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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行人,只有一些骑电车匆匆赶路的,再就是飞快驶过的汽车。两侧沿街的店铺几乎都关了门,只便利店和快餐还亮着灯。两侧的树上挂满了彩灯,像是烟火一样流动绚丽着。一眼望不穿的灯火璀璨中,他俩一前一后的走着。李为阳开心的像个小男孩一样,在前面哼着。这是苏水北第一次听李为阳唱歌。不过说实话,这家伙唱的还蛮好听的。声音低低沉沉,底气很足,像是低音炮,很有味道。苏水北听不懂这首外文歌,只能听懂那一段,lidadidada……曲调很美,跟今晚的夜色一样美,跟今晚的这条街一样美。鼻尖突然冰凉一阵,苏水北抬起手来摸了摸,湿湿的。这才抬起头朝天空看去,细小的雪花小心翼翼地顺着路灯的光慢慢落下来。李为阳也注意到了这天气的变化,不再哼歌,转过身来看一眼苏水北说道,“下雪啦。”苏水北又抬起头来,朝天上看去。方才还是细小的雪沫,如今已成了一簇又一簇的雪花,掉落得很是潇洒自在。苏水北叹了口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这个像诅咒一样的下雪天气,回回都让苏水北透不过气来。即便是心里烦躁的很,他还是主动牵起了李为阳的手。雪越下越大。白花花地积压在两人的头发上,积压在李为阳的格子大衣上,积压在苏水北黑色的羽绒服上。风从巷口中涌了出来,迎面带着雪扑打过来。李为阳松开苏水北的手,帮他把帽子扣在了头上,继而又拉起苏水北的手来,继续朝前走。硕大的帽子几乎挡住了苏水北的视线,他侧过脸去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眼前灯火璀璨中漫天的大雪,忽然觉得下雪天也没之前那么可怕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走在自己左边的这个男人,不是李为阳,更像是自己的母亲。这种似曾相识,让苏水北的鼻头酸酸的。在他最害怕、最担心、最慌张的下雪天,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他自己也觉得讽刺,明明自己是强势的一方,却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安全感。虽然苏水北始终不肯承认,但是从小没有父亲的他,从小只有一个饱受流言折磨母亲的他,其实是特别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强大的支柱。他在一群底气十足的孩子群体中虚张声势着成长起来,他把自己装饰得越冷漠、越冷酷、越冷血,他自己的内心越脆弱、越软弱。他把自己假装成一个比天还要大,比山还要强的人。实际上没了母亲的他,真的只是一个空壳罢了。而如今在旁边的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地陪着自己走这下着大雪的路,说句丢脸的话,他觉得他很像自己的母亲。那个隐忍、包庇、放纵自己的母亲。是呀,守护神一样的mama,即使是去世了,也还是会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自己的孩子吧。即使孩子再抗拒,嘴上说着再多的不愿意,表现出再多的不耐烦,甚至有再多次的驱赶厌烦,守护神一样的mama,永远都会离自己的儿子很近吧。这一场大雪,也许是母亲在告诉苏水北,“我在人间给你找到了另一个守护神。”旁边的这个男人呀,是自己的守护神。李为阳这个小子真的是吃撑了,一回家便钻进了厕所里。苏水北便说他先上楼去洗澡,让李为阳在一楼上完厕所,顺便把澡洗了。李为阳不乐意吆喝着要跟苏水北一起洗。“今天天冷,简单冲一下,小心感冒。”苏水北说罢便上楼去了。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苏水北便打开了母亲卧室的门。母亲的卧室并不大,10平方左右的样子。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写字桌,这屋子里差不多就满了。苏水北啪的一下打开了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写字桌上母亲的照片。李为阳洗澡的声音从楼下直传上来,水花噼里啪啦地敲在地板上。苏水北走到写字桌的前面,拿起母亲的照片来用袖口擦了擦。其实小姨常来打扫卫生,相框上并不脏。苏水北这样做大概也只是为了再触碰一下自己的母亲吧。盯着这张照片,苏水北想了很多。他这一辈子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跟自己的母亲说过一句好话,服过一次软。虽然说母亲让他去做的事情,最后也都去做了,但是没有一次是用一个笑脸回应的。李为阳洗完澡之后并没有在卧室里找到苏水北。“水北。”他站在卧室的门口喊一声,语气中有几分着急。苏水北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照片,探出身子去跟李为阳对视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在这儿。”李为阳边用毛巾擦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边朝这间卧室走来。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李为阳瞬间就明白了。低低沉沉的嗓音问道,“这是mama的房间吧。”苏水北点点头,走到窗台前面去,想拉开窗帘,让这个暗沉沉的屋子透透气。可拉到一半时,苏水北突然愣在那儿了。他惊讶的发现,从小到大母亲养了10多年的这一盆仙人掌,竟然在这个凛冬时节开出了黄色的小花。李为阳看苏水北愣住,知道他在为母亲的事情伤心,想着这小子怕是睹物思人,这便也不擦头了,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苏水北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雪花还在窗外的路灯下打转,白色在黑夜中一点一点地蔓延着。眼前这黄色的小花,明目张胆的开着,丝毫不惧怕窗外的寒风,不惧怕窗外的大雪,也不惧怕这漫长的孤独和黑夜。李为阳将下巴靠在苏水北的肩膀上,再亲吻一下他的脸颊。“我会一直陪着你。”李为阳说道。苏水北再多看了一眼那黄色的小花,转过身子来拥抱李为阳道,“我没事儿,回屋吧。”说罢苏水北将窗帘全部拉开,再拉着李为阳的手离开了母亲的房间。走在后面的李为阳回头再看一眼照片,帮mama带上了门。虽然说下午两个人都已经睡过,但是仍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熬夜对他们两个来说,虽然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这次也都耐不住了。将手机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李为阳说一句,“好困。”这便栽到枕头上,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苏水北瞧着这家伙的头发还是湿的,过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