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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闻绍突然起来的话让夏川连说话都没了声音,口型连带着鼻声,把哽咽住的话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出来。你不要我了?"赵岩和我说了你家的地址,我借了车,我送你回去。"说罢,尚闻绍起身去了卫生间,只留夏川一人坐在床头,穿着发臭的衣服,顶着满头的乱发。夏川其实并没有想好未来该要如何,怎么走,去哪,只一个混混沌沌的想法是先休学,再离家。彻底跟家里分开。至于尚闻绍,他想等过一阵子稳定稳定再说,总有办法吧?但如果,他实在没处可去,他也冒出过这样一个念头,或许自己能侥幸再让他收留一阵。而尚闻绍所谓的送他回家则是把他的后路都给断了。嘴巴张开却久久无法发出声音,夏川有种被喜欢的人背叛的感觉。晚上尚闻绍陪他一起在旅馆睡的,在标间的另一张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再跑了才这样。他知道尚闻绍晚上睡觉睡相并不好,会乱动。但是这一晚夏川因为心烦而睡不着,黑漆漆的房间里除了外面的声音,他听不到房内的任何动静。他想如果他现在问一句你是不是也没睡,尚闻绍大概会回答是,也可能在听到问题后就翻个身打个呼装睡着。这一晚夏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背尚闻绍进进出出房间的声音吵醒的。尚闻绍给他拿来了干净衣服和鞋子,让他换好了回家。尚闻绍再三催他换衣服上车,他十分不配合,在尚闻绍几次想帮他把毛衣套上的时候夏川胳膊一搡手肘打上了尚闻绍的下巴。骨头碰撞的闷响让夏川心下一惊,尚闻绍一点没躲闪,刚才拿一下结结实实打到了他下颌骨上。但是尚闻绍一声没吭,闭眼皱了皱眉便转身离开了。"收拾好就下楼。"随便吧,无所谓了。夏川下楼的时候尚闻绍已经把他们这几天住店的钱都结清了,看见他下楼,尚闻绍只瞥了一眼就出门上了车。他生气了?夏川很想问问尚闻绍刚才是不是那一下把他撞疼了,但是碍于面子他问不出口。事前从赵岩那问得了夏川家的住址,所以这一路上尚闻绍没有和夏川说话的必要。等到夏川那点"被背叛"的情绪消化掉一些想要试探尚闻绍口风的时候,一转头看向那人的时候又被他下颌被自己撞青的一块伤痕刺得睁不开眼。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话直到夏川家。尚闻绍真的把夏川那些东西都一件件打包好了,夏川几乎绝望地看着他把自己当初一趟趟用电车运过去的行李一件件从车上搬下来。等到最后一个行李箱也被尚闻绍拿下来放到地上的时候,夏川总有种是不是就这样两个人结束于此的感觉,他鼻尖抽了抽,好像又要哭了。一趟趟的,楼上又楼下,给夏川搬行李已经尚闻绍的腰有些吃不消,他捶捶背鼓足一口气又要拎着夏川的两个大背包进电梯,结果还没站直夏川就快步走过来把东西接走。"不用你拿。"他小声说,不知道是嗓子还在哑还是什么原因,夏川边赌气边快步拿着东西走进了电梯。二楼,三楼,四楼……电梯升得越高夏川心里越难受,要是一开始他没闯祸就好了,要是一开始他从日本回来老老实实做视频,每天和尚闻绍开开心心说说话聊聊天吃吃饭是不是就能好好顺其自然再续前缘?已经把地址记在心里,尚闻绍就像以前就认识夏川家一样,从电梯出来就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大门前,敲敲门,清清嗓子。"谁啊,"屋内传出女人的声音,边说话边往大门这边走来。那是夏川的mama。"谁啊,谁……夏川?"起初夏川还下意识想往尚闻绍身后躲,但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得又站了出来。"妈……""您好。"尚闻绍冲眼前略显憔悴的中年女人点了点头,一件件不动声色把夏川的行李拿进门。"打扰了,我把他送回来了。"当着外人的面,夏川mama生气也好激动也罢,全都不敢发作。克制地欠了欠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坐坐吧。"正犹豫着要不要换鞋,尚闻绍就听见房子里屋传出男人大喊大叫的声音。"让他滚出去!""他不是不想回来吗?那就不要回来了!"不多时,尚闻绍就见夏川的mama从那房间里走出来,面色尴尬。见尚闻绍正盯着自己看,夏川mama更是挂不住了。"坐,你坐……"这女人也狼狈苍白,可见夏川这接连惹的祸给谁都带来不小的麻烦。夏川还在较劲儿,僵硬地站在一边,不坐也不说话,原本缓和下来的情绪也被刚才他爸爸那几声吼给呵斥回原样。手脚冰凉,后槽牙也咬得死紧。就是这样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回来。哗啦——客厅里尴尬的宁静再度被房间里传来的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打破。"老子从今往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羞愧和愤怒早早就在心中积累,本就不想被尚闻绍见到自己家家务事和这样不堪的一面,夏川的火气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燃。"我还不想有你这个爹呢!"他站起来隔着门大吼,顺手一挥把茶几上的被子茶壶也全推到地上。一时间玻璃碎裂声,怒吼声,夏川mama的尖叫声混作一团,满屋的狼藉把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撕裂得十分彻底。"夏川!!"尚闻绍追着跑出去的夏川出了房子大门,但他追不上身强体壮步健腿长的夏川,等跟在他背后从十几层的楼梯间跑出去的时候早就看不见他的影子。*小区西北处原本是片花园,夏川小时候总是在这玩。但是因为最近这片要被改造成游泳池,已经用蓝铁皮架子围起来准备动工了,夏川从侧面的房顶上翻进去,坐在早就没人维护的落了一层灰的破秋千上发呆。那本就是儿童秋千,矮的很。夏川勉勉强强能坐的下去,但是腿完全弯不下来,只能直挺挺伸在前面。事前到了这一步到底如何收场呢,他早就在尚闻绍面前掉了一地的里子面子还能拾起来吗?夏川把外套里面的长T恤袖子抻出来攥在手里,整件衣服像小了一号一样紧紧裹在身上,压迫感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全的错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意识到自己无法真的cao纵自己的人生,即便没有家长的控制,也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第一次受挫大概是在小学四年级。学校的歌唱比赛,夏川报名后得了个一等奖,然后就开始自信心膨胀,报名市区的比赛,结果连优秀都没拿到从此再没参加类似比赛。但这件事倒也为后来