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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高妍蕾问道。“认清了点事情而已。”言宁泽轻笑着回道。他和言宁佑手握着一把锯刀的两端,他不愿低头妥协,言宁佑不愿低头放手,于是两相拉扯的伤害一点点切割开了枝繁叶茂的大树。言宁泽现在仰起头,还能看到日渐枯萎的树梢上,被蛛网囚困的蝴蝶。“也许换个生活方式,能让你轻松一些。”攥着言宁泽的手指,高妍蕾用力地握紧。那立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一边交谈一边给女伴拉好裙摆的言宁佑,像极了多年前的言宁泽和高妍蕾。退出舞台的言宁泽龟缩在了黯淡的角落,看着言宁佑牵着谢熙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群。言宁泽口干舌燥地喝完手边的酒水,一个个冒出胸口的气泡中,包裹着碎裂的鳞翅。在高妍蕾说到言宁佑和谢熙雯正在交往时,言宁泽闭了闭眼,从肩胛处传来的剧痛让他佝偻下了肩头。这是他最熟悉且认可的人生模式。但搬到言宁佑身上后,言宁泽却快要在窒息的压迫下昏迷。高妍蕾解决了心结离开。裴邵俊再次回来时,言宁泽眯着眼认真地看了对方一会。直到被看的人面红耳赤,言宁泽才掩唇打了一个浓郁辛辣的酒嗝。一个匹配的未婚妻、一个听话的替代品、一个玻璃屋的残缺标本。言宁泽觉得自己有点醉了。在宴会中途,言宁佑把他推出去见了人。言宁泽敛着眉眼,神色柔软地说着话,那溢在耳边的嘶吼平静了下来。就好像他回到了言家别墅,回到了俞娅楠出现的那日。言宁泽突然想,如果自己是爱着言宁佑的该多好。那他就可以忽略掉对方的所作所为,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丢下宁佑正在犯着和言易旻同样错误的恶心。在那个分崩离析的家中,言宁泽唯一拥有的只剩下那2300个蝴蝶标本,和再不相爱的一对父母。现在的自己与言宁佑不也是如此。当爱意淡薄,魏安鸢选择了工作,言易旻选择了情人,只有言宁泽无可选择。年会结束,回到来时的车上。额头抵着车窗的言宁泽,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言宁佑解开领带看去,却只闻到车厢内淡淡的酒气。投射在言宁泽脸上的霓虹勾勒出硅蓝的轮廓,言宁佑伸手摸了摸哥哥冰凉的手心,本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可在手指落下的同时,言宁泽却反手抓住了言宁佑。“哥哥?”言宁佑怀疑对方今晚喝了不少,不然怎么会这么乖顺地让他薅毛。“嗯。”夹着鼻音的轻哼,柔软又甜腻的漾着。言宁佑眨了眨眼,奇怪地向言宁泽靠了过来。视线触到对方被酒水泡发的红唇时,喉结上下鼓动,带着一丝情/色的邀请。言宁泽在温热的触碰中睁眼,双眸看向窗外的画面,那一块块光影投射下的几何体,把纷杂的人流、拥挤的车辆和放映的屏幕切割成了无数的像素点。他困顿地挪着眼球,就像个即将步入死亡的老者。四年的生活,他失去的东西远比想象中多得多。——其实自己,也许早就想放弃了。言宁泽一边想,一边在意识的深渊中用力掐紧咽喉。“不舒服吗?”言宁佑的关心一如既往的温柔。言宁泽侧过脸,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在憎恶发芽的瞬间,他于冰天雪地中掐死了自我。——只要爱上对方,只要爱上宁佑,只要……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没有,只是有点困。”丢下锯刀,放弃挣扎,那灭顶的海潮与疲惫,撕裂了伤口的茧壳,对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放声大哭。24年会结束时,言宁佑看着俞娅楠难看的脸色,心情微微起伏。在言氏这种一言堂的企业里,言宁佑的威望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言宁泽的。就算对方离开四年,卸任了CEO,只要他带言宁泽出来走走,那些投票的股东就会调转枪头。当初公司清算,言宁佑外放元老的行为到底惹恼了一些人,加上他的出身和上学期间涉毒的丑闻,要想得到认可显然不是一两个项目可以稳定的。因为带着私心,言宁佑现在看着言宁泽就有种怪异的满足感。他把这归结为酒精的作祟,以及言宁泽一身正装带来的奇妙加成。其实直到大学毕业进入言氏,言宁泽才渐渐地稳定了自己的穿衣打扮。当言宁佑在国外闯祸,言宁泽熬夜坐了飞机过来,那一身打皱的西装紧裹出男人英挺笔直的身线。言宁佑在警局内,看着自己哥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具象化的“安全感”。相比起那会的言宁泽,对方现在瘦了很多。掐腰的西装绷扯出了痩削的背脊,言宁佑抚上去时,甚至有种会把言宁泽折断的错觉。入夜后堵车严重的四岔路口又碰上一起连环交通事故,亮在车前的尾灯闪得言宁泽双眼发疼。他揪住言宁佑的袖口,顺从血液里酒精的指引,慢慢朝对方靠近。随着堵车而憋屈的闷燥感肆意地冲撞过脑海,言宁佑在领口渐湿的错愕中让司机掉头,直接开进隔壁商城的地下停车场。在负三层找了个四周空旷的车位,言宁佑给了司机钱包,让他上楼买10杯燕麦芋头奶茶,不加糖。听着自己老板的要求,再想想那家店的日常红火程度,司机苦笑着表示,那他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去吧。”右手搂着言宁泽的腰背轻轻抚摸,等司机下车离开后,言宁佑捧起对方湿濡的脸颊,心里蓦然有些惶恐。“会晕。”眯着湿红的眼角,言宁泽想要彻底成为酒精的俘虏——因为他妥协了、放弃了。他已经没有板着脸拒绝的资格。“哥哥喝了些什么?”双手顺着脸颊划向颈项,言宁佑抽下言宁泽的领带丢在脚边,覆上的唇齿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气味。其实言宁佑一直很想对着这身衣服做点什么,从给言宁泽穿上的那刻起,他就在思考怎么把它脱下来。“一些调制酒。”看着好看,味道也好,但是大多都后劲十足。言宁佑被哥哥困顿又柔顺的模样戳到,手指捏着扣子一颗颗地解开,拉扯在唇缝的银丝断在了下颚,他低头舔舐掉自己留下的水痕。吻过喉结的唇rou吸弄出声响,言宁泽让酒精泡软的身体在后座上躺下。言宁佑为自己所在的场合而兴奋,看着言宁泽身上揉皱的衣服,蓬勃于心胸的尖刻正在叫嚣。他把脖上的领带压盖在言宁泽的眼上,系紧后的温热让言宁泽不满地哼吟着。包裹着裤带的双手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