿,说是容易出事。这么一说起来,他最喜欢的,应该还是抓着褚与zuoai,无尽地做,从黄昏做到凌晨,直到褚与视线都模糊,大脑变成浆糊,身体陷入沉睡,然后醒来,醒来后继续做。钟珩不止一次问她一些胡话,比如在家里可不可以不穿衣服。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应该算是在热恋了。8383钟珩高三的时候,褚与几乎是断了与他的联系。对钟珩这样家庭背景的人而言,高考其实不算什么,他们的家庭会提供许多方法帮助他们走上正轨并实现自己;但对于褚与及她的身边人而言,高考的意义则要沉重和深远得多。说是改变一生的关键节点也不为过。对于她来说,不打扰一个高三学生,算是一种她该恪守的原则。她高三的时候,她其实并不紧张,但她的亲人无一不紧张的。当时她的感触并不深刻,都是后来大人们和她谈起她高三的时候才说起来,就连乡下的老人去世了家里人也没有跟她说过。褚放高三的时候,她只在寒假和他见过面,买了东西给褚放带到学校里去的时候,甚至都是褚放的班主任帮忙接收的。这样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一个人一生中或许是会遇到很多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抓得住,而高考则是鲜少一个所有人都告诉你要抓住的。钟珩会对褚与的行为感到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他的学习成绩够好,他也确实比大多数人轻松,他觉得褚与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也不算他不讲理。这种顶多算是观念不同,算不得矛盾。真要说矛盾,应该还是关于钟珩的志愿填报问题。他一开始打算填C大,褚与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知道对于别人的选择,自己其实没有立场干涉;但是这个别人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与她相关且是基于她才有的,她就很难置身事外。后来褚与说自己在C大也就只有一年时间了,读研也还是要去别的地方。钟珩便追着问她要去哪里读研。虽然褚与确实有理想的读研的学校,她也在准备,可这事哪说得准,万一没考上呢。褚与不说,他也就僵持着不填。他们六月份高考结束,褚与她们得七月份才期末考,六月份正是复习开始的时候,褚与她们还有零星一些课排在课表上,她抽了一个上午出来去找钟珩。她本意是来找钟珩当面谈的,没想到钟珩并不下来见她,相反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填志愿的时候,褚与的大娘竟也在家里。她大娘应该是堂而皇之在家里工作,她在客厅里用电脑处理着文件,见到是褚与进来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好久没见着她了,“褚与,快过来坐。”“大娘好,”褚与也不打算瞒着自己的目的,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娘,钟珩的志愿填了吗?”原来是钟珩的志愿问题,褚与大娘笑了笑,“没呢,他说还没想好。”褚与一下就急了,“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大娘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褚与,褚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声音也跟着缓和下来,“他的成绩B大的专业随便他选,这是很明显的。B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这也是很明显的。我,不知道,他,或许他···”褚与从包里掏出一沓A4纸,“这是我找的关于B大的资料,它的综合能力相当强,不管是热门学科还是冷门学科,它都有涵盖。当然有极少数的例外,但是,它还有相当丰富的选修课程,可以极大地弥补这一缺点。它几乎做到了对现有所有的学科的全覆盖,更不论它的人文历史、它的师资力量和它的学术能力都是数一数二······”“褚与。”大娘及时打断了她仿佛B大招生办的工作人员的演讲,一刀见血的指出,“钟珩不论做什么决定,我们全家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可是B大是最好的。”“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对他来说未必就是最好的。”“可是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那里的人都是像他一样的尖子,他们不会让他无聊。”“你也没有让他无聊。”大娘放下手头的工作,像是一位真正的长者,“褚与,他想和你在一个城市,不是什么错事。你想让他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也不是什么错事。关键是,他希望自己的未来有你;而你的未来,希不希望有他呢?”大娘说完指了指楼上,“你上去吧,他不是不想下来,是想你上去呢。”褚与上去的时候,钟珩坐在书桌边看一本书,他的椅子够大,所以他一条腿曲着膝盖,一条腿盘着靠着椅背,坐得很随意。褚与寻找话题,“你在看什么?”“。”褚与在他对面坐下来,“S大。”钟珩抬头看她,没想到她这么敞亮。“S大和B大比起来,算一般的。你自己知道,B大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是吗?B大这么好,怎么不见你考研过去?”褚与:“当然是因为B大难考。S大对我来说,有难度,但不至于努力之后还是没可能。”钟珩随口应和着她,仿佛承认她确实有道理,“嗯。”“所以你别考虑了。”钟珩继续点头:“嗯。”钟珩看似应和着褚与,其实根本没有把褚与的话听进去,褚与隐隐觉得头疼,她摁着眉头:“钟珩,这可是你自己的前途,你不能意气用事。”钟珩心情平平翻着书,“你今天是代表B大招生办老师来的?”褚与的胃里翻搅,她自己也觉得可笑,自己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但她还是打破了自己的准则来找钟珩。在这件事上,她很难把自己置身事外,只当一个旁观者,“钟珩,我希望你做决定之前你是先为自己、为自己的喜好和自己的未来考虑过了的,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和更大的平台,认识更多和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会有更广的交际圈,更开阔的眼界。你可能觉得我在说大道理,但是一个更好的本科出身,真的非常重要。即使你的家庭良好,也许并不在意学历,你也不用像我一样带着目的去学习技能傍身;你可以学习一门技能,但你更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可以成为无数的人,不管是商人、学者、还是科学家等等,而不必像大数人,只是谋生的人。”褚与也觉得累,她说完后站起身,多说无益,她也算尽到自己的责任,“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褚与。”“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好,那你为何不相信我在哪里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呢?”褚与没有回头,“因为没有我,你肯定去的是B大。你知道吗,学历对你来说根本一文不名,这个我知道的。可是学历这个东西你得先拥有,然后才能说它没什么用。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你本该拥有的东西。”“我想要你,想要我的未来有你,我把你纳入我对未来的决策范围里,有什么不对。”“没有不对,我只是觉得我没有那么重要而已。”褚与回过头,声音透着疲惫,“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想要做什么决定我也不会阻扰你的。”“要是我硬要填S大,你是不是会失望透顶?”“不会,我只会很有负担。”那负担感就像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就像现在。这对褚与而言,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接受钟珩真的可能报考S大这件事,对于褚与来说并不容易,她看似平静,心口却像一把利剑。她不知道,她嘴上说的接受,是否就是真的接受。褚与七月初考完试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考研了。除了专业课,她有跟着复习着走,还有政治和英语两大学科需要她专心啃。可她自己也知道她很不专心,连许加卿都看出她心里还有其他事。她们省的志愿填报时间在一周前就截止了。许加卿索性借了褚与的手机,说是她手机没电了,用她的打个电话,褚与没多想就把手机递给了她。许加卿给钟珩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她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把自己的猜测问出了口,“你和褚与分手了?”钟珩接到褚与的电话还有些奇怪,她不理自己有一阵了,借口都是“在复习”“在准备考试”和“在准备考研”,一听声音才发现不是,以为褚与手机丢了,“你是谁?”“我是许加卿,褚与的室友。”她又问了一次,“你和褚与分手了吗?”“她这么跟你说的?”“没有,她最近人有些低落,符合失恋的特征。但是我看了她手机一圈,她也没删你联系方式,这又不符合失恋的行为模式,觉得不对劲,来问问你。”许加卿看了看时长,不好说太久,等会她还得把她和钟珩的通话记录删了,然后再留一个她和别人的通话记录,她抓紧时间又问:“那你们没分手吧?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可能是吧。”“那你赶紧给她道歉不就完了?”许加卿觉得恋爱中的情侣简直孺子不可教,这时候还逞什么脾气呢,“你错了你就道歉,你好她也好!”“那你就跟她说我报的B大吧。”说完钟珩把电话给挂了。这,这让许加卿如何是好。许加卿来回踱步,赶紧给她mama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束后,思来想去还是把她和钟珩的聊天记录给删了。她走到她们自习的教室门口,朝褚与做了几个手势,褚与被旁边的人拍了拍才注意到,她走出来,问:“怎么了?”许加卿把褚与的手机递给她,“我刚刚不是用你手机给我妈打电话嘛,然后你那谁、钟珩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接到了,他让我给你说什么他报的B大,然后我还不小心把他的来电记录给删了。”这么多“不小心”,许加卿自己都觉得心虚,结果褚与只是点点头,她安抚似的拍拍许加卿的肩,说了句没事,然后就侧身让她进去。她反而向走廊那头没什么人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拨着电话放到耳边。那边接通得很快,褚与很快就说了一声“喂”,后面的许加卿就不知道了。褚与打通了钟珩的电话,她一下变得轻松,像是卸下了重任,语气都史无前例地轻快,“恭喜你,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这话留着等录取的时候再说吧。”“你一定会被录取的。”褚与信誓旦旦,好像她就是审核员,已经给了他通过一般,她嘴角弯起,“有没有和朋友出去玩啊?”“现在想起关心我了。”钟珩自己也承认,他有些阴阳怪气。褚与并不在意,说过了,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她向来对钟珩没什么脾气,她开口解释:“我得准备考研,没什么时间陪你玩的。你多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这个暑假过后,很多人就各奔东西了。”钟珩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褚与,听过温庭筠的吗?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他读到这里,褚与怎么会还不知道,她保证:“我会努力抽出时间的。”她也觉得似乎对他有些不公平,她说:“钟珩,我能给你的不多。”“放心,我要的你都有。”如果告诉大家,这文写到这里就没了,大家会不会不能接受?不过是真的,后面还有一章,是褚与读完研、钟珩毕业以后的番外。贴上番外以后,我就会把整本书的改成完结状态。结局得仓促,不过这就是他们所有的矛盾点了。番外1番外1褚与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只是投了几家公司自己的简历过去,当时并没有想好到底在哪个城市工作,自然也没有准备去找钟珩,毕竟她想等事情都安顿下来,再找他也不迟。其实是抱了先斩后奏的念头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在C市机场取自己的行李时,遇到了同是出差回C市的大娘。褚与并不打算在C市逗留,她从S市寄了东西回M市,虽然并不急,但她也得回去领了并整理好它们。褚与大娘也不打算留她,只是提供一趟免费的车程罢了,比褚与坐机场大巴要舒服一点。车先是驶到了大娘她们公司底下,大娘说是上去拿个文件,褚与也不好意思就在车里等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佬,就跟着一起上去。电梯在22楼停下,大娘熟门熟路往里走,褚与觉得自己进去不合适,就在门口等着。门口的标识不是很多,褚与找半天也没找到公司的信息,估计这层楼并不是公司的门面,她索性停在门口,看着那块楼层导向的标牌,然后悄悄看玻璃后面的办公区的布局。在门口其实看不到太多细节,里面有几个工作台面,但却没有人坐在位置上,还有几个透明玻璃围成的房间,可能是会客室或是会议室也说不定,装饰也都很简单,灯具和装饰都是银色的金属工业风,灯光又是暖色调,显得并不过分冷峻,再往里她就看不清楚了。褚与看了看时间,好几分钟了,她琢磨着拿个文件也差不多了,她往前走了几步,悄咪咪伸出头想要打探了一下,她屏着鼻息,猛然间却突然被一只手拍了拍肩膀,她慌忙间转过身,着急解释自己并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呃···我在等人。”看清来人,褚与松开紧皱的眉头,下意识又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钟珩。呃···我在等你mama。我们在机场遇到了,她等会送我去车站。”钟珩的手从她肩膀上移开,“进来。”褚与跟着一路进去,还好工位上没什么人,两人一起进了一间办公室,褚与一眼就看到她大娘站在办公桌边上,一件一件地翻着那一摞文件,看见钟珩进来了,可能是翻得太多有点急火攻心,“我要的文件呢?”“才给你拿到楼上去了。”褚与大娘语气好了些,至少不是文件没了,“你亲自去?这天要下红雨。”钟珩对他母亲的调侃视而不见,“顺便的。”然后就开始撵人,“你上去拿吧。”褚与大娘也是没什么脾气的人,她喊了一声褚与,说:“咱们一起拿了就走。”褚与自然是要跟上的,钟珩却把人拉了过来,仿佛知道他妈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故意气自己,“你人走,她留下。”钟珩大学整整四年期间,就没有怎么和褚与好好见过面。钟珩抽出时间去找褚与,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和出租车,满身风尘和累倦,常常引得褚与不满,钟珩为了见她甘愿,她却很不喜欢他这样。好不容易等褚与有时间来找钟珩了,她却总是呆不了一天就要走。本以为寒暑假会好一些,可除了褚与大四那年的寒暑假,钟珩和褚与好好度过了一段时间,褚与研究生期间,寒暑假基本也就十几天,光是陪她父母和乡下的奶奶,时间就花了多半,钟珩根本排不上姓名。好好一个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就这么被逼成了半出家的和尚。偏偏有时候他自己解决,总是高潮不了,勾着给褚与打电话,那人就只哼哼几声给他解馋。一两滴血怎么能压抑他的嗜血欲,那只会把他的欲望激起千层浪,浪潮淹没他,他的心脏颤动,胸腔都要爆裂,她却不善后。总的来说,他对她很有意见。再加之,她回C市,自己竟然不知道。褚与大娘仿佛一只调皮的小狐狸,捂着嘴笑着走了。褚与讪讪地在沙发在坐下来,也不知道她大娘啥意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点思想高度都没有的吗,咋还看上笑话了呢?褚与只知道朝九晚五,她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五了,不至于没有盼头。钟珩坐在办公桌前,从那一摞文件上抽了一本下来,认真着,偶尔拿起手机点击着屏幕,褚与也不好意思打搅,坐着玩手机,办公室很静谧,但褚与还是无聊了,把手机放进包里,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她也没有注意收着点,慵懒而略有困倦的声音就这么溢满了办公室,钟珩抬起头来看她,又看了一眼手表,终于开了口,“无聊吗?那走吧。”听到走褚与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关键词,应激反应似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眼眶里还有打哈欠留下的莹莹水光,“走?是走了吗?”想走的心情是很迫切了。褚与和钟珩一起出去,空着的工位上此时坐满了人,还不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手上不是拿着文件夹就是拿着记事本,无一例外的都盯着褚与。开玩笑,自己家的钟·未来总裁·年轻而漂亮的家族管理者·珩经理,从不迟到从不早退,今天不仅早退,身后跟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女性,着装也不像工作人员,家里人吧又从来没见过,关键是钟小经理牵着人家的手,还不准别人挣开。啧,这满满的控制欲,虽说是得体而矜持的,但是依旧危险呐。这就很能点燃人类的八卦之魂了,职员们的眼里仿佛燃起了熊熊之火,褚与觉得热。不过这只是褚与的主观感受罢了,大家毕竟是专业的吃瓜群众,控制得明明很好。褚与从一片“刀上火海”中出来,仿佛重获新生,她坐进钟珩车里,小声地舒了口气,系好安全带,“去哪儿?”钟珩等褚与系好后才发动车子,随口一说:“我家。”褚与就是短暂“啊”了一声,钟珩马上接着说,“还是你想在这?”褚与算是意识到他们是在说两件事了。褚与是在问去哪儿吃饭的问题,至于钟珩嘛,其实也是在说“吃饭”问题。褚与有点紧张,毕竟他们好久没做了,不知道能不能进去状态。她不可避免开始回想他们曾经zuoai的时候,该怎么做,该怎么接吻。她的思绪飞了起来,直到钟珩把她按到了门板上,后脑勺和门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钟珩从忙碌剥衣服的行为中停下,压过来问她“疼不疼”,她才终于有了存在感。她吻了上去,胡乱去拨钟珩的衣服,他的衬衣被她抓得凌乱,扣子左解一颗右解一颗,往下拖拉时才发现还有几粒没有解开,她着急,从钟珩嘴里脱离出来认真去解他的衬衣,解开后钟珩顺着肩臂脱下来扔在地上,褚与攀上去继续吻他。他的肩膀变得更宽厚有力,他也长高了许多,褚与不得不踮起脚,还是觉得费力,他的胸膛开阔,轮廓更加鲜明,褚与摸过去,手都要生出火焰。她踮脚踮得累了,想要落下来回到实地上,钟珩托着她的屁股把人一把抱起,褚与在他怀里像小孩一样被掂了掂,然后他问:“厨房、浴室、客厅、书房,选哪里?”褚与哪个也不选:“卧室。”钟珩早猜到她的选择,把人落在他的大床上,低下身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仍在床下,然后站直身体脱自己的裤子,皮带扣的声音响起,褚与偏过头,往床头挪了挪,除了洗衣球的芬芳气息充满她的鼻间,还有似有似无的男性的气味,比人工香精的味道更浅也更厚,像是某种底调,需要仔细嗅,嗅到了就很容易让人沉迷,她控制不住吸了一口。钟珩笑出了声,褚与知道肯定被他看见了,更埋着头不起来,钟珩握着她的膝盖,“腿张开。”“再开一点。”褚与的花xue掩在密林中,钟珩伸了两根手指进去,不出意外她已经湿了,她总是这么湿,这里像是什么湿地公园,钟珩把她的丛林剥开,露出水红的大小yinchun,声音喑哑着开口,“下次帮你修剪一下。”褚与的声音藏在枕头里,迟迟才传出来,“你很在意吗?”“也不是,有点挡着我看你,”钟珩开口解释,突然,他像是想到了某种趣味要实践,“因为我想看你的sao逼。又sao又红又水的嫩逼。”褚与听见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腿根。钟珩笑,“你也知道你水那么多,老是搞得乱糟糟的。”“你说,你的sao逼为什么这么会出水?它是水库吗?”“我一插进去就开冒水出来,是水做的逼吗?”“它怎么这么会吸?又水又会吸,真是极品。”“咬着我的手不放,手指就能满足你了吗?yin荡。”“天生欠cao是不是?”“要不要大jiba?又粗又硬的大jiba。是不是只有大jiba才填得满你?”“啧。sao逼夹得我越来越紧。这要真是jiba不得叫你夹断了。”“要不要我舔你?呵,看看它多sao多贱,一听到舔就开始流水。”褚与腰肢左右扭了扭,实在受不了:“那里只是一个器官,身体一部分罢了,也没有思想灵魂。你不用拿它来‘激’我。”钟珩搅着那一江春水:“嗯,道理你都懂。”“就是sao水流不停。”钟珩抬起头,挑眉,把在yindao里胡乱的手指抽出来,“你看,好多。”说完,他把手指伸到嘴边,用力一嗅,然后伸出舌头一舔,勾着嘴角:“全是sao味。”褚与完全受不了,砸了一个枕头过去,钟珩反应敏捷,伸手接了下来,压过去把褚与的腿往他身前一拉,蹭了蹭xue口就要挤进去,一边挤一边伏在褚与耳边说,“你是你,它是它,我说它又没说你。”然后含上褚与的唇,挺腰抽动起来。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就是苦了褚与,不仅累,还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