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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泉被祁决夺走了,天刑塔一战时他与之交锋过,可随着祁决的生死不明,埋泉也下落不明。荆舟将信折好收进衣襟里,这酒约来得正好。郁辞看了眼他收信的举动,倒是没说话。三日后的子时,荆舟拿上请柬,独自前往荷花渡。这夜月色好,是津渡城一年一度的朝莲会夜市。因津渡城遍地湖塘溪浦,朝莲会当晚男女顷城而出,人山人海,蔚为壮观。朝莲湖面上星星点点的莲花状姻缘灯,与真莲花交相艳映,闪烁的亮光几乎淹没湖中画舫的灯火,荆舟避开人群沿着湖水一路向西,目光被斑驳交错的莲花灯吸引,依稀记得上元夜自己也和郁辞放了莲灯,两人手上还被他扯了根姻缘线。越往西人烟越少,湖里的莲灯也稀疏起来。又走了盏茶功夫,湖面上只剩下一轮月亮,映着满湖的荷花。绕过一片荷花林,便是荷花渡渡口,一艘乌篷船早等在此,船夫穿着斗笠戴着帷帽,背对着荆舟坐在月色里:“荆宗主请随我来。”他藏在帷帽后的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荆舟。“有劳了。”荆舟上船,船破水向西而行。船摇得慢,一晃一晃的,幽幽的水响萦绕耳畔。荆舟的目光时而看向刻意隐匿了气息的船夫,一会儿又闲适的看向周遭怒放的荷花,非但不狐疑,心里甚至对此次酒约有些期待。约莫半个时辰,乌篷船靠岸,荆舟跟着船夫走向山林深处。这位船夫身材高挑挺拔,姿态从容潇洒,步伐不紧不慢,看样子绝非寻常人,荆舟见对方身上没有杀意,便也坦荡荡的跟着。绕过几处被做成花幛的阵法,船夫引他来到一处深山别院前,门没上锁,船夫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荆舟一脚刚踏入门槛,立于门边的船夫就消失无踪了,连同身后的花幛山林,通通消失在渐起的雾霭里。荆舟晓得,这是鬼族的阵法,也是鬼族人的宅邸。他一点儿也不慌,只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同时觉得这场邀约非常有趣。打开的大门缓缓合上,荆舟绕过花幛走到院落,便看到一人身着红衣立于庭院中央,沐浴着月光百无聊赖的朝池中锦鲤喂食。对方并没有因荆舟的靠近停止动作,池中锦鲤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尾巴,一簇簇乱红荡着,荡起阵阵水响。看背影荆舟就知道,这人是本该死了的鬼主祁决。他一下子提高警觉,对方却气定神闲的:“舟哥哥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说着,祁决转过身来,朝荆舟莞尔一笑,荆舟与他视线相触时,心口莫名砰砰砰直跳。他承认,鬼主这张脸确实是这个世界最好看的。“好啊,多谢鬼主款待。”荆舟倒也放松下来,从容不迫的应道。“叫什么鬼主,太见外了,舟哥哥还是叫我熹儿吧。”“你就是熹儿?”空气静默一瞬,祁决像那日在天刑塔外一般步步走近,微眯着眼细细打量荆舟,荆舟也不慌,坦然自若的与之对视。“舟哥哥,你果然不大对劲。”“什么意思?”荆舟不明所以。“我给你的话本,都看了吗?”“看了部分。”荆舟很坦荡的说了实话。祁决笑:“怎么样?”荆舟如实答道:“文笔不错,剧情也有趣,就是设定…不大行。”“舟哥哥觉得哪里不行?”“太荒谬啦。”祁决耸耸肩:“非也,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荆舟:“……?”祁决认认真真的望向他眼睛:“就是因为舟哥哥不记得,我才一字字写下来,送到你跟前提醒你。”荆舟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了,与此同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祁决看他脸色苍白,笑微微的抬起手,冰冷的指尖按压在荆舟胀疼的太阳xue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让舟哥哥重新喜欢上我。”“……”荆舟身子一僵,明知对方是刚被自己捅了一刀的鬼主,明知此时应该打落对方的手,可身体偏偏像中了邪似的,不愿意动弹。应该说,他对祁决冰冷的指温和恰到好处的力道,十分眷恋怀念。荆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怀念这个词…“事先同你说明,这屋子里设有邪泣阵,舟哥哥要是擅自动用灵力,触怒了庄子底下驻守的几万阴兵,会很麻烦的,”祁决依旧笑吟吟的,“可能整个津渡城的百姓都要受到牵连,为之陪葬,所以,舟哥哥务必忍住。”荆舟:“……”鬼主果然是鬼主,够狠。祁决无辜的撇了撇嘴:“我也没办法啊,舟哥哥以前还喜欢我时,待我就极狠,捅刀子从不手下留情,后来翻脸不认人了,直接一刀子差点要了我命,我不想死,当然得小心点对不对?”荆舟虽然不记得他所言,也不认同,倒也捧场,从容道:“是这个道理。”祁决笑:“舟哥哥理解就好。”荆舟微微挑眉:“所以,埋泉在你这吧?”祁决叹气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剩下话本的事。”荆舟哦了哦:“你可以给我直接寄到津渡山吧?这么沉,大老远我可不好拿。”祁决:“怎么样?上次那一批戚二公子喜欢不?”荆舟如实道:“爱不释手。”祁决再次笑了:“埋泉的事不着急,你要饿坏了,我们边吃边聊。”说着,祁决便招呼鬼众在院子里摆了桌上了菜,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十分丰盛。荆舟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饿了许多天的他眼睛都亮了。但他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忍住了:“所以,鬼主此番兴师动众请我来,到底为何?”祁决引他落座:“自从天刑塔一别也有数日了,我自然是想见你。”荆舟:“…鬼主就别兜圈子。”祁决眨了眨眼:“这就是真话。”荆舟淡定的哦了哦:“除此之外呢?”祁决笑:“想用埋泉换回我的画。”荆舟表情一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张你的画像?”“对啊,在舟哥哥这里吧?”“哦,烧了。”祁决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如常:“太难过啦。”“……”荆舟从他的神情里,完全看不出难过二字。“我本来还想,用这幅画换埋泉呢,这下没戏了。”祁决笑着,眸子里的失落早就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你的画像为何在我这?”这是荆舟一直十分困惑的。祁决替他斟酒:“你要记不起,去看话本,都写里面呢。”“鬼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