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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把自己当成顾成妄,作为守山人的小师弟,他日复一日努力修行,脸上的烧伤竟渐渐淡了,扶着墙也能稍微走动两步。没有了那困住他的执念,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阴沉气质总算散了。戚无谓修为进步神速,不到十年已到达灵虚境,成为人人敬畏的戚宗主。这么多年来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左耳上那枚红珊石就跟长在rou里似的,无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还有那枚坠在腰间的血玉,明明是一对的样子,可他找遍天下,都找不到另一半。这玄寂山的一屋一瓦一草一木,总感觉缺了些什么。可他说不上来。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从梦里醒来,枕头被眼泪打湿了。他坐在榻上平静了许久,不知自己为何而哭,还哭得这么伤心,只感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漏进冬夜寒风。冷得他直哆嗦。梦里依稀有个人,和他生了一模一样的脸,左耳耳垂也点了一枚温润剔透的红珊石。那人唤他无谓,他唤那人哥。“我叫叶长婪,不是你哥哥。”“你不要记得我。”他醒了,眼泪挂在脸上,许久都干不了。“叶长婪,哥,究竟是谁呢?”风大雪大的夜晚,自然没人能回答他。血谣宫内,依旧没有四季寒暑,天地是混沌暧昧的颜色。融了最后的魂核碎片,所有记忆都回归正轨。祝衍记起上一世他为了逆转战局,用自己的上古之力强行改变结局,导致天道紊乱时空交错,重来一次,许多人魂不归其位,就有了这一世的种种。而他也阴差阳错用了荆舟的名字投生到了现世,又以荆宗主的身份回归。天道为了剧情回归正轨,填补魂不归其位的空缺角色,千挑万选从现世里找到最合适扮演荆宗主的人,可没想到这个人的魂核竟是祝衍本身。一切就像一个笑话,而天道也是个屁,终究被重生后的祝衍和小崽子踩在了脚下。而那具被祝衍用过的荆宗主的身体,如今一丝未挂的放在沉冰棺里,祁决和他时不时去看一眼。荆宗主的身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特别是尾椎骨那一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舟哥哥当时疼不疼?”小崽子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摸上祝衍的尾椎骨,揉了一把。祝衍意识到不妙,赶紧挪开身子,祁决哪里肯放过,手已经抓在他软下去的尾巴上。“疼啊,现在还疼着呢。”自从给祁决开了荤后,这小崽子就像一个不知餍足的兽,怎么喂都喂不饱。祝衍虽然也很尽兴,但千年老腰实在有点折腾不住了,毕竟小崽子一折腾没七八个时辰刹不住车。祁决笑吟吟的:“哦,那下次我克制些。”“…你每次这么说。”祁决撇撇嘴,委屈道:“我也真想这么做,可谁让舟哥哥这么好吃。”“……”“就像舟哥哥控制不住食欲一样,我也控制不住啊。”“行,那带你散散火。”祝衍牵着祁决的手,走出血谣宫,走在死川的苇草丛里。死川死寂一片,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当年你啊,还是一个血rou模糊的小崽子,像只乖巧的猫崽一样赖着不走舔我的毛。”祝衍感慨万千。“当年舟哥哥还是一颗圆滚滚的蛋,日日赖在我怀里,要我孵化要我抱。”祁决似笑非笑。祝衍看他那副撒娇的神气,噎了噎,而后笑道:“你真是连一颗蛋都不放过。”祁决好整以暇:“那自然,蛋能孵出我媳妇啊,还不得把便宜占尽啊?”“彼此彼此,你的便宜我也没少占。”“那是,都不亏的。”苇草静静的立在死川畔,鬼域没有昼夜交替,也无风霜雨雪。但祝衍并不觉得无聊,毕竟两人在一起,便胜过一切风花雪月。他继续往前走,祁决突然松开拉着他的手,停在身后一步之遥处。祝衍有些疑惑的回头,祁决莞尔一笑,眼睛都笑眯了,朝他伸出手——“凶兽哥哥,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